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間僵住,緊接著身體猛地一哆嗦,慌亂中差點一頭栽進水裡。
他臉上的愜意瞬間被懊惱和不滿取代,心裡叫苦不迭:
“我的老天爺啊,這大晚上的,是哪個不長眼的家夥?就不能讓人有片刻安寧嗎?我這正開著個人演唱會呢!”
卡洛深吸一口氣,清了清嗓子,大聲問道:
“誰啊?”
“卡洛,我是奧古斯特,我可以進來嗎?”
奧古斯特那急切的聲音透過厚重的房門傳了進來。
卡洛急忙回應:
“大人,請等一下,我在洗澡呢!”
此時的奧古斯特滿心都是自己的煩心事,腦子像是一團亂麻。
卡洛的回答隻是在他混沌的思緒裡掠過,他下意識地以為是得到了允許,邊說著:
“那我進來了啊。”
邊猛地推開了門。
門被推開的瞬間,一股濕熱的氣息撲麵而來。
奧古斯特剛踏進一步就愣住了,眼睛瞬間瞪大,臉上滿是驚愕與尷尬。
卡洛驚得瞪大了眼睛,眼神裡滿是惶恐與羞赧,他手忙腳亂地去抓旁邊的浴巾。
雙手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好不容易抓到浴巾,卻因為動作太急,浴巾在手中纏成一團,費了好大勁兒才胡亂地裹在身上。
他的臉漲得通紅,像被火烤過一般,一直紅到了耳根,結結巴巴:
“大……大人,您怎麼……就進來啦!”
雙腳在濕漉漉的地上不安地挪動著,留下一個個水漬腳印,身體也微微顫抖著。
奧古斯特這才回過神來,趕忙轉身,背對著卡洛,手慌亂地在身前揮舞著,像是要驅散眼前這尷尬的空氣,磕磕巴巴地:
“啊……這……我以為……你快穿好衣服!”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急劇加速,“咚咚咚”地在胸腔裡狂跳,那聲音比剛才敲門的聲音還要響亮。
他的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不停地懊惱著:
“完了完了,這下尷尬得能摳出個城堡了,我真是糊塗啊,我這耳朵難道是被惡魔捂住了嗎?怎麼就沒聽到水聲呢?
不過,卡洛,這本錢,真大!”
卡洛一邊手忙腳亂地找衣服,一邊嘟囔著:
“大人,您可真是個急性子,我這澡都被您嚇得靈魂出竅了。
您這要是把我嚇出個好歹來,比如嚇得我以後看見水就暈,那以後誰給您當小弟啊?
您可就少了我這麼個英俊瀟灑、聰明伶俐的跟班了。”
他好不容易抓到衣服,卻因為手上有水太滑,衣服滑溜溜地又掉在了地上,他又急忙彎腰去撿,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眼神裡滿是焦急。
奧古斯特尷尬地撓撓頭,那撓頭的速度快得驚人,手指在頭發裡快速穿梭。
他眼睛偷偷往旁邊瞟,看到牆上有一幅畫。
畫中本應是個雍容華貴的貴婦,卻被畫得麵目全非,線條扭曲,色彩搭配怪異,活像個奇醜無比的老巫婆。
可他現在卻隻能硬著頭皮盯著看,假裝在欣賞藝術,心裡想著:
“這老巫婆都比我現在好受,至少她不用尷尬。”
過了好一會兒,卡洛終於穿好了衣服,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整理了一下衣衫,又摸了摸頭發,才開口:
“大人,您這麼著急,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奧古斯特這才緩緩地回過神來,輕咳了兩聲,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可臉上的尷尬仍未完全褪去,眼神中還殘留著一絲慌亂。
他開始訴說起來:
“自上次在河邊聽到你說‘這禁聖事令或許就是佛蘭德斯子民特殊的背負,是主對我們信仰純度的試煉。’
我就如同陷入了一場靈魂的風暴,久久不能平靜。每一個日夜,這句話都在我腦海中回蕩,震得我心神不寧!”
奧古斯特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痛苦與迷茫,雙手不停地搓動著,要把內心的糾結與不安搓掉。
他的腦海中不斷閃過自己在神學院中教導學生的畫麵。
那時的他站在講台上,意氣風發,眼神堅定,聲音洪亮而自信,學生們則用崇敬的目光望著他。
而現在,他卻被這禁聖事令打擊得如此狼狽,像一隻迷失在黑暗森林裡的小鹿。
“我們一直依賴聖事來感受主的存在,那是我們與主之間神聖的連接,是我們生命信仰的源泉。
如今禁聖事令如一道無法跨越的天塹,無情地將我們與熟悉的信仰儀式分隔開來。”
奧古斯特停下腳步,望向窗外無儘的黑暗,他的眼神裡滿是惶恐與不安。
他暗自思忖:
“我一直以為自己的信仰無比堅定,可現在看來,竟是如此不堪一擊。”
他繼續說著,聲音有些顫抖,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
“我常常在深夜輾轉反側,望著漆黑的天花板問自己,難道主真的要以這種方式來考驗我們嗎?
為何是這樣殘酷的試煉?我們就像在茫茫大海中突然失去了燈塔指引的船隻,在驚濤駭浪中隨波逐流,不知何去何從。”
奧古斯特眼中閃著淚花,他極力忍住不讓眼淚掉下來,可聲音還是有些哽咽:
“我是神學院的教授啊,本應是眾人信仰的指引者,可我現在卻覺得自己很多都想不明白。
那佛蘭德斯那些普通的子民,他們就像百萬迷途的羔羊,該是多麼的無助。
我懇請你的智慧,再跟我具體談談,我們如何具體應對這沒有聖事的日子,我又該如何去勸解佛蘭德斯的人們呢?”
卡洛在心裡瘋狂吐槽:
“就這麼一點點小事!
你居然打擾我洗澡唱歌!
我正唱到高潮部分呢,差點沒被你嚇死。”
他皺著眉頭,一臉無奈地看著奧古斯特,眼神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埋怨。
“不就是教皇那個老古板絕罰了你們的佛蘭德斯,又停了你們的聖事嗎?”
卡洛撇撇嘴,雙臂交叉在胸前,繼續在心裡吐槽:
“你們要是那麼在意那個所謂的聖事,那麼聽教皇的話,彆跟著愛德華那個中二病反叛啊!
乖乖的做好法蘭西國王和伯爵的忠誠子民不就好了?
哼,還不是覺得賺的錢少了不高興嗎?
我看你們佛蘭德斯的人其實就是舍不得錢,物質豐富了但還是想要追求上精神上的富足。
又想兩頭都占著,又當又立,哪有那麼好的事?”
卡洛越想越激動,居然盯著奧古斯特在心裡吐槽:
“就像大多數基督徒那樣,實際上做了一堆違背教義的事,嘴上想說懺悔,還不就是為自己的錯事找個讓自己心安的借口嗎?
這世界上哪有那麼純粹的信仰,還不是利益驅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