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馮院長的專車,我隻花二十分鐘就趕回了顧家祖宅。
到了家門口,隻見丈母娘葉薔正在院子裡侍弄花草,手裡提著一個水壺,小心翼翼的給花圃裡的花卉澆水。
見到我火急火燎的趕回來,她連忙迎上來問道:
“麻子,這麼快就回來了?馮院長那邊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馮院長可是咱們顧北堂二十年來第一個客戶,你可千萬得把事情辦妥當了……”
我沒時間和她閒聊,開門見山的問道:
“媽,今天上午是不是有人來找過倩兮?這人現在在哪?”
葉薔微微一怔,愕然道:
“你怎麼知道的?”
我心說,我怎麼知道的?這人都要把倩兮給害死了!我還能不知道?
但現在沒時間和她解釋,我必須儘快抓到這幕後元凶。
“媽,你先告訴我,這人是什麼來曆?他現在在哪?”
葉薔見我著急,連忙說道:
“噢,你放心,這人不是什麼壞人,是我約來給倩兮做視力康複檢查的醫生。”
“你也知道,倩兮這雙眼睛失明了十七年,如今雖說複明了,但還需要康複保健一下,不然隻怕會落下什麼後遺症……”
我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這幕後元凶一定是假扮康複醫生,鑽了我丈母娘的空子,這才溜進彆墅,趁機暗害倩兮。
那個裝滿了毒蛇的眼罩,也一定是這家夥的手筆!
“那醫生現在在哪?”
我沉聲問道。
葉薔道:
“早就走了。給倩兮做完康複檢查就走了。”
“不過這醫生人還怪好的,臨走的時候特地留下一個蒸汽眼罩,讓倩兮睡覺的時候戴著,說是可以緩解眼睛疲勞,保護視力的。”
結果這話說完,一輛網約車開到了顧家彆墅的門口,隨後車子停下,一名身穿白大褂、拎著精密儀器的醫護人員從車上走了下來。
“您好,請問這是顧倩兮家嗎?我是延城眼科醫院的趙醫生,來給顧倩兮女士做視力康複檢查。”
聽了這話,葉薔整個人都傻了,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醫生,說道:
“不對啊!你同事剛才已經來過了,已經給我閨女做完視力康複檢查了啊!你怎麼又來一遍?你和你同事沒商量好嗎?”
趙醫生也愣住了,納悶的說:
“什麼?我同事?這不可能啊!今天負責視力康複檢查的隻有我一個人,彆的同事都是負責其他項目的,怎麼會來做康複檢查呢?”
“這位女士,您是不是弄錯了?”
葉薔臉色煞白,冷汗直冒。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冷笑道:
“怎麼回事?事情很簡單——剛才那個來做視力康複檢查的,根本就不是醫護人員,而是當年弄瞎倩兮的元凶!”
這話說完,我連忙進門上了樓,來到顧倩兮的房門外。
篤篤篤……
敲響房門,我大聲道:
“媳婦兒,開門,是我,我回來了。”
聽到我的聲音,顧倩兮這才一溜小跑到了門前,又小心翼翼的確認道:
“麻子,真的是你?”
我說:
“真的是我,你開門吧,現在安全了。”
她這才聽話的把門打開,隨後像一隻受驚的小鹿,一頭撞入我的懷中。
“麻子,嚇死我了,剛才有個人來給我檢查視力,檢查完了送給我一個眼罩,讓我戴著睡午覺,說可以緩解眼睛疲勞……”
“可我戴上之後,卻感覺眼罩裡有什麼東西在動,我趕緊拿下來,然後就看到有好多白色的小蛇,從裡麵鑽了出來!”
我溫柔的拍著她的後背,柔聲安慰道:
“媳婦兒彆怕,你做的很好。如果不是你及時把眼罩拿下來,那些小蛇已經咬了你的眼睛,把你給毒瞎了。”
想到這裡,我恨得牙癢癢,沉聲道:
“這狗東西當真是歹毒至極,非要把你弄瞎不可,當年那陰險的術法被我破掉,現在又要用毒蛇來暗算你,他到底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
這時丈母娘葉薔帶著真正的眼科醫生上了樓,緊張的問道:
“倩兮,到底怎麼了?剛才發生了什麼?”
顧倩兮這才把眼罩裡藏有小蛇,我又如何利用紙人保護她,燒掉了有蛇的眼罩這些事情,全部告訴了我丈母娘。
葉薔聽完這話,倒抽一口涼氣,險些摔倒在地。
顧倩兮連忙過去攙扶住,柔聲安慰道:
“媽,您彆擔心,我這不是好好的嘛,多虧麻子保護我,我一點事都沒有。”
我點頭說道:
“沒錯,實際上這人反倒是我故意引出來的。我之所以選在今天,告訴所有人倩兮的眼睛被我治好,就是為了引蛇出洞。”
“這家夥果然上鉤了。倩兮,你還記得這人長什麼樣子嗎?她很可能就潛伏在附近,隨時會卷土重來。”
顧倩兮想了想,描述道:
“我當時也沒仔細看,隻記得是個短頭發的女人,大約四五十歲,一雙眼睛細長細長,最大的特點就是皮膚特彆白,像得了白化病!”
我又問丈母娘葉薔:
“媽,你留意這人的長相了嗎?除了倩兮描述的這些,這人還有其他什麼特征沒有?”
葉薔捏著腦門道:
“哎呀,嚇死我了嚇死我了,我現在大腦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你說天底下怎麼有這麼壞的人呢?而且她為啥非要和倩兮過不去?我閨女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到底怎麼招惹她了?”
見到丈母娘一副受驚過度的模樣,我就知道她靠不住。
當即轉向顧倩兮,說道:
“倩兮,你能給我再詳細描述一下當時那個人的長相嗎?我可以試著把她畫出來。”
顧倩兮點點頭,說:
“我儘量吧。”
於是我立即拿來一張紙和一支筆,坐在客廳裡按照顧倩兮的描述畫了起來。
三教九流之中,中九流裡有一類人,專門靠給人畫像謀生。
他們畫像不光能對著真人臨摹,還有一門本事,能通過彆人的敘述,描繪出一張從未見過的臉。
更神奇的是,雖未見過,但他們也能給畫的十分相似,就仿佛對著本人畫出來的一樣。
舊社會沒有相機,沒有監控錄像,衙門辦案靠的正是這門絕技。
通過受害者的描述,繪製出嫌疑人的樣貌來。
當年在亂葬崗,我便認識了一位在衙門供職了幾十年的老畫師,跟著他學到了這一門老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