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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尊者沉著臉色，繼續看過去的畫卷。
畫卷上，江白把攝像機用三腳架撐起來，對準了兩把椅子，自己則開始對著攝像機解說，
“OK，準備開拍！”
“家人們，向我看齊，我宣布一個事！”
江白張開雙臂，大聲宣布道，
“王座是個傻逼！”
江白不隻是在罵人。
他指著兩個王座，認真說道，
“我不知道這裡是否有人來過，但很明顯，這裡擺放著兩個王座，一個是假的，另外一個不知道是真是假。”
“現在，我就向大家論證一下，這把王座為什麼是假的...”
論造假，這方麵，寒蟬確實比較有經驗。
瘋尊者隻是一瞬間，就看完了江白所有的論證過程，而且發自肺腑地認可對方的說法。
“這不是欺詐。”
瘋尊者自言自語道，
“就算是...誰說假的王座，不能登頂？”
以假亂真，弄假成真！
這不是江白的專利！
江白不是喜歡欺詐嗎，不是喜歡造假嗎，那好，瘋尊者決定相信江白說的每一句話。
就算江白說的是假話，瘋尊者...也要讓他成真！
兩把王座，江白說其中一把是假的，瘋尊者無保留地相信江白！
然後，瘋尊者就認定，另外一把王座是真的！
看著過去的影像，瘋尊者聽著江白的介紹，在心底越發認可江白的說法。
當他確定，一把椅子是假的，另一把椅子的所有特征，都被瘋尊者記在腦海之中。
然後...江白把另外一把椅子給砸了。
沒錯，當著瘋尊者的麵，砸了！
“這把王座不管是真是假，先拆開再說，這樣比較安全...”
江白不僅把王座拆掉，甚至拿著零件一口氣造了九把王座！
瘋尊者：？？？
等等...難道說...
瘋尊者忽然意識到某種可能，過去的畫卷在他眼前加速。
江白製造出九把王座之後，結束了自己的王座挑戰之旅，開心留下了道疤，轉身離去。
然後，弑天尊者來了。
弑天尊者把王座裡真實的部分，又拆解了一遍，九把王座，變成了九十九把...
古尊者...
“這群混蛋！”
瘋尊者意識到一件事，天係王座為什麼難度係數這麼高，完全是因為這幫前人的胡作非為！
其他係，可能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到了天係這裡，前人挖坑埋後人，被埋的後人倒好，不想著自己怎麼從坑裡出來，變著法去坑後麵的人...
瘋尊者看向近乎無窮無儘的椅林，他一眼掃去，就能看見無數王座碎片。
把這些碎片收集起來，拚湊出來一把王座，就算是暫時的，也能解決自己的燃眉之急...
瘋尊者下定決心的那一刻，王座之上，起風了。
結果，在起風的瞬間，瘋尊者意識到一件更恐怖的事...
這裡，不止他一個人！
角落裡，浮現一個虛幻的人影。
“又見麵了。”
長生天嘴角帶笑，似乎有些繃不住。
瘋尊者沒有向對方出手，而是反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長生天是尊者，至少曾經是尊者。
因此，他有資格進入此地。
“說來話長。”
長生天看出瘋尊者心急，連忙話鋒一轉，
“長話短說！”
“之前，在宿命戰場上，你我雖然交手，但並非死敵。”
“我隻是受天意所托，有些事，身不由己。”
長生天簡單解釋過後，說出了自己在此地的原因，
“戰鬥最終的時刻，江白不是讓空天帝逃嘛！”
“逃離時，江白不忘把大陣的主持變成我，還順便欺詐我已經恢複尊者實力，時間比較短暫，但這不是重點。”
在瘋尊者近乎要殺人的目光中，長生天連忙說道，
“接連戰鬥，空天帝近乎透支，在昏迷之前，他讓我帶他逃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天界，這裡最安全。”
長生天說的沒錯，在這個地方，就算是瘋尊者想殺長生天也有些費力。
不然的話，瘋尊者見麵的瞬間，就已經動手了。
“我不殺你，至少現在不殺。”
瘋尊者飛快說道，“你走，帶著空天帝離開這裡。”
他要衝擊王座，不會允許任何人乾擾。
和長生天動手，不僅沒有任何好處，還會耽誤王座的進度，害死自己。
長生天的笑意更盛，“實不相瞞...我本打算偷襲你的。”
現在，不是瘋尊者放不放過長生天的問題，是長生天肯不肯放過瘋尊者的問題！
都是尊者，又有天意加持，誰怕誰？
長生天隕落之後，想明白了一個道理。
一個人活著，早晚會死。
可若是一個死了，他就不怕死了。
長生天被王座殺過一次，就算被瘋尊者再殺一次，又有何妨？
反正他就算輸了，最差的結局也是天意再救他一次。
長生天看明白了，隻要自己站在淨土這邊，支持空天帝，天意就不會讓他死。
既然天意如此，自己又有何畏懼？
“長生天，我殺不死你，可你覺得...我還殺不死他嗎？”
