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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夜色下的殺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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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黃昏下的夕陽落下帷幕,最後一絲光亮消失在天際之時,宛丘城內,一些人影悄然出現在一些小巷裡。

“等會記住,殺光看守城門的守衛,打開城門,讓城外的人馬進城,另一部分人去謝府,若是看到淮陽太守的馬車,見機行事!”

一名布衣男子看著身旁所有人,都已經拿到刀劍,便開口囑咐道。

聽到男子的話,其餘人紛紛點頭,隨後在為首男子的擺手示意下,全都朝著城門走去。

夜色下的宛丘城恢複寧靜,因為謝家的酒宴,以往令人麵紅耳赤的酒樓,也少了往日的喧囂,街道兩旁的商鋪,除去偶爾還有少許開著門,大多數都隻能看到一些燭光倒映。

“快!”

“快!!”

催促聲下,上百名男子密密麻麻的腳步聲,在街道內響起。

一名正在關門的商鋪掌櫃,聽到動靜,好奇的上前一步,看向街道,隨後當看到一群男子手持刀劍從麵前走過,瞬間被嚇得後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直到許久,沒有看到這些人傷害自己,掌櫃這才鬆口氣,麵色慘白的坐在地上喘息著,而當回過神,見到那些人走去不遠處的城門時,似乎意識到什麼,一臉驚駭,不要命的起身關上大門。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一更天……”

兩名打更人走在街道上,一人拿著銅鑼敲著,另一人則拿著燭燈。

作為淮陽郡的郡治,宛丘自然配備著打更人,從天黑後的一更天開始鳴鑼,在一些需要禁宵的時候,也是提醒百姓,不得再擅自在城內亂走。

“天乾物燥……”

然而兩名打更人走著走著,突然察覺到不對,突然看到前麵似乎有諸多黑影閃動,並且還有著密密麻麻的腳步聲。

很快,發現什麼的打更人,連忙一臉駭然的丟下銅鑼與燭燈,連滾帶爬的轉身逃跑。

宛丘西門。

一叢叢火盆,把城門下照得一片通亮,十餘名士卒手持長戈,正在看守城門。

而在城頭上的走道中,也插著一根根火把,時不時能看到來往的士卒巡邏。

不過此刻走道內,一名名身穿布衣的男子,正靠著牆壁,旁邊都放著刀劍,感受著城頭吹來的冷風,不斷搓著雙手,恨不得將城道的火把,拿到手裡。

一想到自己的手氣,儘管吹冷風,但誰都沒有怨氣,畢竟若是此前手氣好些,抽中長根的木條,那就能去鋪子裡等著。

“真會有人來嗎?”

一名壯漢有些懷疑的說道,然而話還沒有落下,突然就看到,方才從身前巡邏走過的守城士卒,突然停下腳步,看向城外。

“不好,城外有敵襲,快去稟報太守!”

一名將士驚呼道。

聽到將士的話,原本坐在地上吹冷風的趙家死士,紛紛對視一眼,好奇的拿起身旁的刀劍起身。

隨後,眾人就看到城牆外,原本漆黑的平原,突然浮現數不儘的斑點火光。

看到這場景,誰還不知道,城外居然真的有人,想要攻打宛丘城。

“殺!!”

“殺!!!”

忽然間,身後城內傳來嘯殺聲,眾人紛紛跑回內城牆,當看到城內昏暗的街道下,上百名男子手持刀劍殺出來。

看到這一幕的趙家扈從與死士,紛紛快速的馳援城門下,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那些人打開城門。

片刻後。

夜色下的西城門,隨著趙家死士與守城將士,迎戰妄圖奪城門的賊人,嘯殺聲中,很快便看到不斷有人慘死倒下。

一名名男子互相砍殺,一名名男子頭破血流靠在城牆,捂著胸口倒在地上男子更是數不勝數。

隨著地上的屍體越來越多。

這一刻,不管是奪城的賊人,還是守城一方的人,全都有些懵。

賊人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為何這西城門會有那麼多人防守,並且很多男子的著裝,並不是士卒。

而守城一方則清楚的感覺到,這些賊人根本不是普通的難民,無論是凶狠還是刀劍,都絲毫不弱於己方。

然而眼下無論再如何疑惑,都沒有思考的餘地,對於雙方人馬而言,都清楚,自己的生死就在這片刻之間。

城門開,賊人活,守城一方死,

而守住城門,守城一方活,賊人死。

於是在夜色下,雙方人馬全都不要命的拚殺在一起,踩踏著一具又一具屍體,持刀劍殺向對方。

“殺!”

