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商城裡的東西比她想象的有趣多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都有,夠她玩很久了。
沈霽遠的反應也比她想象的有趣多了。
時晴知道自己性格糟糕,趣味惡劣。
沈霽遠最開始擺出的冷臉沒有對她起到任何震懾作用,他態度極差的發言也沒對她的情緒造成任何影響,她反而覺得她很有意思。
從她的角度來看,沈霽遠就和一隻喵喵罵人的小貓一樣,誰會和叫聲可愛的小貓計較呢?她甚至想逗著他多叫幾聲。
她的手上,以及被長發覆蓋的後背,都留下了野貓調皮的抓痕,舉起手對著光一看,幾條顯眼的紅印,看起來還挺俏皮。
沈大少爺有嚴重潔癖,就連指甲都修剪得整整齊齊,時晴有心逗一逗沈霽遠,問問他後不後悔把指甲剪得這麼乾淨,要是少剪一點,說不定殺傷力能更大一點,她看沈大少爺也是真的想撓死她。
她這麼想了,也真的這麼問了,不過沈霽遠沒搭理她。
他的臉半埋在枕頭裡,漆黑柔軟的發絲散落在枕頭上,整張英俊秀麗的臉都被藏了起來。
沈霽遠一向都對自己的儀容整潔有著嚴苛的要求,儘管時晴今晚第一次見他,也不難注意到這一點——從浴室出來,以為房間裡隻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他的發絲也是打理得整齊的,浴袍也穿得嚴實。
可是現在,他估計是顧不上這些了。
沈霽遠這輩子都從來沒有一刻這樣淩亂,糟糕過,他那張總是冷冷淡淡的臉現在狼狽得一塌糊塗,眼淚順著唇角流淌到下巴,被濡濕的睫毛成縷,無力地顫抖著。
時晴笑了。
她像一個慈愛的長輩一樣摸摸沈霽遠的發頂,又將手指穿梭於他的發絲間,輕柔撫摸。
頭皮被指腹觸碰到的感覺難以描述,更不用說她的指尖滑動,時不時還逗弄他似的捏捏他的耳朵。
被碰一下,沈霽遠就一哆嗦,最後被捏耳朵時,時晴聽到了他埋在枕頭內的嗚咽。
時晴笑了。
沈霽遠現在倒是安靜了,估計是在心裡催眠自己,把自己當成一具屍體,試圖把一聲不吭當作最後的抗議手段,他最開始的時候可沒這麼乖巧。
幾個小時前,連女人的手都沒拉過的沈霽遠還沒有意識到之後會發生什麼,疾言厲色斥責時晴,叫她從他身上下來。
他雖然身體僵硬,卻神情鎮定,態度冷酷,話語間透出不屑和失望。
那表情就像在說,她和過去試圖接近他的那些女人沒什麼兩樣,他寧願死也不會碰這樣的女人。
可後來,時晴的手扯開沈霽遠的浴袍時,沈霽遠就徹底慌了。
他從時晴的動作中察覺了某種不妙的信號,但他完全不懂其中的含義,因為未知而恐懼,他的掙紮非常劇烈,但最終還是被時晴輕鬆鎮壓。
到最後,不論是怒罵還是哭求,都沒有用了。
淚水和汗水混在一起,發絲黏在臉頰上,眼前一陣一陣發黑,沈霽遠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快到頭暈目眩,從胸腔傳來的震動是自己的呼吸,雜亂到像是漏風的風箱,發出了壞掉的聲音。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灑在肌膚上的呼吸,節節攀升的體溫,生理上無法接受的抵觸,淚和汗所帶來的強烈的反感,每一項都把他的感受放大了無數倍,感覺強到反胃。
沈霽遠是真的感覺自己的胃在痙攣,應有的情緒都被感官給吞沒,有潔癖的他被折磨到快崩潰了。
他將臉埋在柔軟的枕頭內,竭儘全力去呼吸,鼻頭好像因為哽咽而塞住了,到此刻他已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也不想說了。
時晴緩了一口氣,直起身,一邊將濃密長發往後梳,一邊居高臨下的打量此刻的沈霽遠。
沈霽遠麵朝下,背對著她,整張漂亮的臉都被他自己藏在枕頭裡了,雪白的枕頭更襯得他的發絲黑如鴉羽,淩亂的黑發間隙露出通紅的耳朵。
他的肩膀非常直,急促的呼吸起伏間,大理石般白的肌膚和漂亮的脊椎吸引人的視線。
時晴發誓自己沒有故意去折騰沈霽遠的意思。
起碼現在沒有,真的。
她隻是天生喜歡漂亮的東西,沒忍住去摸沈霽遠那跳動著的薄肌下形狀優美的脊骨,沈霽遠的手指就又一下攥緊床單,痙攣起來。
這就是“天賦異稟”的世界之子啊,真菜。
