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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同赴死。
所長很平靜的說出這句話，黃秘書並不意外。
第五次神秘潮汐期間，除了借錢的時候，所長的存在感都很弱，會被人忽略。
隻有真正和所長打過交道的人才會知道，他骨子裡是怎樣一個人。
如果不是瘋子，絕不會賭上自己的一切，去換一個虛無縹緲的可能。
江白能在第五次神秘潮汐活著醒來，本身就是一個奇跡。
而創造這個奇跡的不是彆人，正是黃秘書眼前的這個男人。
黃秘書沒有提出反對，而是指出一點，“我的權限不夠。”
“你的權限也不夠。”
所長道，“江白會同意的。”
江白在開啟神之挑戰前，就授權所長全權代表自己。
對於江白來說，這份信任很不容易。
他從沒忘記，自己欠所長一條命這件事。
“為什麼不在江白還沒進入神門前提出這個提議？”
黃秘書問道，“我沒有懷疑你的動機，我隻是想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做？”
這件事，完全可以在江白麵前談，而且，所長的判斷也沒有問題，江白肯定會同意。
把所有備用方案取消，把所有資源轉化成現有的戰力，背水一戰，破釜沉舟。
這一戰，淨土必須拿出這樣的氣魄，也隻有這樣的覺悟，才有可能獲得最終的勝利。
但是，隻有覺悟是不夠的。
以及...如果輸了，世上就再也沒有淨土的存在了。
麵對黃秘書的困惑，所長解釋道，“因為江白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江白眼下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提升自己的實力。
他是零界淨土第一人，他活著，零界淨土才有希望。
而沒有足夠的戰力，江白踏上正麵戰場隻有死路一條。
除了不分散江白的精力以外，所長還有一個原因，“並不是所有人都支持寒蟬。”
“我相信，淨土的某些計劃負責人，不會太歡迎寒蟬，即使大家都來自淨土，但雙方見麵不會特彆愉快。”
淨土人緣最差的人，這一點，真做不得假。
如果讓江白知道這些事情，他必須牽頭來做，而衝突也會不可避免的爆發。
既然如此，不如讓所長自己來做。
江白可能早就想到這個方法了，也正是出於對自己人緣的考慮，沒有親自操刀這件事。
黃秘書開始嘗試申請，出乎意料的是，申請失敗了...
“這件事已經通過了，沒辦法申請第二次。”
黃秘書看向所長，神情古怪，“寒蟬已經通過了這件事。”
寒蟬擁有任務002的最高權限，而此刻，淨土以任務002為主，就算是任務001也要給任務002讓步。
也就是說，從這一刻起，所有任務序列號在002之後的任務負責人，隻要在不違反任務002核心利益的情況下，擁有最高級彆的自由行動權！
他們可以向總部申請更多的資源，要更多的人，可以做之前不被允許的事，隻要這樣能夠提升淨土的實力...
百無禁忌。
當然，不同的人，心中有不一樣的線，約束著他們的行為。
黃秘書臉色微沉，“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用你們古代的話來說，這意味著打開了潘多拉魔盒。”
所長的描述很精準。
江白在進入神係大門之前，以寒蟬的名義授權了這件事。
也就是說，無論這項授權帶來怎樣的結果，江白會負全部的責任。
要知道，任務002的執行人員，精神狀況都不會太好，甚至有一些特殊人員，稱之為反社會人格也不過分。
一旦放開對這些人的約束，無異於向惡魔交易，換取力量的同時，也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淨土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
所長看向黃秘書，“你身為黃泉計劃的負責人，下一步準備怎麼做？”
“既然備份沒有意義，我也好，第一神將也罷，想要任何資源都需要自己去爭取...”
按照最初的計劃，黃秘書真正要備份的是江白，隻有江白死了，黃秘書才會踏上江白的道。
現在，江白沒死，黃秘書又有自由行動的權限，在他看來，穩步增強自己和第一神將的實力，等待戰局的轉機，作為關鍵性的力量投放，是更好的選擇。
“除此之外，你需要和我去酆都一趟。”
酆都？
所長有些不解，“和鬼天帝有關？”
“不，鬼天帝涉及的單兵計劃，和黃泉計劃沒有太多牽扯。”
黃秘書平靜說道，
“黃泉計劃在第四次神秘潮汐期間，關押過不少...惡鬼。
在第五次神秘潮汐到來之後，由於一些原因，我沒有十足的把握控製這些惡鬼。”
“所以，你就把他們埋葬在了酆都下麵？”
“沒錯。”
黃秘書點頭，“如果這些惡鬼失控，鬼天帝能夠第一時間趕到現場。”
至於鬼天帝的底牌，能不能鎮壓住這些惡鬼，就不在黃秘書的考慮範圍內了。
兩人的執行力都很強，片刻後就出現在酆都外。
黃秘書輕車熟路，來到一位賣棒棒糖的小販麵前，“麻煩讓一讓。”
小販似乎對人畜無害的黃秘書過於畏懼，頭也不回地逃了，連自己的攤位都不管。
黃秘書感受到所長的詫異情緒，解釋了一句，“他對我有些誤解。”
賣棒棒糖的小推車，下麵有一個箱子，黃秘書把箱子從側麵打開，裡麵竟然有一個地道的門。
開鎖，推門，一個黑黝黝的洞口出現在兩人麵前。
黃秘書弓著身子鑽進了箱子，然後雙手鬆開，任由自己自由落體。
所長學著他的動作，落入地道之中。
血腥味迎麵而來，空氣中散發著揮之不去的惡臭，很難形容這種味道，屍臭，腐臭，腳臭...由多種臭味組合在一起，對人的嗅覺是極大的摧殘。
黃秘書走在前麵，眉頭都不皺一下，所長則捂著鼻子，這裡的臭味，連他都有些無法忍受。
他們走了幾步，地道寬敞了一些，黃秘書摸出一根蠟燭，點亮了地道牆壁的壁燈。
一隻殘缺的鬼，出現在所長麵前，這隻鬼隻剩上半身，困在囚籠之中，不斷嘶吼，露出滿嘴淩亂的獠牙，好似從地獄爬出的惡鬼。
“這是第四次神秘潮汐期間，淨土誕生的第一隻鬼係大道一階的惡鬼，曾經造成過千萬人以上的傷亡，當時以我們的手段，無法殺死，隻能付出慘痛代價將它封印...”
聽著黃秘書的介紹，所長有些好奇，“留著它...難道是為了拯救它？”
這隻惡鬼顯然喪失了神智，麵對千萬級彆的傷亡，淨土卻沒有選擇殺死它，而是繼續封印關押？
“對外是這麼說的。”
黃秘書拿起旁邊的鏟子，神色平靜，對著惡鬼狠狠鏟下，在惡鬼頭顱上留下一道傷疤，
“實際上，留著他，隻是想折磨他。”
“殺了淨土一千萬人，隻需要賠一條命？”
黃秘書的表情很是不屑，“沒有這麼便宜的事。”
不出意外的話，這隻鬼會被關押到天荒地老，直到淨土毀滅的那一刻，都沒有機會重見天日。
黃秘書隨手將鏟子扔在一旁，回頭看向所長。
他身後，是地道，是深淵，是淨土的最陰暗麵之一...
“歡迎來到我的黃泉計劃。”
黃秘書平靜地說出一個殘酷的事實，
“這裡，是惡鬼的世界。”
而他，是這個世界，最惡的一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