瘋尊者抬手，曆史畫卷浮現，畫卷上長生天將空天帝塞進一把王座藏了起來。
而那把王座，就在瘋尊者手邊。
短暫沉默過後，長生天覺得時間也拖延的差不多了，再拖下去，瘋尊者真對空天帝動手，對誰都不好看。
天意也催促著他離開，萬事以空天帝的安全為首。
空天帝一條命，換長生天離去，保留瘋尊者衝擊王座的可能。
“成交。”
長生天打開王座，扛起空天帝，準備離去。
“等等！”
瘋尊者看向空天帝，“你不能帶走任何與此地有關的東西。”
空天帝此刻已經醒了，恢複了意識，隻是還沒辦法行動，臉色微白，冷漠答道，
“我本來就無法進入此地，又能帶走什麼？”
他出現在此地，本來就是長生天帶他來的。
就算帶走東西，也是長生天帶走。
瘋尊者掃視了一番長生天，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目光示意，讓兩人離去。
長生天顯然鬆了一口氣，他也擔心瘋尊者在這時候反悔，此刻腳底抹油，就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等等！”
瘋尊者忽然又喊停兩人。
空天帝心底一緊，難道被發現了？
他不擅長說謊、欺詐，這些是江白的特長。
但空天帝有一點好。
他麵癱。
所以，不管空天帝的心理活動有多複雜，他的表情始終不變。
空天帝冷漠答道，“還有何事？”
瘋尊者看著空天帝，這一次的沉默，比之前還要久，每一秒都是浪費他自己的生命，即便如此，瘋尊者依舊沉默著，似乎在掙紮。
最後，瘋尊者艱難開口，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什麼？
聽見這個問題，不僅是空天帝，就連長生天都震驚了，瘋尊者憋這麼久，掙紮這麼久，就為了問這個問題？
“你叫什麼名字？”
瘋尊者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強壓著心底的複雜情緒，甚至耐心解釋了一句，
“如果我失敗了，我要知道，誰最有希望登頂天係王座！”
瘋尊者臉上有些急躁，他的時間不多了，死亡的喪鐘已經敲響，他知道自己成功的概率不大，即便如此，在失敗的最終時刻，他也願意用寶貴的時間去問這樣一個問題。
他要知道，如果古尊者失敗了，弑天尊者失敗了，自己...也失敗了，這條路，到底誰能走通！
他要知道這個人的名字！
“還是說，你連名字都不敢告訴彆人？”
“不要回答！”
長生天攔在空天帝身前，壓低聲音說道，
“瘋尊者，你若失敗了，我會燒紙告訴你的。”
瘋尊者一反常態，長生天隱約覺得有些不安，有時候被敵人知道了名字，也不是一件好事。
瘋尊者向道之心，值得尊重，但長生天覺得，雙方是敵非友，即使有高處不勝寒的惺惺相惜，也不能這樣輕易將把柄遞到對方手上。
瘋尊者堅持道，“我現在就要知道！”
“親口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難道未來天係王座的主人，連這點膽魄都沒有嗎，你們淨土天帝，就是這樣藏頭藏尾、見不得光的老鼠？！”
瘋尊者已經近乎癲狂，長生天想要帶空天帝強行離開，風卻攔住了一切去路。
此刻，空天帝站了出來。
天係王座什麼的...他從不在意。
但是，有一件事，空天帝必須告訴瘋尊者。
淨土天帝，不可辱。
他掙紮著站起身，走上前，站在瘋尊者麵前。
長生天想要阻攔，卻發現在天意和風的雙重壓迫之下，自己竟然什麼也做不到！
和長生天一樣，瘋尊者一方麵要壓製長生天，一方麵要抵抗天意，也隻能一動不動。
空天帝站在他麵前，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抬起了手，扇了下來。
這一耳光，速度不快，力道不大，可偏偏就是此時此刻，瘋尊者無法做出任何抵抗。
“這一巴掌，是你辱淨土天帝之名的。”
“這一巴掌，是你欺淨土無人，破淨土總部的，”
啪！
啪！
兩巴掌扇在瘋尊者臉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就連瘋尊者自己都不在意這兩巴掌，他隻是死死盯著對方，眼中似乎要衝出火焰，瘋狂的火焰，瘋尊者渴望那個問題的答案。
站在瘋尊者麵前的男人，表情百年如一，神色冷漠，金絲眼鏡泛著寒光，聲音帶著一種震懾人心的壓迫，當他開口的那一刻，氣質仿佛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麵無表情、普普通通的大道八階，而是名副其實、貨真價實的...淨土天帝。
瘋尊者耳邊，回蕩著那個男人的聲音。
“聽清楚了，朕的名字，隻說一次。”
“千紙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