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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空想，顯然沒辦法得到答案的。
江白不敢取下手套，因為這隻手套是封印命術的物件。
很顯然，在沒有手套壓製的情況下，命術始終處於活躍的狀態。
而這種長期的活躍，就算是左隱也無法承受代價，隻能靠著手套壓製，在關鍵時刻取下手套。
換做其他地方，江白想要解決左隱，絕沒有那麼簡單。
左隱在宿命的指引下，參與了尊者傳承的挑戰，當他邁入灰霧葬地的那一刻，生死就已經不是自己說了算的。
因此，當左隱準備向獨步九天揭露宿命的真相時，江白在一旁安靜聽完了對話，才暴起發難，迅速解決掉了左隱，最終從獨步九天那裡搶來了這隻左手。
關於命術，靈尊興許知道什麼...
“如果直接去問靈尊的話，這家夥就算知道，也不會說，即使他說了，我也不會信...”
靈尊和江白之間，沒有任何信任可言。
這份不信任，是相互的。
江白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冒險，他把這隻手收起，用地利加上了一層封印，確保萬無一失。
除了這隻手以外，江白還有另外一項收獲，也就是左隱口中的真相...
“我，曾經死過一次？”
江白皺眉，
“按照左隱的說法，他們在幾十年前，終於找到機會，在我1218歲的時候，把我殺死了...”
1218歲，這個數字，和所長說的年齡對上了。
可問題是...那時候，所長不是已經在準備喚醒江白了嗎？
“還是說，在我沉睡的過程中，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又死了一次？”
奇怪，江白為什麼要說又？
難道一個人還能反複死，死去活來？
總之，當年的事，顯然另有隱情，以所長的實力，沒辦法知道全部真相也很正常。
對於真相的探尋，江白並不緊迫，因為從各個角度來看，他都是一個將死之人。
“地係死亡禁地距離爆發已經不遠了。”
“詭係七階，九階之後道疤爆發，也是一個死字。”
“登頂神係王座的事，因為這段時間提升實力，過度透支潛力，可能要拖延，不過好消息是【欺詐】的提升，帶動【虛之神性】的提升，錄音筆似乎有進階的可能...”
“王座隔岸觀火，尊者虎視眈眈，這波域外強者團滅後，不快點解決掉尊者的問題，尊者就要打上門來了。”
“還有詭界的歸零，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鬼天帝的底牌上，可又實在騰不出手來，至少要多做一些準備...”
“......”
江白放眼望去，五界爭霸，淨土屬於四處起火的狀況，沒有一處戰局能占到優勢，而劣勢的戰局，一旦放任劣勢擴大，結局就是團滅。
“媽的，怎麼感覺比劍閣還難守！”
江白想起自己玩過的一款古代遊戲裡麵的一張守關地圖，對比一下，發現自己的處境比劍閣還難。
而且，這還是在江白開掛的基礎上！
如果沒有江白開掛，就淨土這局麵，早崩不知道多少回了！
“左隱所說的半年時間，可信度不高，但又不能不信，好像也沒什麼太大區彆，如果淨土還能撐過半年，我應該也能解決這個隱患了...”
身上致命傷太多，會有一個意想不到的好處，就是不怕致命傷了。
就像所長的欠條一樣，多一張少一張，都不影響所長的負債狀況。
江白看向周圍，九根石柱附近的霧氣被他刻意隱藏了起來，為了尊者傳承而來的域外強者，本身也就不在乎這些細節。
能看穿這種小把戲的靈尊，灰霧葬地對他來講來去自如，也沒有必要在意。
反倒是傳承的主持者，江白自己在灰霧葬地待的時間太久，會有意外發生，
“不能一直留在灰霧葬地裡，我必須找個人替我暫時主持這場試煉，我剛好騰出手來，去繼續神之挑戰。”
“而在那之前，還有一件事...需要確定！”
江白的目光掃過場間，在兩個人身上稍作停留。
獨步九天，靈尊。
按照第三根石柱的規則，如果獨步九天超過一個小時沒有人挑戰，必須由傳承的監督人出麵。
很多人以為，這個監督人是江白，實際上，在江白的誓言作用下，靈尊也有監督人的身份。
而先前獨步九天公開辱罵靈尊的事，鬨得沸沸揚揚。
尊者不可辱，靈尊更是心比天高，當時的怒意也做不得假。
江白想要看看，靈尊究竟會不會出手。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快到一個小時的時候，江白耳邊響起武天帝冷漠的聲音，
“神將戰報，第二、第三、第四神將戰死，第七神將生死未明，第八神將空缺，第九、第十、第十一神將失蹤。”
十二名神將，隻有第一神將活了下來，第六神將賭徒還在繼續著命運輪盤賭，第十二神將遠赴天外，追尋瓦倫二號的線索。
這一次，淨土損失慘重。
第二神將，叫蘇老二來著，自稱什麼事都是老二，江白在擂台賽上曾經見過對方一麵，打過交道。
第三神將，是天堂之刃的話事人，傳說中的最強之刃，也死在這場戰爭中。
第四神將倒是個新人，江白甚至來不及見上一麵，對方就已經陣亡了，似乎這個神將位子的傷亡率格外恐怖，常年空缺。
第七神將，也就是龍虎山天師，按之前的情報是死在宋池之旁，武天帝卻說生死未明，這一點，江白更信任武天帝一些。
第八神將尼瑪，是被江白自己救下來的。
第九神將雪夜，連帶第十、第十一兩位神將，都下落不明。
這一次，淨土神將的損失格外慘重，十二位神將，直接有三分之一的存在戰損。
神將本來是為神係準備的，江白也不負眾望，在極短的時間裡，就把神係修為提升到了大道四階。
隻可惜，和淨土的敵人比起來，還是太弱了。
“還不夠快...太慢了...太慢了...”