好在沒過多久,隨著城內街道傳來馬蹄聲,無數火把下,城內守軍密集的湧來。

看到這一幕,妄圖開城門的男子,全都一臉絕望,彼此對視一眼,自知已奪不下城門,心灰意冷下,紛紛丟下兵器投降。

僅有外圍少部分男子,能有時間與機會,趁著夜色逃跑。

“抓起來!”

統領眾多將士而來的人,正是趙梓、趙勇,此刻得到太守趙佗授權的兄弟二人,看著麵前這些賊人,眼中滿是殺意。

望向這滿地的屍體,無論趙梓還是趙勇,心中都十分清楚,若非伏家伏子厚提醒趙憾,恐怕不久後,慘死倒地的,就是他們趙家之人。

“守城!”

趙梓騎馬,對著身後將士開口囑咐道。

隨著趙梓的話,三名副將連忙領命,紛紛帶著將士,登上城樓。

“二哥,那小子真神了!還真被他猜到!”

趙勇此刻魁梧的臉頰上,已經完全換了一副模樣,當初有多懷疑年少的伏子厚,眼下場景,對趙勇而言,就有多大的衝擊。

“是啊!”

趙梓神情也是十分凝重,騎馬上前,看著被將士扣押起來的一名賊人。

“你們首領是何人?說出來,饒你不死!”

趙梓開口詢問道,眼中滿是冷意,隻要這名賊人不回答,他就會讓這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男子見到一旁騎馬趙勇那凶狠的模樣,又見到趙梓的眼神,臉色慘白,泄氣之下,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嘴硬。

“盧明月!”

男子說道,微微低頭,祈求逃過一死。

“真的是他!”

趙梓一臉驚訝,此刻就連他,都不免有些震驚起來,看向城外的夜空。

趙虎更是騎馬在一旁,瞪大眼睛,嘴巴抖動,卻又發不出一個聲音,雙眼無神的坐在馬上,魁梧的臉頰上,神情滿是恍惚。

……………………………

謝家府邸內。

隨著天黑,謝家的酒宴已然開始,成百上千的燭燈下,讓整個謝家的正堂,院子,乃至每一個走廊,都燈火通明。

望族的代表之人,都坐在正堂內,而其餘人則分坐庭院,隨同而來的女眷,則在後院。

謝府的仆從來來往往,端著一壺又一壺美酒,不斷送到賓客麵前。

而就在一片談笑歡聲之中,一個謝家仆從,神色匆忙的跑入謝府,在走廊下飛快跑著。

起初對於一個仆人,沒人在意,然而當看到仆從那驚慌害怕的模樣時,眾人這才察覺異常。

正堂內。

謝道宏與其他謝家人,正與各地的望族之人,昔日好友,一起交談,時不時舉杯感激眾人的到來,突然就看到家仆驚慌失措的來到正堂。

謝道宏正準備詢問,何事如此驚慌,就看到仆從跪下來。

“大人,大人,不好了!城外,城外有賊人統領大軍,像是要準備要攻打宛丘城!”

仆從氣喘籲籲的稟報道。

隨著仆從的話音落下,瞬間,原本在正堂兩旁,跪坐在一張張木桌後的望族之人,全都震驚起來,不少人的起身看向四周,神色有些驚慌。

“慢慢說!”

謝道宏也沒想到,居然真有人要攻打宛丘城,此刻有些猝不及防,腦海裡本能浮現趙憾的話。

但眼下,最要緊的是,城門到底是什麼情況。

“稟報大人……”

仆從連忙把知道的事情說出來,並且告訴謝道宏,方才城內便有眾多賊人,趁著夜色想要躲城門,引城外賊眾入城,幸好趙家趙梓提前派人守在城門,這才攔下。

謝府正堂外。

原本還在飲酒作樂,觀看涼亭下,女子曲舞的士族之人,也都已經知道,城門發生的事,全都一臉驚愕無措起來,神情都有些不安,不知眼下是否應該離開,提前找個地方安頓。

沒想到,居然……真的有人要攻打宛丘!

