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能夠抵擋千軍萬馬的教書先生?
眾人齊刷刷看向餘光,目光帶著疑惑。
如果真有這麼重要的信息,為什麼餘光之前沒提過?
餘光臉色一僵,解釋道,
“他喜歡疊紙弄一些小人,上課的時候如果玩,我會沒收”
眾人:
同一件事,在不同人眼裡,表現完全不同。
城內十二家紮紙鋪子,日夜勞作,給杜少爺送去的千軍萬馬,在餘光眼裡,隻是學生的手辦罷了。
他也反複提過,杜少爺這個學生頑劣,在杜少爺做過的事裡,玩紙質手辦根本不值一提。
十二年裡,這類零碎瑣事多了去了,餘光不可能麵麵俱到,把每一個細節都照顧到。
解開疑惑之後,江白繼續審問群鬼。
大部分惡鬼在他這裡,即使坦白,也很難獲得一個從寬的結局。
笑話,惡人坦白從寬,那好人就活該被欺負?
善惡有報,這才是江白的行事原則。
而這些惡鬼願意配合工作的原因也很簡單,自己交代會快一些,省去很多被折磨的時間,好歹求個痛快!
狐皮燈籠上,各類皮影越來越多,隻不過這些鬼物被收入狐皮燈籠之後,沒有一個是人形的,都是各種飛禽走獸。
人麵獸心,莫過如此。
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六十多隻厲鬼都被江白收完,從這些鬼物口中,江白也群鬼的供述中提出了關鍵信息:
“前兩年,杜家老爺忽然大宴全城,流水宴擺了三天三夜,那幾天我連殺人的營生都耽誤了咳咳,扯遠了流水宴過後,杜家多了一位十八歲的少爺,說來也怪,眉宇間和杜老爺真的像,據說寒窗苦讀十二年,沒趕上科舉,暫時留在城裡”
“這位讀過書的杜少爺了不得,留在城裡無所事事,沒消停兩天,竟然要主持公道這公道是那麼好主持的嗎?”
“光第一天,杜家的家丁就在城裡各處挖出了上百具骸骨!上百具骸骨呀!上百條人命,上百個冤案!你說,如果沒有杜少爺,哪來這麼多冤案呀!”
“都怪杜少爺,這些冤都是因杜少爺而起!”
“為了死人折騰活人,哪有這樣的道理呀!他人死都死了,就不能讓我好好活著嗎?!”
“”
不得不說,這裡的惡人們死後還能有地方埋,多少有點便宜他們了。
要江白來做這事,怎麼說也要讓他們曝屍荒野,任由野獸分食。
這些家夥,手上滿是鮮血,人命都不知道背了多少條,平日裡橫行霸道慣了,隻是撞上了杜少爺這塊鐵板,才栽了跟頭。
對此,他們自然是不服的,
“老子死後才知道,這杜少爺根本不是人!他是鬼!一個鬼!”
“你給評評理,一個厲鬼害死了我這個活人,他該不該殺?”
“雖然我毒死了齊家一家十三口,可人死都死了,還要白白搭上我這條性命,哪有這樣的道理!”
“小子,你不是喜歡判案嗎,不是喜歡主持公道嗎?老子和你說了這麼多,你若是真有本事,就把那杜少爺抓來,按在這騷燈籠上,看看他這一生是否有惡行!”
“鬼就是鬼!這裡原本有七十二隻鬼,你以為其他鬼去哪了?他們都失控了!瘋了!杜少爺也會瘋的!也會的!”
“”
對於杜少爺,他們心底有無限的怨氣,因為這是導致他們身死的最直接原因。
他們對江白多半也是有怨氣的,隻不過,迫於江白的實力不敢說出口罷了。
最後一隻鬼物化作紅煙,收入狐皮燈籠裡,燈籠上多了一個蚊子的皮影。
江白環顧一圈,周邊再無鬼物,原先陰森森的亂葬崗,此刻恢複平靜,月光灑下來,唯獨剩下幾分冷清。
不消吩咐,魏俊傑主動站出來,把之前的信息提煉概括後,總結道,
“這裡的七十二具屍體,經過我驗屍,最‘新鮮’的一具也是半個月前死的,杜少爺被妖怪抓走這件事,他們顯然不知道。
按照鬼物描述,這座城沒有名字,隻知道往東南走三十裡地,就能看見城門樓子,杜家是城內的豪強”
遲疑了一下,魏俊傑還是補充道,
“這城裡顯得有點太不太平了,我初略算了一下,審的六十五頭鬼物手上,加起來共有兩千一百條人命。”
就算是古代,這個數字也太過誇張了。
聽他們的話,城內殺人放火、打家劫舍,就像家常便飯一般。
一個兩個也就罷了,幾十近百人,隔三差五就殺人,未免有點太古怪了。
城裡的人不會反抗嗎,不會跑嗎,就任由這些惡人作惡?
再說了,即便好人如同羔羊一般,惡人含量未免太高了一些。
加上杜家是城內的第一大家,富可敵國,這杜家真的那麼乾淨嗎?
在其他地方,興許還能說出淤泥而不染。
按照群鬼的說法,這城裡哪裡是淤泥,分明就是化糞池子!
彆管出來了染不染,光是這氣味就夠嗆。
魏俊傑說的疑點,也是其他人疑惑的地方。
“有一種可能,我隻能說是可能。”
江白一開口,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目前已知,過去巷的時間事件,其實會限定在過去1200多年這個範疇裡,如果是更早的時間,我會有感應。”
江白是在場年齡最大的人,這方麵他比較有發言權。
時間太早的話,江白體內不會有封印,他修煉起來速度也會更快一些。
單青衣不解,江白忽然提這事乾嘛。
“所以?”
“所以,我們即將進入的這座城池,即將麵對的杜家也好,妖怪也好”
江白頓了頓,沉聲說道,
“城內殺人事件頻發,城外亂葬崗鬼物橫行,還有妖怪聽上去像是古時發生的事,但如果不是古代呢?”
這裡很可能不是古代,而是後現代!
“這座城,這裡的事,很可能就是第四次神秘潮汐真實存在的人和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