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你說你不嫁了?那我們之前的訂婚宴算什麼?”
賀弘文猛然衝到葉思然麵前猩紅著眼問道,要不是你之前跳窗跑了,我會跟你姐那樣嗎?
後麵這句話,他實在沒臉問出口,他是個要麵子的文化人。
從小生活優渥,又有父兄護持,整個人洋溢著幸福的光,他是個斯文的,驕傲的醫生。
“賀弘文,你哪來的臉說訂婚宴?那天你揚言要娶姐姐時,有沒有想過我會成為笑話?”
如果沒有經曆過一世,葉思然萬不敢跟賀弘文這樣說話。
今生還想自己嫁給他,做夢吧!
前世,她一心一意照顧賀家人的生活起居,賀家條件好,家裡從不缺錢花。
後來賀弘文研究出很多新的抗病毒藥物,掙了很多錢。
要不是有葉如月一直住在她家,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舔了大半輩子,葉思然心裡最大的遺憾就是不該讓葉如月母子住進她家。
她從來就沒有真的怪過賀弘文,被氣死那一刻,她才意識到自己是個笑話。
太傻太天真,也太固執,看上一個人,就覺得他是自己的一切。
心裡想的念的都是他,覺得自己很偉大,為了他可以做很多事情。
一心想通過這些軟化他,後來她才知道自己就是典型的舔狗,戀愛腦。
“我說過多少次了,那天我喝多了,你怎麼就抓著一句醉話不放呢?”
“誰不知道那是酒後吐真言,賀弘文,你哪來的臉凶我?你不是喊著要娶姐姐嗎?我現在就成全你。”
葉思然的聲音如同一把尖銳的刀,直刺賀弘文的心口。
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湖水,閃爍著一種刺骨的堅定。
麵對這樣的葉思然,賀弘文心中湧起一陣酸澀,曾經的美好在這一瞬間化為泡影。
她在他看不見的角落裡麵默默的愛著他,隻是他卻將她的真心當作一文不值的垃圾。
甚至還用儘世界上最惡毒的話刺激她,她卻好像是個聾子一樣,把不好聽的話都屏蔽了,一如既往的待他溫柔至極。
雖然他一直不待見這個未婚妻,但他卻了解她,她不是一個心機深沉的人,沒那麼會偽裝。
今天她的種種表現,都在告訴他一個訊息:她不要他了!
小時候他其實是很喜歡她的,長大後的她雖然也白白淨淨,但內斂木訥,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葉如月性子活潑動人,熱辣主動,越長越很有女人味。
喜歡穿緊身的裙子往他身邊貼,明裡暗裡說著想嫁給他。
既然她一個女孩那麼不要臉,他就借口說著娶她來氣他爸。
但是她卻為了一張大學通知書,就陷害他跟然然在一起。
他怎麼甘心情願娶一個品行不端的女子呢!
今天,他親過,摸過,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可他的心卻沒有淪陷。
原本葉如月的五官就不如他的然然,她隻是比她熱辣大膽。
想到這,賀弘文不禁眼眶泛紅,快速上前一步,“思然,我…”
他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他爸強勢的打斷,“滾,你還想逼然然?”
“然然彆怕,你不想嫁弘文,賀伯伯絕對不勉強你,我和你賀伯母從小就很喜歡,做不成兒媳就做我們女兒。”
葉思然看著他滿懷真誠的眼神,她以為最難說服的人會是賀伯父,哪知他如此尊重她的想法。
這才是真正愛一個人的態度。
她用眼角餘光看了一眼賀母,果然見她皺起了眉頭,眼神遊移不定,嘴角浮現出一絲輕蔑的笑。
雖然轉瞬即逝,但葉思然還是撲捉到她濃烈的厭惡感。
前世的她,結婚很久都沒覺察到賀母不喜歡她,等到賀母把不喜歡寫在臉上時。
她還以為是自己沒能為她生大胖孫子的緣故,總以為自己做得不夠好。
自己打小就不得親媽寵,嫁入賀家後,更是看在賀弘文的麵上不想跟他家人鬨矛盾。
自己膽小抹不開麵子,也自覺不如人,覺得他們都高大上,不敢和他們爭執。
還暗暗告訴自己,不過是些口舌之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忍又不會少塊肉。
現在回想起那時的她,自己都頭皮發麻,不明白那時候自己為什麼那麼天真。
賀家兩個妯娌和小姑子,明裡暗裡擠兌她,瞧不上她。
婆婆也覺得她小家子氣,拿不出手,她心裡都清楚,可她就是改不了。
麵對自信張揚的葉如月,她有文化又有體麵的工作,她底氣不足,更是自卑,隻能暗戳戳的生氣。
那時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塊花海裡誤入的狗尾巴草,不僅突兀還影響美觀。
想著這些,葉思然突然抬眼看向賀母,而她早已露溫柔的笑。
熱情又溫柔的說道:“然然,你賀伯伯想認你做乾女兒,快喊乾爸。”
“哈哈…然然喊我爸爸,爸爸送你去讀大學,以後爸爸幫你找個比弘文更好的丈夫。”
賀永昌大聲笑著,他沒想讓葉思然喊他乾爸,葉建平這狗東西都能做然然的爸爸,他更可以。
“賀伯伯對我很好,我沒能做您的兒媳,這輩子就不喊您爸爸,我還是喊您伯伯吧!”
“好,伯伯也好,那你願意去上大學嗎?”
“賀伯伯,我不想上大學,想下鄉去找我爺爺奶奶,希望您幫我。”
葉思然直視賀永昌的眼睛緩緩說道,工農兵大學的含金量沒有自己考的大學高。
彆說她現在有千萬物資,就算什麼都沒有,她也不想跟這些人再有瓜葛。
她後爸是個靠不住的主,如果賀伯父願意幫她,那她找到爺爺奶奶的精準度更高。
哪怕找不到爺爺他們,她也想遠離這些傷害過她的人。
“好,明天賀伯伯幫你打聽。”賀永昌認真的說道,他被她眼裡的決絕震撼到了。
印象中的女娃是個悶葫蘆,還特彆的怕他,如果當年不是她爸救了自己,他早就死了。
所以他想把最好的東西給她,二兒子從小就很優秀,他給他們訂了娃娃親。
此時他才知道自己錯了,她壓根不是他以為被欺負得哭唧唧的小嬌花。
虧他之前還覺得,這丫頭被葉建平和她親媽欺負慘了,沒個出路,隻能嫁入他賀家才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