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寧筠,腦子還有點不清醒。
身下的床如此熟悉,是她睡了十幾年的床。
“籲”,她長舒一口氣,“終於回來了。”
她伸了個懶腰,“嘭”地往後躺下,下意識就想要睡個覺。
自從進入求生遊戲,睡覺也是提心吊膽的。
意識要她抓緊時間,但身體,卻想躺在床上,睡個舒舒服服的覺。
最終,理智戰勝了惰性。
她拿起手機,查看聯係人,終於找到了一個合適的人。
“喂,是胡爺爺嗎?我是寧筠。”
長輩熟悉的聲音,讓她的臉上,不自覺露出了微笑。
可很快,她的表情就變得凝重。
“對,我回來了。”
“我這幾天沒去哪兒,嗯,胡爺爺你現在有時間嗎?有些事,我想跟你見麵談,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好,那我現在去您家找您。”
掛上電話,寧筠快速換上衣服,洗了把臉,出門叫了輛車。
胡爺爺,是她爺爺幾十年的老同事。
在很小的時候,他們兩家還是鄰居。
後來,爺爺帶著她離開了傷心地。
但跟胡爺爺的聯係,卻沒有斷。
爺爺去世後,胡爺爺經常安慰她,是她敬愛的長輩。
所以,關於求生遊戲,她唯一想到的人,就是胡爺爺。
胡爺爺住的是家屬院,周圍都是幾十年的老鄰居。
一進這裡,不少人就跟寧筠打招呼。
“筠筠來了!”
她挨個打招呼,才走到胡爺爺家門口。
在門口迎接她的,也是熟悉的人。
他看起來四十來歲,頭發短而整齊,身材依然挺拔如鬆,脊梁筆直,很有精氣神。
“胡大伯!您怎麼在這兒?”
寧筠很驚訝,胡大伯可是一名軍人,常年不在家裡,今天怎麼會在這?
可寧筠又很欣喜。
胡爺爺雖說是有威望的學者,可他早就退休了。
反而是這個胡大伯,當初堅持要入伍當兵,如今軍銜不低。
有關求生遊戲的事,告訴他,倒是更好。
胡大伯,真名叫胡存己,他站在這裡,並不是巧合,而是特意等著寧筠的。
當他看到寧筠完好站在這裡,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他和寧筠的父親,從小穿著一條褲子長大。後來寧爸爸和妻子犧牲,隻留下一個女兒。
胡存己心裡,早就把寧筠看做自己的女兒。
甚至當初,還想收養寧筠,卻被寧老爺子打了一頓。
“我家筠筠還有我這把老骨頭呢!”
直到3年前,寧老爺子去世,寧家隻剩下寧筠一個人。
考慮到當時的寧筠並沒有成年,隻有17歲,胡存己還想把她接過來。
但寧筠最終還是拒絕,守在爸爸媽媽的婚房,就好像是,一家人還在一起。
胡存己還記得,尚且稚嫩的寧筠,眼神是那麼堅定。
如今看到她安全無事,胡存己麵上也露出溫柔的笑容。
“筠筠,你前幾天去哪兒了?跟你打電話也不接。”
胡老爺子打電話打不通,不僅選擇了報警,還把他這個兒子也叫了回來,一起找人。
要是今天寧筠再沒有消息,就要找其他人幫忙了。
幸好,寧筠沒事。
其實,寧筠也沒想到,進入求生遊戲後,現實裡的時間還是正常流動。
可她現在,沒法解釋太多。
“胡大伯,我找胡爺爺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就是有關我這次失蹤的。”
寧筠的臉上滿是凝重的表情,這讓胡存己意識到,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他左手推開門,右手搭上寧筠的肩膀,拍了拍。
“咱們進去再說,你胡爺爺還等著呢。”
因為是分配的家屬院,整個小院子並不大,平常隻有胡爺爺和一個保姆住在這裡。
一進屋,寧筠就被一雙手拉住。
“筠筠啊,你這幾天去哪兒了?打電話也不接,擔心死我了。”
寧筠有段時間沒看到胡爺爺了,如今一見到他,不由自主落下了眼淚。
他臉上滿是周圍,眼睛裡滿是擔心。
一向梳得整整齊齊的頭發,如今也有些淩亂,似乎好幾天沒打理了。
眼見這一老一小就要哭,胡存己趕緊打斷。
“爸,筠筠回來比什麼都強,孩子累了,有什麼話,咱們坐下說。”
說著,他吩咐保姆,“張姐,倒一杯茉莉花茶,筠筠愛喝這個。”
一旁的張姐,趕緊用圍裙擦擦眼角的眼淚,“哎,早就備好了!”
她在胡家做了十來年保姆,對寧筠再熟悉不過。
寧筠跟她女兒年紀差不多,看寧筠,她也跟看自己孩子一樣。
之前寧筠沒消息,她也跟著擔心了好久,一宿一宿睡不著覺。
現在可好了,人終於回來了。
回到胡家,寧筠也有種回到家的溫暖感。
“胡爺爺,是我錯了,讓您擔心了。”
胡仲禮拉著她坐在身邊,臉上滿是欣喜,嘴卻很硬。
“哼,你長大了,翅膀硬了,出門都不跟爺爺說一聲了。”
倒是一旁的胡存己,知道事有蹊蹺。
“爸,筠筠不是那種孩子,她肯定是遇到事情了,才沒聯係咱們的。”
張姐也把茶端上來,“筠筠,喝茶,這可是胡老爺子專門給你留的,還吩咐過我,隻能泡給你喝。”
這兩人一唱一和,胡仲禮也端不住了。
“你看看,你胡叔叔和張嬸,都向著你說話。”
對這個嘴硬心軟的小老頭,寧筠也沒辦法。
“胡爺爺,這次真不是我故意不聯係您的,實在是,我沒法選。”
說著,她把自己在睡夢中,意外進入求生遊戲的事情,一五一十說出來。
胡仲禮一開始半信半疑,可越是聽到後麵,表情越來越難看。
當寧筠說到,自己被選中,才能回到現實世界時,一旁的張嬸,嘴張的老大。
“哎呦我的老天爺啊,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她越聽,越糊塗。
什麼求生,什麼遊戲,她都沒接觸過。
當聽到寧筠說,藍星所有人都要參加這個遊戲時,她瞪大了眼睛。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胡仲禮活了七十多年,什麼事情沒見過。
可如此匪夷所思的遊戲,想都沒想過。
唯獨年輕一點的胡存己,表情最凝重。
“筠筠,你真的不是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