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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白是鐵了心要殺畫家，不管對方什麼狀態。
畫家和竹葉青攪和在一起，這倒是江白意料之中，真正出乎意料的，是竹葉青和不死皇的恩怨。
嚴格意義上來講，竹葉青也是被不死皇害了，在那之後，他反倒成了不死皇的倀鬼，助紂為虐。
也許，竹葉青有自己的委屈和苦衷，但是，以江白對竹葉青的了解，在遇到不死皇之前，這家夥也不是什麼好人。
哪有好人呐！
江白又問了一些關於不死皇的消息，單雙知道的不多，隻知道最強的不死皇，早就離開了零界，去向成謎。
“不死皇和武天帝之間，也有一些恩怨，你為什麼不找他問一問？”
單雙的話，江白聽過也就聽過了，他當然不會蠢到直接去打探一個天帝的隱私，天帝之間分工明確，其餘人負責亂殺，鬼天帝負責嘎嘎。
回頭讓鬼天帝去打聽打聽！
至於畫家的線索，隻知道他去了域外，更多的，單雙也不能肯定。
“你來找我，自然不是為了問這些事吧？”
單雙盯著烤箱，似乎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烤箱上，陪江白聊天，隻是附帶用來打發時間的消遣。
“確實。”
江白點頭，認真說道，
“你想去鬼界嗎？”
對於淨土來講，單雙是一把雙刃劍，傷人傷己，一旦用的方法不對，造成的破壞也是不可估量的。
獄天帝原本的安排，是如果淨土全線崩潰，退無可退，再把單雙送到戰場上，替淨土效力。
可江白接手天帝之後，既然知道了鬼界的存在，安排也可以更加靈活一些。
自己家用不上的有害垃圾，雖然處理起來比較頭疼，但是可以扔到彆人家裡去呀！
單雙這麼喜歡進化成鬼的說法，江白乾脆成人之美，直接把她送去隻有鬼物的世界，豈不美哉？
誰曾想，對於江白的說法，單雙卻嗤之以鼻。
“鬼界？”
“那種虛無之地，去或者不去，又有什麼意義，就算去了，又能做什麼？”
虛無之地？
這個說法，江白還是第一次聽說，單雙雖然腦子不正常，但她不是一般的瘋子，真的是那種...很特殊的...瘋子。
雖然還是瘋子，但起碼瘋的比較有特色。
江白虛心請教道，“單雙，你怎麼看？”
“平行宇宙，並不是真實存在的，不過是虛無罷了。它們以為它們真實存在，你們也以為它們真實存在，實際上，它們隻是一種可能，宿命在向我們預警...”
談到理論研究的時候，單雙總是專注的，此刻她身上的一切都被剝離，隻剩下一個狂熱的靈魂，在追尋著所謂真理，
“宿命就像一麵鏡子，照出了我們的諸多可能，而這些的可能對我們來講是需要規避的情況，宿命向我們發出預警，我們卻把虛無當做了真實，錯過了自救的機會...”
虛無之地？平行宇宙並不存在？隻是預警？
不得不說，單雙的精神狀態堪憂，光是聽她說出這些內容給你，江白就覺得她病的不輕。
可每一種觀點都不用急著否認，江白並不認可單雙的說法，他隻是想知道，對方的觀點有沒有任何可以啟發自己的地方。
最少，單雙是如何自圓其說的？
“如果隻是宿命的警示，你口中的平行宇宙都是虛無之地，為何平行宇宙的人能夠來到零界？”
所見，也許是虛假的，但至少要說出虛假在哪裡。
擅長製造假貨的江白很清楚，不能隨便給一個東西打上假貨的標簽，這樣是很不負責的行為！
“你見到的，你接觸的，當然是真實的。”
單雙認真說道，
“當你無視宿命的預警時，預警就會進一步演示，虛假的也會變成真的。
你所接觸到的，跨界之人，本質上都是零界的存在，被宿命修改了命運軌跡，成為了虛無之地在現實的映照。
難道你沒有注意到，同一個個體，在同一時間，隻能有一個出現在零界？”
“那些所謂的，接觸過自己其他命運軌跡的人，隻能在其他世界進行接觸。”
江白愣了一下，舉出一個反例，
“魔皇在零界的時候，瓦倫一號也在太陽之中...”
單雙冷笑道，“真的嗎？”
你真的親眼看到，瓦倫一號待在太陽裡嗎？
還是說，你隻知道太陽裡有一個強者，當你殺完魔皇，回到太陽附近時，這個強者是瓦倫一號，而在這之前，這裡究竟是誰，你自己根本不清楚？
事實上，單雙甚至不需要反問江白，江白自己都起了疑心。
利用門，來到零界，同一時間，隻能有一個存在。
這一點，單雙說的似乎有道理。
就拿古皇來說，他來零界找淨土的麻煩，也要排著隊送人頭，同一時間隻能有一個。
器皇接觸的，所謂世界上的另一個我，更像是有人遠程遙控，而不是親自露麵，現身說法。
單雙繼續說道，
“門後，並不是另一個世界，而是另一種可能。”
“門，不是兩個世界的連接點，而是一種投影，將另一種可能強行降臨到零界的投影，它是一個世界規則的作弊器。”
“為什麼死者可以複生？因為生死對於門來講，隻是一種狀態的切換，一個數據罷了。在遊戲世界裡，一個小怪死了，作弊器把它複活了，就這麼簡單！”
“掌握門，就是掌握了世界的作弊器，門上的王座，就是遊戲世界的Gm，直播間的管理員...”
“……”
當單雙進入狀態後，根本不需要江白提問，她自己就會把一切說出來。
因為單雙的理論，在絕大多數時候，都是異端，很少有人能接受她的這一套說法。
門後的平行世界，在單雙眼裡隻是一種模擬，而這種模擬對現實來說是預警，如果現實不做出對應的改變，預警早晚會變成現實。
江白忍不住問道，“那幾個平行宇宙的人之間相互聯係。”
單雙解釋道，“不同的預警糾纏在一起，命運彼此乾涉，影響，用你能理解的話來說...算是量子糾纏？”
江白翻了個白眼，“我不理解量子糾纏！”
“對，我知道你不理解。”
單雙麵露淺笑，“我的意思就是，你無法理解這種狀態。”
江白：……
總感覺這家夥在罵自己。
“所以，對你來講，門後麵的都是假的，零界的才是真的，門唯一有價值的是王座，掌握王座，就可以操縱門，進而影響現實，篡改命運的軌跡...”
江白試著總結單雙的觀點。
這個瘋女人，不僅認為所有活人都應該變鬼，還覺得門後的一切都是假的，瘋的越來越厲害了...
單雙點點頭，“差不多是這樣的。”
對於科研人員來說，差不多是一個不夠嚴謹的用詞，但對江白來講，差不多就夠了。
“那麼，門，到底是什麼？”
江白肯耐著性子陪單雙聊這麼久，最終就是為了問出這個問題。
任桀曾告訴江白，那不是門。
至於到底是什麼，任桀也不知道。
也許單雙的觀點，對江白會有啟發。
單雙臉上又露出淺笑，沒有立刻回答。
恰好在此時。
“叮——”
烤箱響了。
單雙打開烤箱，拉出烤盤，將烤盤放在兩人麵前。
烤盤上，當著九塊石板，散發著熱氣。
“門，是起源石板。”
“九塊石板，拚湊出一個完整的世界，那是宿命的究極形態…”
說著，單雙拿起第四塊石板，送入口中，咬了一口，清脆作響。
她優雅說道，
“我邀請你，一同進餐…”
“這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