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欺人太甚!”
“難道現在不是你欺人太甚?看我是外地人,就要碰瓷我,逼我娶你女兒?我季家的當家主母豈是你教養出的女兒當得起的?彆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已經給足麵子了,既然你不要,我何必跟你客氣。二十兩銀子,多半文錢都不行!”
徐瑾娘從季嘉言開價二十兩銀子開始,就如遭雷擊那般,腦子一片空白。
她遍體生寒,渾身發抖。
萬萬沒想到看起來比她還小的季嘉言竟然如此的狠毒,說出的話一句比一句不給她活路!
“你、你……”徐秀才指著季嘉言,差點倒仰。
季嘉言笑眯眯:“怎麼樣啊?你覺得價錢公道的話,我現在就寫契約,你們父女倆隻要在上麵按上指印就行,我明天就給她入賤籍!保證她生生世世都是我季家的人。”
徐瑾娘顫聲道:“季公子,你怎麼能這麼狠心,要逼死我?”
“姑娘,不是我逼死你,是你們父女兩人要逼死我!我沒做過的事,是你們使勁往身上甩黑鍋,是你們抹黑了我季嘉言一世英名,你有什麼臉倒打一耙?哦,我倒是忘了,有這麼個不要臉的父親,想必姑娘你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
徐瑾娘臉上血色儘褪:“我隻是心儀公子你有錯嗎?”
“有錯,求求你換個人心儀吧,小爺我吃不消。”
“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你又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方寧聽著兩人的對話,完全是季嘉言的主場好麼?
徐瑾娘如何鬥得過他?
打敗魔法的隻有魔法。
“你……”
“二十兩,賣不賣?”
徐秀才咬牙切齒。
福田村的村民看了這麼大半天的熱鬨,都忍不住諷刺徐秀才父女:
“哼,什麼讀書人?讀書人的臉麵都被他敗壞了。”
“上趕著賣女兒的秀才還是頭一次見啊!”
“嗐,這不就是書讀多了才乾得出來嗎?”
“見著人家公子是有錢人就碰瓷,可真是不要臉啊,幸好不是我女兒。”
……
徐秀才被福田村的村民罵得惱羞成怒:“你們給我閉嘴,區區莊稼漢,有什麼資格在我麵前指指點點?信不信我將你們一個個告上官府,讓官府治你們一個大不敬的罪!”
“行啊,現在就去,也正好掰扯一下你們父女為什麼要碰瓷我!”季嘉言似笑非笑。
徐秀才僵直了身子。
“哼,你們今日如此逼我,他日中舉之時,必當要你們付出代價,瑾娘,我們走!”徐秀才色厲內荏放了狠話,不由分說拉著石化般的徐瑾娘疾步離開。
生怕再慢一步,就被季嘉言鬨到縣衙去。
季家不是他能招惹的!
出了福田村,徐瑾娘才回過神,猛地甩開徐秀才,轉身想要往回跑。
徐秀才眼疾手快拉住她:“你要乾什麼?”
“我名聲已經敗壞到這地步,還不如就跟了季嘉言,至少人家是首富,總不能短我的用度。爹,這是我唯一往上爬的機會,隻要我進了季家,我有的是辦法讓季嘉言扶正我!”
“不可能的,那季嘉言看著年紀不大,可是心機卻極其深沉,你以為他今天這麼羞辱你,會給你爬到他頭上的機會?隻怕是你前腳簽了死契,後腳就能將你送給乞丐!”
“我是個黃花大閨女,他不會的。”
“就算他不會,他身邊還有個方寧,瑾娘,不要作踐自己去賭季嘉言的心思,我們會輸的!”
如果徐秀才這會還看不出季嘉言心思多深沉的話,那他就白活幾十年了。
女兒留著,就算名聲敗壞了些,將來也能找個大戶人家做填房或者貴妾,總比入了季家好。
進了季家,非但幫襯不到她,最後還會讓他顏麵儘失。
這種虧本生意他才不做。
他將徐瑾娘養大,就是為了給自己前程鋪路的,絕不能折在沒有回報的買賣上。
“爹,我真的喜歡季嘉言。“
“爹是讀書人,你是要為了他跟爹斷絕關係,把爹逼死嗎?聽爹一句,彆試圖讓季嘉言心軟,他隻會將你錘死。倘若真的將你轉手送給乞丐,你甘心嗎?”
徐瑾娘愣住。
徐秀才語重心長:“今天爹已經豁出老臉了,你看他吃我們這一套嗎?沒用的閨女,他們今日如此糟蹋我們,等他日中了舉,定會給你尋一門更好的親事,狠狠將季嘉言踩在腳底下。”
“真的嗎?”
“嗯。”
有了徐秀才的保證,徐瑾娘沒再鬨了,乖乖跟著徐秀才回家。
走了十來步,她轉過頭,深深看了福田村一眼,滿是怨恨。
總有一天,她會將這個福田村死死踩在腳下,讓他們永世不能翻身,尤其是方寧。
方寧猛地打了個噴嚏。
“哎,徐瑾娘不罵你,怎麼罵起我來了?”方寧揉揉鼻子,看向季嘉言。
季嘉言挑眉:“關我什麼事,她又不是我季嘉言的人。”
“我還以為你真的要納她為妾呢?原來是破釜沉舟啊!”
“我季嘉言這輩子都不會納妾,家裡女人多有什麼好的?天天鬥來鬥去的,再好的兄弟也能因為各自的生母生出隔膜,互相算計,太累了。”
季嘉言沒由來地感歎起來。
要不是這樣,他也不會從州城跑到長平縣,遠離本家。
“真羨慕你們方家啊,三兄弟,但是相親相愛,賺錢大計也能好好商量,不像我們……算了,不說也罷。今天這徐秀才真是讓我長見識了,徐家村也不算窮山惡水啊,怎麼就出了刁民?”
“誰讓你長了一副肥羊的模樣?”
“你才肥羊呢!”
季嘉言冷哼,抬腳朝廚房跑去:“方伯母,今天做什麼早飯呀,怎麼那麼香?”
梁安蓉帶著笑意的聲音傳出來:“你吃過河粉嗎?今天做了個河粉,這是蛋炒河粉,馬上就好。“
“哇,這河粉,怎麼沒見過啊?”
“我自己琢磨出來的。”
“方伯母你真厲害,聞著肚子就餓了。”
……
方寧繼續在院子裡紮馬步,聽著季嘉言諂媚討好的話語,有些想翻白眼,這小孩心眼也忒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