江白咬著牙，不知道在想什麼，若是自己能更快一些，也許，就不會死那麼多人，也許，神將就能多活幾個...
神將的戰報過後，武天帝又說了一些其他戰報，
“六十二處生存基地遇到襲，目前已經統計出來的死亡人數四百八十萬，預計這個數字還會更多。”
武天帝頓了一下，聲音明顯更沉重了幾分，
“傷亡...近千萬。”
對於如今的淨土來說，隻要人沒死，還剩一口氣，就能救回來，甚至能夠活蹦亂跳。
也就是說，武天帝預估的千萬傷亡，其實沒有傷，隻有亡。
江白眼神微沉，他知道這次淨土的損失慘重，可當傷亡數字數字出現在他麵前時，依舊讓人心驚膽戰。
他此刻的心情，無法用言語形容。
一股殺意，在場內彌漫，他恨不得現在將場內所有的域外強者都殺死。
對於淨土來說，這些都是凶手。
一旦他這麼做，就算靈尊不出手，江白也要去詭係王座麵前，開啟一場新的大戰。
江白竭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他在失控的邊緣，內心一個聲音不停告訴他，殺，殺，殺...
左隱那句話沒說錯，江白也是人，還是一個古代人，他可以騙彆人，但很難騙自己。
一個騙術高明的騙子，想要騙自己，難如登天。
換做以前，江白體內的力量還能維持平衡，可此刻在情緒的巨大刺激之下，他體內的神念和魔念竟然有合一的趨勢，而這兩股力量此刻都在催促著江白，開啟一場名為複仇的殺戮。
就在江白即將暴走之前，一個蒼老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老衲度了九百八十七萬六千六百七十二人的魂魄...”
“以蓮藕為軀，佛法為橋，每日可複活救三千人。”
第一地藏道，
“十年內，可還淨土人間。”
聽到這個數字，此刻參與通訊的所有人都陷入短暫沉默。
一場戰爭，一次防線被突破，千萬人的傷亡，淨土需要十年去彌補傷痕...
這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了，在古代，死於戰爭的人，是沒辦法再活過來的。
在開戰之前，他們曾想過，淨土會有多少頂尖強者投降，會有多少神將避戰，會放任多少人的傷亡，來換域外強者的命...
可當戰火真正燃起時，戰火之中的淨土，讓所有人驚訝。
淨土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超出很多人的意料了，這場突然燒到淨土本土的戰火，讓很多人詫異。
他們詫異於，淨土的韌性，淨土的血性，詫異於，哪怕沒落至今，淨土似乎比最輝煌的時候，更加輝煌，更加驕傲，更加...榮耀。
第一地藏帶著幾分疲憊與無奈，歎息道，
“老衲佛法淺薄...隻能做到這種程度了，天帝見諒。”
四位天帝，近乎同時開口，
“有勞了。”
“地藏辛苦。”
“小和尚牛逼！”
“可謂真佛。”
四位天帝說完，又陷入短暫的沉默。
這場戰爭的巨大傷亡，淨土需要十年的時間，這是最好的情況下，第一地藏十年內，能把所有亡者複活。
但對於亡者來說，這個時間也很漫長，十年，足夠改變很多，許多人會長大，也有許多人會老去，時間，向來無情。
更關鍵的問題是，淨土...還有十年嗎？
這一戰，淨土贏的並不輕鬆，所有人都開始玩命了。
武天帝血濺長空，空天帝疲於奔命，第一地藏度儘亡魂，神將過半傷亡...
似乎不需要下一場戰爭，對方隻需要靜靜等待，淨土自己就會崩潰一樣。
眾人的沉默，就是因為所有人都清楚，淨土的局勢，不可能更惡劣了。
這時，年齡最大的天帝，站了出來。
“走。”
江白對所有天帝說，
“去給淨土戰出一個十年。”
這十年，淨土一定會有！
有人問，“為淨土而戰？”
眾人道，
“為淨土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