“真有人要攻打宛丘!這下如何是好?”

“好像是趙家提前派人守住了!”

“趙家?就是方才那男子的族人?他……”

得知眼下情況,城門似乎已經守住,眾人這才安下心。

這時候眾人紛紛想到,方才不久之前,一個名叫趙憾的男子,對謝家所說的話,於是紛紛左看右看。

庭院裡。

一張木桌後,同樣懵的還有謝叔方、謝叔度,他們都不由得轉頭看向身後,另一張木桌跪坐著的趙憾。

從酒宴開始便陷入沉默的趙憾,眼下聽到真的賊人攻打宛丘城,頓時腦海裡,便浮現出,伏子厚將此事告知自己的模樣。

一旁的趙古也好不到那裡去,一臉茫然的表情。

“憾兄,此事到底是何人告知於你?”

直到聽到謝叔方的聲音,趙憾這才回過神,當看到謝叔方、謝叔度,以及四周其他人紛紛看過來的目光。

趙憾這才願意當著眾人的麵,說出方才一直藏著的名字。

“是子厚!”

趙憾對著謝叔方、謝叔度兄弟說道,隨後看著四周其他人疑惑的眼神,不解的呢喃子厚二字。

“他叫伏子厚!”

趙憾再次開口說道,隨後把事情來龍去脈,告知眾人。

而聽到趙憾的話,謝叔方、謝叔度兄弟二人一臉啞然的看向彼此。

子厚?

聽著這個名字,他們兄弟二人的腦海裡,都回想起,趙憾、趙古兄弟二人,為他們介紹的那個少年。

居然是他!!!

庭院內,在眾多賓客中,聽著四周嘈雜議論的聲音,王績不由得與薛收對視一眼,接著二人全都搖搖頭。

“玄齡,你可認識這個伏子厚?或者是聽說過這個伏家?”

薛收轉頭看向房玄齡,好奇的詢問道。

房玄齡搖搖頭,正準備說自己也未曾聽過時,就突然看到不遠處,又有一個仆從,急匆匆的從走廊下,跑去正堂。

庭院內很多人都看到這一幕,很快,眾人紛紛安靜下來,畢竟他們如今在城內,而城外還有賊人。

“大人,城門那裡傳來消息,那些被抓起來……其首領叫做盧明月!”

正堂內仆從的稟報聲,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然而若隱若現的話,卻全都傳入眾人耳中。

此刻,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起來,滿臉震驚的看向彼此。

盧明月!!!

真的是盧明月!!!

也就是說,今日那個名叫伏子厚的少年,僅觀察到城門的異常,便斷定有人攻城,並且還猜測,對方很可能是盧明月!

這……

很快,伏子厚這一個名字,便被前來謝府的眾多賓客,紛紛談起,不斷打探著對方是什麼來曆。

而在謝府後院之中。

同樣得知此事,並且也終於得知前因後果,不少女子也都談論起這個陌生的名字。

“啊,居然是他!!!”

李幻竹聽到來菱驚訝的語氣,頓時好奇起來,隨後這才想起,今日來菱說過,除去趙家兄弟二人,還有另一名少年在。

“原來那少年,叫伏子厚!”

李幻竹想到,因為這件事,倒是對那素未謀麵的少年,開始好奇起來。

看到其他女子那驚訝模樣,李幻竹不難想到,謝府前院,怕也是如此,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既然是他,那趙憾為何不說出來。”

來菱不解的說道。

韋雁玉聽到來菱的話,美眸不由得望向前院方向,回想起落日前,看到的那人影,聽到的嘲笑聲。

第一次。

韋雁玉芳心開始浮現一抹悸動。

夜色下。

宛丘城外。

盧明月騎馬,統領麾下大軍,遠遠望著宛丘城,當看到宛丘城上火光照耀,許久不見動靜之時,不得不接受謀劃失敗的事實。

可盧明月無論如何都想不通,自己派出去的都是昔日心腹,跟隨自己上過沙場的精銳。

在全都擁有兵器的情況下,他們為何奪不下城門?

“撤!”

盧明月沒有再等下去。

缺乏攻城的器械,加之天黑,麾下大軍多是難民,此番又都是暗地裡趕來,根本不可能對宛丘發起攻城。

更何況,宛丘城內守軍數量不少!

必須要回去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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