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正中年走進禦書房後,第一眼便瞧見了麵容威嚴的女帝,趕忙小跑上前,撲通一聲便跪了下來。
以頭觸地,開口高聲道。
“臣!李華鬆見過陛下!”
瞧見李華鬆這行雲流水的動作,女帝也不禁愣了下,隨即聲音威嚴道。
“平安王為何行如此大禮?”
聽得女帝問話,李華鬆的頭依舊沒有抬起來,話語中滿是愧意的道。
“臣辜負陛下信任!竟然舉薦張二何這麼個敗類,真是罪不可恕,還望陛下責罰!”
女帝的眸光閃了閃,聲音略帶深意道。
“平安王是如何知道張二何之事的?莫不是有人為你通風報信。”
李華鬆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頭又往下低了低,開口竟是直接承認道。
“臣不敢瞞陛下,昨日那張二何的妻子帶著厚禮,來到臣的王府之中,希望我能替他丈夫求求情!”
“所以你就答應了!”
女帝的那雙鳳眸眯了眯,不等李華鬆說完,直接開口反問道。
李華鬆搖了搖頭,終是將頭抬起,麵容嚴肅的說道。
“臣自不會答應這無理的請求,這張二何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臣又怎麼可能助紂為虐!臣當即便將那毒婦看押了起來!等待陛下發落!”
看著李華鬆這副模樣,女帝麵容卻依舊平靜,那雙鳳眸亮的可怕,仿佛兩柄天劍般能穿透他人內心。
李華鬆被這樣的一雙眸子注視,臉上的表情雖依舊淡定,可背後的衣衫卻早已被冷汗打濕。
過了不過幾夕的時間,女帝突然笑了,這抹笑美得驚心動魄,哪怕已是年過半百的李華鬆,都不禁錯愣了片刻,隨即趕忙將頭低下。
女帝擺了擺手,聲音緩和道。
“平安王能如此想,甚是讓朕欣慰。”
聽著女帝那平和的聲音,李華鬆當下根本不敢抬頭,聲音儘量平靜著道。
“這是臣應當做的,像張二何這樣的家夥,就應受我大乾律法處置,沒有誰可以為其說情。”
女帝認同的點了點頭,開口誇讚道。
“不愧是我大乾平安王,果真是剛正不阿,真是讓朕刮目相看。”
李華鬆聽了此話,才悄然鬆了口氣,趕忙笑道。
“陛下過譽了,臣還有很多不足的地方。”
女帝不動聲色的撇了撇嘴,突然覺得有些興致缺缺,身子不自覺便向著龍椅靠了靠,開口隨意的說道。
“行了,此件事情與平安王無關,一切行為都是那張二何所作,你也隻不過是被蒙騙了罷了,這裡沒你的事了,朕還有奏折需要批複,平安王便先下去吧。”
李華鬆愣了愣,不明白這位陛下是怎麼了,表情說變就變?
但他卻也不敢多問,趕忙從地上站起,向著女帝躬身行禮後,便是向著禦書房外走去。
可腳步還沒邁出去多遠,李華鬆似乎想到了什麼,趕忙轉頭,再次恭敬的問道。
“不知陛下,那張二何的妻子要如何處置?”
女帝不在意的說道。
“這種小事難道還需要朕來教你嗎?你自己看著辦便好。”
聽著女帝那略顯不耐煩的話語,李華鬆趕忙再次躬身稱是道。
“臣知道了。”
望著李華鬆離去的背影,女帝不禁冷哼道。
“哼!老狐狸。”
聽得這話,南宮婉不禁側過頭來,頗是好奇的問道。
“陛下這是何出此言?奴婢看著平安王認錯態度良好,不像是那當前一套背後一套的人啊?”
女帝搖了搖頭,手上拿起一封奏折隨意翻閱,開口有些無奈的說道。
“你還是看的太簡單了,張二何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絕對費了不少心思,而這麼一個心腹說拋棄就拋棄,這說明什麼?”
南宮婉撓了撓頭,可是不管怎麼想,她依舊想不通這其中關卡,最後有些不好意思道。
“陛下,這到底能說明什麼啊?”
女帝搖了搖頭,拿著手中奏折敲了敲南宮婉的腦袋,語氣平靜的道。
“還能說明什麼,說明安平王背後有著更大的秘密,讓其不惜拋棄一枚重要棋子,也要保護的秘密。”
南宮婉恍然大悟,旋即麵色變得嚴肅的道。
“那陛下,需要將這李華鬆控製起來嗎?”
女帝想了想,最後還是拒絕道。
“算了,朕手中並無證據,無辜捉拿一名王爺,還是會遭人非議的,讓夜幕的人盯著吧,李華鬆有任何動作,一定要第一時間向朕彙報。”
南宮婉認真的點了點頭道。
“諾!”
離開紫禁城,李華鬆坐在馬車上,此時的他麵容陰沉,哪還有之前在女帝麵前的剛正。
李華鬆偏過頭,對著身旁的一名老者怒聲道。
“這個張二何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險些壞了我等大事!”
那名老者麵容平靜,聲音不帶起伏的道。
“恐怕現在,那位陛下已經對你起了懷疑,你以後做事還是要小心為妙。”
李華鬆眉頭皺了皺,對於這老者的語氣極其不滿,可一想到此人身後那位,他也隻能冷哼道。
“哼!這件事情本王自是知道,還輪不到你來指指點點!”
那老者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語氣依舊平淡,不帶任何感情道。
“確實跟老夫沒關,隻要彆壞了我家主子的大事,任你怎麼折騰都行,但如果你做了不該做的事,哪怕你是當今平安王,老夫也一定會第一時間斬了你!”
聽得老者的話,李華鬆隻覺背後一陣發涼,但畢竟身為大乾的王爺,見過的大場麵也不少,很快便冷靜了下來,麵色恢複如常道。
“放心,本王知道事情的輕重,張二何本來知道的也不多,而且本王不會給他說話的機會的。”
李華鬆的聲音很冷,眼底不覺間便閃過一抹殺意。
老者瞥了李華鬆一眼,隨即便閉目養神起來,聲音淡淡的道。
“最好是如你所說。”
馬車行駛在寬闊的街道上,不緊不慢的向著平安王府的方向前進。
太平書院門口,方塘儘撓著腦袋,不禁自言自語道。
“真是舒服,竟然忘了沈兄來書院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