時晴心下覺得好笑,湊近沈霽遠的脖頸,故意讓呼吸落到他的肌膚上。
沈霽遠身上的雪鬆氣息清冽,時晴喜歡這個味道。
和乾淨的味道一樣,沈霽遠的表現也和白紙一樣。
他沒有任何經驗,什麼都不懂。開始隻顧掙紮,中間有點感覺了以後也不懂得配合,任人擺弄,像個聽話的球形關節人偶。
不過,就算是這樣,時晴也覺得很有趣。
光是沈霽遠的強烈反應,就足夠娛樂她了,白紙一張也無所謂,她相信自己是個好老師,這個世界之後的時間——也還有很多。
她在係統商城裡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係統也沒再提示這個世界有脫離劇情走向的危險,看來她的想法不是不可實現。
接下來會怎麼樣,就看沈霽遠之後會怎麼選擇了。
一定會很有趣吧。
時晴帶著憐愛的心情,捏住他的下巴,強行將他的臉從枕頭上轉了過來。
這一下,是回敬最開始,沈霽遠捏住她下巴的動作。
沈霽遠的眼淚在眼眶內還沒有乾,浸潤睫毛,長長的下睫成縷,他的整張臉都蒙著熱騰騰的水汽,黑發散落在眼前。
時晴慢條斯理的幫沈霽遠整理好濕潤的額發,沈霽遠沒有反應,失神地望著她。
還有什麼比把一個冷冰冰,淡漠無情的人折騰的一塌糊塗更令人興奮的事情呢?
時晴看著沈霽遠無法聚焦的眼神,爽到指尖都微微戰栗。
她稍稍垂下臉,讓自己的臉貼近沈霽遠,極近的距離下細細看沈霽遠,他的睫毛很長,端正英俊。
畢竟是足以擔任這個世界主角的臉,真正的天之驕子啊。
時晴用指尖描摹他的五官,湊近他的耳朵,看著氣息呼出時,他連汗毛都在顫抖的可憐模樣。
“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在想什麼嗎?”
她壓低聲音,讓呼出的熱氣吹拂在他的耳畔,沈霽遠脖頸的肌膚一點一點染上紅,他的喉結滾動,這麼靜的距離,脖頸薄薄一層肌膚下,淡紫色血管的跳動都隱約可窺。
沈霽遠捏著時晴的下巴,質問時晴為什麼不說話時,身上還帶著水汽。
即使以為房間裡隻有自己一個人,他也把浴袍係得嚴嚴實實。
然而,浴袍的設計,就注定會露出一部分肌膚。
時晴的視線其實一直都沒從沈霽遠的身上挪開。
“有沒有人和你說過……”時晴低低地笑起來,“你的腿,真長,真白。”
沈霽遠即使昏過去,也該被這句話刺激醒了。
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這樣羞辱的話,強烈的自尊心讓他被氣得哆嗦,他的眼睛漸漸聚焦,眼眶紅起來,又用仇恨的眼神死死盯著時晴。
對,就是這樣的眼神。
時晴沒忍住彎起眼睛,在沈霽遠汗津津的額頭上落下憐愛的一吻,“真漂亮。”
“回神了就好,夜還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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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的時候,時晴毫無愧疚的將沈霽遠一個人留在床上。
她用了沈霽遠的浴室,細致地洗了一個澡,用了沈霽遠的高檔吹風機,又用了沈霽遠的天價香水。
出了浴室,她用洗衣機洗了衣服,又用了烘乾機,最後甚至還坐在沙發上,用沈霽遠的充電器給手機充了個電。
她做這些事情時,房間裡靜悄悄的,沈霽遠沒發出一點動靜,他實在是太累了,連手指都抬不起來,就這麼沉沉睡了過去。
嗯,問她為什麼不在床上休息一會?
時晴將充滿電的手機裝進口袋,瞥了一眼床,床單淩亂的一塌糊塗,哪裡有能坐的地方?
她用烤箱熱了冰箱裡的吐司麵包,吃了兩片,留下一片放在盤子裡,還好心寫了張紙條,“醒了記得吃點東西,要愛惜身體。”
至於床單和沈霽遠,她沒有幫忙收拾的意思。
等到沈霽遠醒過來自己收拾吧,不知道他睜開眼睛時,看見這一床的狼藉,會作何反應。
以他那異於常人的過分自尊心,估計是無法叫客房服務來收拾了,那他自己要怎麼處理,會扶著腰,冷著一張臉收拾殘局嗎?還是氣到砸掉所有東西?崩潰到無法麵對——
真是想想就覺得有趣啊。
時晴輕輕關上門,心情很好的離開了這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