方寧徑自入內,一邊喊元寶。
元寶小跑著來到方寧麵前:“方公子有什麼吩咐?”
“幫你家少爺收拾東西。”方寧轉過身。
元寶愣住,好一會才開口問:“方公子你說什麼?我好像沒聽清楚!”
“嘉言不是說了麼,有大白鵝沒他,那我要大白鵝,他隻能從這裡滾出去了。”方寧笑眯眯。
季嘉言立刻炸毛:“方寧你幾個意思?你要為了那牲畜趕我出去?”
“話可是你自己說的。”方寧斜睨著他,“你不願意大白鵝看家護院,那隻能讓你走了。”
“你!你是不是嫌我被啄得不夠慘?要變成太監你才高興麼?”
“大白鵝誰都不咬就咬你,這是為什麼你心裡沒點數嗎?”
“我不管,反正我不走,大白鵝也不能來。”
“嘉言,我跟你說認真的,讓大白鵝守著作坊,比你用處還大,大白鵝可是看家護院的小能手。你呢,躲著它們,彆一天到晚說吃它們,不會追著你咬。”
“不行!”
“那你搬回方家,方家隻有一隻大白鵝,這裡我會安排兩隻。”
“方寧,你這是要我命。”
“季嘉言!!!”
方寧語氣一重,季嘉言就慫了。
這幾個月相處下來,季嘉言還是挺怵方寧的。
方寧不發火的話,他會使勁撩方寧怒火,一旦方寧生氣,他就不敢了。
當然咯,要是司玉衡在場,他是連吭都不敢吭聲的。
就這麼的欺軟怕硬!
他氣鼓鼓地踹了元寶一腳:“還不去收拾行李?愣著乾什麼?給你月錢是白給的嗎?”
元寶:“……”
每次少爺吃癟,受氣的總是他!
少爺就不能爭氣點壓製回去麼?
吐槽歸吐槽,元寶還是乖乖給季嘉言收拾去了。
方寧看著季嘉言房間裡的擺件,不由撫額。
“在這種地方你能不能彆這麼享受?是怕不遭賊麼?”
古董名家書畫之類的,竟然也敢這麼大喇喇地放出來。
好在是村裡的人沒什麼見識,不知道這是好東西,不然還不知道鬨出什麼幺蛾子來。
畢竟財帛動人心。
方寧幫著把東西收拾好,勒令季嘉言將那些值錢的東西送回縣城去。
“我裝飾一下我房間還不行哦?”
“不是不行,是看地方,我不想被賊人惦記,鬨出什麼不好收場的事情出來。嘉言,我知你自小錦衣玉食,沒吃過什麼苦,受最大的罪便是來福田村。但是,我們都還小,季家和這裡也山遙路遠,不是什麼事都在你掌控之內的!”
方寧語重心長,勸季嘉言。
季嘉言想了想,然後哼哼唧唧:“行吧,看在你求我的份上,我就不用好了。記住,是你求我的哦。”
“是是是,我求大少爺你的。”
“這還差不多。”
季嘉言容易炸毛也容易順毛。
方寧三言兩語就讓他高高興興把東西打包好,讓元寶立刻送回縣城。
元寶歎了口氣,認命回城。
當初他就勸季嘉言了,可人家不聽啊。
現在倒好,方寧說他就乖乖照做。
下回還是直接方寧出麵算了。
季嘉言踏入方家門口時,躲在方寧身後,偷偷摸摸進來,生怕又惹了鵝祖宗。
大白鵝看到他,立刻撲騰著翅膀追過來。
“啊!”季嘉言見狀嚇得跳到方寧背後,死死摟著方寧脖子,帶著哭腔,“救命!”
方寧:“……”
司玉衡:“……”
“退下!”方寧喝了衝過來的大白鵝一聲。
大白鵝緊急刹車,整個鵝撞到方寧腿上。
“不許再啄人,不然我要餓你肚子了。”
大白鵝不服氣,衝著季嘉言“餓呀餓呀”大叫。
“快喊爹吧。”司玉衡脫口而出,那嘴角是壓都壓不下去。
方寧怔了怔,片刻之後忍不住哈哈大笑。
餓呀餓呀,那不就是跟喊兒呀兒呀一樣麼?
“嘉言,快喊你鵝爹,說不定你鵝爹覺得你孝順,以後就不咬你了!”
季嘉言氣得跳下來:“你才鵝爹,你全家……都不要理你才是!”
就連方老太也沒忍住笑得眼睛隻剩下一條縫。
“我太小,當不起你爹,嘉言,不要亂喊。”方寧拍拍他。
季嘉言猛地甩掉方寧,背著小包袱怒氣衝衝回屋了,那樣子看起來是說不出的可愛。
哈哈哈。
欺負小孩真好玩。
“好了,再笑嘉言一會又要哭了。”方老太打圓場,“嘉言,你餓不餓?方奶奶給你做些吃的好不好?”
“不要!”季嘉言的聲音又帶著明顯哭腔,看來又躲在屋裡哭了。
有時候方寧都想不明白,這小奸商眼淚怎麼那麼淺,老是哭鼻子。
跟方宏簡直都快成為福田村一大特色了。
隻要哭聲震天,不用想,肯定是方家傳出來的。
連帶著小孩子都私底下喊他們為哭包大王。
方老太瞪了方寧一眼:“看,把人弄哭了。”
“好好好,我去哄。”方寧投降。
“你送鵝去作坊,我來。”司玉衡攔住方寧。
方寧也不多想,反正讓季嘉言喊鵝爹的也是司玉衡先開的口。
司玉衡算是難得惡作劇一回了。
唔,也是欺負小孩兒呢!
方寧趕著大白二白三白四白出門,慢悠悠地走著。
先送去布偶作坊,然後再送到水泥作坊。
水泥作坊的管事很強,將作坊管得井井有條,什麼都不用方寧操心了,方寧隻需要時不時抽查一下賬本對一下賬就好。
水泥作坊這邊比較辛苦,但是大夥都很勤快。
看到方寧,都跟方寧打招呼。
水泥作坊粉塵太大了,乾活的人就蒙著一塊布遮住口鼻,方寧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事,她想著得把防塵麵罩弄出來才行。
“這兩隻大白鵝是來守作坊的,你們不要餓著它們,有事沒事都不要招惹他們,它們可凶了,可不管你是大人小孩,照咬不誤!”
“哈哈哈,大白鵝能看家護院?”江三有些不太相信。
“不然你以為我不吃大白鵝,養它們乾什麼?江三叔,可彆不以為然,到時候遭殃是你們。”
“好,我知道的,會好好養著的。”
“那我先走啦,你們忙。”
方寧離開水泥作坊,隻覺得滿嘴都好像是粉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