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轉轉,來來回回,又到了最初的:
真言,煉字。
“之前和你說過,在第三次神秘潮汐期間,真言的開發被忽略了,大部分人甚至沒有真言,自然談不上開發。”
守密人介紹道,
“開創煉字這一條路的那位龍級強者,單憑煉字,就能越級而戰。
等此法公開之後,世人發現這條路走的越遠,對戰力的提升也就越大。
自此,真言也成為了衡量異能者戰力的四項標準之一。”
在江白的認知裡,真言一直是輔助性的,由於無須代價,使用起來很是順手,但沒有代價的同時也沒有獎勵,提升空間很小。
聽守密人講到這裡,江白忍不住感慨道,
“誰言今人不如古。”
真言這條路,後來者居上,比他們這些老東西走的更遠。
當年終究還是時間太短了。
兩三年的功夫,能三次升華就不錯了,光是為了保命就已經竭儘所有。
就算有人發現真言修煉的秘密,也很難主動分享出來,興許直接死在退潮之中了。
“想要修煉真言,先要確定煉字,究竟煉哪個字,確定之後,再以其為主,用不滅物質錘煉,將其他的字一點點熔煉進去。
等一整句真言,煉成一個字後,煉字的第一步,就算成了。”
這還隻是第一步?
江白好奇問到,
“下一步呢?”
“我是守密人,又不是你的輔導老師,肯和你講到這一步,已經是看在當年的情分上。”
守密人輕笑一聲,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站在船頭,腳尖點地,整個人飄了出去。
他無視忘川河的禁製,好似鵝毛一樣飄在空中,卻沒有飛向岸上,而是身影飄入霧氣之中,漸漸從江白眼前消失。
如果江白想追,自然有能追上守密人。
忘川河的限製,對他來講並無影響。
隻是,對方既然鐵了心不說,又先後告訴江白這麼多秘密,是友非敵,又何必為難對方?
守密人守在這裡,既是等自己,也是為了守密人和所長最後那幾分情誼。
和江白說完這番話,怕是連這點情誼也消耗的七七八八了。
紙船靠岸,魏俊傑護在河邊,滿臉警惕。
沒有見到預想之中的大打出手,守密人不知去向,見江白平安無事,魏俊傑反倒有些意外。
“怎麼,我活著你很驚訝?”
“倒也不是”
魏俊傑撓了撓頭,讓開身位,船上的人先上岸再說。
船上六名乘客先後上岸,他們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站在原地,想看江白還有什麼吩咐。
“都還愣這兒乾嘛,我又不管飯。”
江白擺了擺手,就要驅散這幾人。
“咦?”
態度十分配合的壯漢,一邊跑,一邊問出了眾人心中的疑惑,
“你還真放我們走啊!”
他們本以為,到了河對岸,江白要對他們再進行一場道德審判。
就算不審判,也要有思想教育類似的環節,叮囑他們以後好好做人,做一個對社會有貢獻的人
“額你們爹味會不會太濃了點?”
江白就差直接黃豆冷汗了。
這些家夥,是不是搞錯了什麼啊
江白如果真要殺人,從來不會多逼逼,動手殺了就是。
至於為什麼在船上那麼問
還不準人八卦一下?
忘川河兩岸,人鬼分隔,能被困在彼岸的人,哪個臉上不是寫滿了故事?
對於江白來講,這些人既然是獄天帝放出來的,那就說明獄天帝認為,他們已經受夠了刑罰,可以重獲自由了。
江白又不是判官,上趕著給人定罪去?
就拿那個被殺全家又殺人全家的家夥來說,他關在牢裡這麼多年,等著仇人之子複仇,卻沒等來。
多年後,隻等來了一句‘他原諒你’了。
苦主原諒他了,獄天帝就把他放了,事情就這麼簡單。
至於其中的恩怨是非,誰對誰錯,愛恨情仇獄天帝不在乎。
同理,江白也不在乎。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放下救人情懷,尊重他人命運。
被誤解的江白很無語,誤解江白的眾人更無語。
他們當中,最極端的,已經做好了二手準備。
萬一被江白殺死了,他做鬼之後,準備拿著所長的欠條找江白,讓江白再送他一程,去忘川河彼岸。
現在的情況,出乎他們的意料。
六人之中,有三人選擇離去,江白看著剩下的三人,不解道,
“你們幾個,怎麼不走?”
其中一人,便是被殺全家又殺人全家的那人,此刻蹲在忘川河邊,愣愣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另外一人,則是專門黑吃黑的神偷,麵露尷尬之色,
“外麵對我來說,太危險了。”
他進地牢,本就是來避難的。
當年被抓的時候,牽扯出來了很多案子,他黑吃黑的事跡傳遍了大江南北,暗中記恨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獄天帝是放過他了,可外麵的人哪有這麼好相處的?
他若是孤身一人出去,怕是沒有三兩日的功夫,就被人抓著,要麼活活打死,要麼生不如死。
看他的架勢,是想留在這裡,找個靠山的。
“我這邊拖油瓶夠多了,這樣吧,你跟著小傑,替第一地藏做事吧。”
江白想也不想,把這麼個包袱扔給了魏俊傑。
第一地藏的名頭,應該能護住他。
留下的三人裡,最後一人,便是第四研究所的準副所長。
“我真挺冤枉的。”
這位準副所長還在替自己伸冤,
“說好的法不溯過往,我做那事的時候明明是合法的,等我一出來,第四研究所成禁忌了,我也違法了,平白蹲了這麼多年”
“你自己冤枉不冤枉,最好心裡有數。”
江白懶得和他掰扯,直白問道,
“你留下來,還有什麼要說的?”
“倒也不是什麼要緊事,我如今離了第四研究所,也沒地方繼續研究,違法的事又不能做,起碼沒人罩著我是不能做的”
這位準副所長,搓了搓手,組織語言,謙虛說道,
“鄙人不才。”
“特彆擅長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