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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天帝最終還是離開了，帶著那塊裹屍布。
靈尊存活的概率是1%也好，100%也罷。
對於這一戰來講，結果就算早已注定，過程也還要繼續。
他們本就是走在這樣的路上。
不被人看好，被宿命針對，被諸界圍堵...
如果因為一個裹屍布上的數字，就放棄了，就投降了，淨土也走不到今天這一步。
江白一共吩咐了兩件事，裹屍布的事，空天帝已經做完了。
隻不過，這件事做和不做，區彆好像已經不大了。
靈尊的存活概率已經是100%，總不能讓江白欺詐這塊裹屍布，把100%變成0%吧？
這些事，和光明磊落的空天帝無關。
如今的空天帝，還需要去做第二件事，也是江白特意傳音的一點——神九。
神係九階。
空天帝如今是天係八階，按照他的修煉之法，下一步就是神係九階。
可偏偏他沒有辦法更進一步。
他花了如此短的時間，從百萬神力一口氣衝到了大道八階，一周的時間走完了彆人二百年都走不完的路，已經堪稱神速。
付出的代價，也是他未來的潛力大打折扣。
即便如此，空天帝也要去神係大門看一眼，至少看一眼神係九階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白不會無的放矢。
出於對寒蟬的信任，空天帝去了。
看著空天帝離去的背影，周萬古感慨道，
“多好一人啊...”
“到現在還相信寒蟬，一看就是沒被寒蟬坑過的！”
隻要經曆過第四次神秘潮汐的老人，都會知道，寒蟬吩咐的事，十件事裡有十一個坑，十個坑是坑敵人的，最後一個是坑隊友的。
不能不相信寒蟬，但也不能全信寒蟬。
彼岸花也好、黃澤華也罷，他們都是在寒蟬身上吃過虧的，不然的話，彼岸花也不會剛離開鏡世界時就提刀追殺江白，黃澤華也不會對江白避而不見。
周萬古是寒蟬的下屬，和他打交道的次數不少，自然更清楚寒蟬的底細。
周萬古最後被坑那件事，指不定就有寒蟬的身影。
聽到這話，鬼天帝不樂意了，
“瞧你這話說的，江白怎麼可能騙自己人呢？”
周萬古撇了撇嘴，沒有多說什麼。
正常情況下，江白不會騙自己人，可一旦局勢越來越危急，江白越來越極端，他就會把魔爪伸向身邊的人，伸向所有人...
江白是控製不住的。
不管他自願的還是被逼的，事情總歸是江白自己做的，江白自己也承認。
這一次，在周萬古眼裡，空天帝...多半也被江白騙了。
隻不過空天帝自己知不知道，是不是心甘情願被騙...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因此，當空天帝來到神係大門，準備查看神係九階到底有什麼端倪的時候，異變突生！
十幾道身影，同時浮現在空天帝周圍，似乎結成一個詭異的陣法，而陣法的目標不是彆人，正是空天帝！
隻是一瞬間，被陣法鎖定後的空天帝，感覺周圍的一切都被凝固，空間也好，時間也罷，無法掙脫...
對於一位天帝來講，這種情況當然是極其危險的。
空天帝卻沒有第一時間還手，而是靜靜看向前方，麵無表情，似乎一點也不意外。
“見過淨土空天帝。”
靈族強者中走出一人，自稱‘靈佬’，可以作為所有靈族強者的話事人。
“我等對您出手，情非得已，還望天帝海涵。”
靈佬講了一個很簡單的故事，解釋他們為什麼會對空天帝出手，
“寒蟬江白早就算到了今天，他要我等在此埋伏，等空天帝出現後，將您困在此地，讓您無法離開，以免您...遭遇不測。”
聽見這個說法，空天帝搖了搖頭，眼神之中滿是不屑。
靈佬詫異道，“天帝不信我等？”
“對。”
“天帝寧願相信江白，也不願相信我等？”
靈佬很不解，他們靈族生來就不會說謊，江白聲名狼藉，誰是誰非，誰對誰錯，閉著眼睛都會選。
空天帝為何如此？
“不，你們誤會了。”
空天帝搖了搖頭，少見的話多了一些，
“我並不認為，江白不會騙我，江白當然有能力這麼做，在特定的情況下，江白也有意願這樣做...”
對江白的認知，空天帝格外清晰。
“我也不認為，我能完全不被騙。”
自知之明這一方麵，空天帝還是很清晰的，自己的算無遺策是什麼成分，自己心裡最清楚了。
騙騙彆人得了，彆把自己騙了。
攔在空天帝麵前的靈族眾人，聽著空天帝的話，陷入疑惑不解。
“既然您都這麼說了，為什麼您不肯相信我們的話？”
“江白騙您來神係大門，實際上是為了讓我們困住您，不讓您參與到靈尊一戰，這確實是謊言，但是善意的謊言，他不想讓您隕落在這一戰裡...”
靈佬和他身後的靈族強者，覺得這個邏輯沒有任何問題，簡直無懈可擊。
就算是真的寒蟬來了，聽見這番話，估計也會默默把這個黑鍋接過去，不會有任何否認。
但是，空天帝就是不信！
為何不信？
“聽上去確實像是江白能做出來的事，但你們犯下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當算無遺策空天帝放棄不說話裝高手的時候，說明，他這次是真的懂了！
“江白很清楚一件事，但顯然你們不清楚...”
空天帝看著眾多靈族強者，平靜指出這個說法之中的錯誤，
“江白知道我有多強。”
“就憑你們，攔不住我。”
“這裡是零界。”
天空，在神係大門之前，在所有靈族強者麵前，緩緩展開...
同為大道八階，螻蟻和巨龍之間的差異，是螻蟻無法想象的存在。
九天之上，恐怖的威壓傳下，將所有靈族強者鎮壓在地。
空天帝立於高天之上，所有的一切都匍匐在他的腳底。
靠謀劃，靠嘴皮子，沒辦法殺死真正的強者。
隻有算無遺策的空天帝，也沒辦法支撐淨土一百多年，更沒辦法穩坐天帝之首百年。
最終，還是要靠實力說話。
算無遺策的空天帝，並不是域外強者真正的噩夢。
戰無敵手的空天帝，才是。
這一天，靈族所有的強者，耳邊回蕩著一句話，這句話從耳朵深深刺入心臟，又從心臟順著血液流向全身各處，最後在靈魂深處沉澱，留下無法抹除的烙印，
“在零界...”
“我就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