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很吵。
有的時候,我懷疑他才是蟬,我才是人。
不然的話,為什麼是他一直吵個不停,而我一句話都沒說過?
和寒氣待久了,我竟然有些喜歡這些寒氣,也喜歡睡覺。
反正江白也信不過我,他誰也信不過,我有的時候懷疑,他信不信得過自己。
唯一的問題是,江白每一次錄音都會把我吵醒。
他剛剛說什麼來著?
他要衝擊高階?
高階是什麼鬼?
我在腦海裡翻了很久,才勉強理解這個詞到底代表著什麼。
然後,隨之而來的是無語。
是的,我很無語。
三位起源真神出手,救下的江白,在經過不斷的修煉之後,終於要衝擊高階啦!
我恨不得昭告天下。
快看,這裡有一個大傻b。
我媽沒教我罵人的話,是江白教的。
這一點我要澄清一下。
我身上的所有惡習,陋習,不好的東西,不屬於我們這一族的品質,都是江白教會我的。
嗯,他就是這樣一個性格惡劣的人。
我就靜靜看著江白裝逼。
他和一群彩筆鬥智鬥勇,還要走一步想三步
要我說,想那麼多乾嘛,直接把我放出來,咱們速通不好嗎?
哦,江白如果把我放出來,我乾的第一件事是什麼?
那肯定是搶江白的序列零啊。
這有什麼好猶豫的。
蟲子餓了就要吃東西,這不是常識嗎?
江白比我想象之中的還要謹慎
他解開力量封印的速度很慢,解開我封印的速度更慢,他始終保持著,他的力量要強於我。
我在等待。
我是有耐心的獵人。
等待,等待
好困,睡個覺先。
我昏沉沉睡去
我又一次醒了,讓我看看,劇情演到哪裡了?
哦,江白要去當一個什麼天帝?
他覺醒了天係序列能力,是一隻金蟬,很好看,有點像我媽,就不把它打死好了。
我有時候還是會幫一下江白的。
因為我很清楚,隻有幫江白,他才會解開我身上的封印。
等我身上封印都解開的那一天說不定我還是打不贏江白。
我腦海裡忽然冒出這麼一個荒誕的念頭。
我很快意識到,這個念頭並不荒誕。
那三位起源真神給我的壓迫感還是太強了
江白的實力越來越強,我隻是靜靜看著,我能做什麼呢?我隻是一隻蟬。
江白交手這個人叫什麼來著?
王帝?
我記不清祂的名字了。
祂好像很想要我。
我開始猶豫,要不要跳槽
算了,先睡一覺再說吧。
睡睡醒醒,我還是分得清現實和夢境的。
有江白的世界是現實,沒有江白的是夢境。
江白好像贏了,但沒有完全贏。
江白拿到了神係序列零
這一刻,我開始正視江白。
不是因為‘起源真神’,也不是因為我媽,而是單純地因為江白足夠強。
是的,江白的強超出常人的理解。
我忽然意識到,多項序列零的存在,對江白好像是無害的!
他竟然能夠調節序列零之間的衝突?
這是怎麼做到的?
我不理解。
好在這個世界上,我不理解的事有很多。
江白身上格外多。
江白打了很多架,贏了一場又一場
直到這一場。
我被江白放了出來。
那股鎖定在我身上的殺意,湧了出來,想要殺死我。
場麵太過混亂,我其實還沒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有一件事我很清楚
江白說我是假的。
江白是假貨的行家,他說一個東西假,那就是假。
我是一隻蟬。
一隻虛假的蟬。
我從來不是什麼世界的基石,就算是,也隻可能是我媽世界的基石。
媽媽騙了我。
我有些難過。
不是因為謊言,而是因為,媽媽看不到今天的我。
我成真了,我還是一隻蟬。
我如今是世界的基石。
媽媽當年說的謊,如今成了真。
我想媽媽了。
我媽不是死在江白手裡的,我媽也是死在我手裡的。
我和江白同病相憐。
在這世上,他是另一個我,一個更疲憊,更辛苦的我。
江白幫我成了真,我要救江白一次。
我終於明白了這個道理,好在還不算太晚。
等我趕回來救江白的時候,江白暗地裡把我罵了一頓。
他說,他還有那麼多底牌,怎麼可能倒在這裡,就算我不回來,他也有至少九種方法翻盤。
嗬,嘴硬。
我懶得理江白。
這一戰,其實我沒出多少力。
成為真實之後,我也開始像江白一樣,背負了更多的東西,時常感到疲憊。
虛假總是歡愉,真實往往憔悴。
我現在很憔悴,很想睡。
之後的日子裡,我還是和以前一樣,睡了一覺又一覺。
我身上早就沒有了封印,但我還是睡在江白的識海裡。
我習慣了這裡。
這裡有腦子不好的魚,賞眼的金蟬,身段靈活的九頭蛇。
最重要的是這裡我最強,我說了算。
好吧,江白才是說了算的那個人。
江白也成起源真神了。
祂帶我們打上了起源城。
哦,祂打爆了起源城
我看著江白一路勢如破竹,也聽著祂一次又一次錄音。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喜歡聽江白錄音,可江白卻不喜歡錄音了。
這世上的遺憾大多如此,錯過了才知道珍惜。
我有時會把以前的錄音翻出來聽,其實我聽不懂江白說的那些彎彎繞繞,我就是喜歡聽這些東西。
聽著它們入眠,好像能給我一種安全感。
我需要安全感嗎?
也許吧。
總之,我在這裡很安全。
我也許是江白的底牌之一?
我發現,跟著江白還是有好處的。
祂的牌實在是太多了。
所以,身為底牌之一的我,除了威懾作用以外,基本上沒有任何實際效果。
江白倒是有幾次,嘴裡說著要和大家一起爆了,然後把我拿出來
我:???
哥們,你把我捏爆了,那也是我爆了。
你是你,我是我,咱倆分清一點好嗎?
算了,我發現,我和江白可能沒辦法分那麼清楚。
沒辦法,誰讓咱們同病相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