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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白懶得猜，周公子也懶得瞞。
“我知道的不多，準確來說，真正要緊的，我都說過了。”
周公子緩緩說道，，
“戰事吃緊，秦漢關岌岌可危，張八百找到我，說拖下去肯定是個死。
他死了不要緊，他已經替老母守完孝，也留了子嗣，就是當年欠孫家的恩情沒還完。
留在漢賊早晚是死，不如死的有價值一點。
漢賊有規矩，一命償一命，想要送其他人出漢賊，張八百準備用他這條命，還孫家一條命。”
就這麼簡單。
這些事，曹老板之前並不知曉，此刻聽周公子說出來，卻沒有半分驚訝。
他認識的張八百是這樣的人，會做這樣的事。
張八百欠了孫家恩情，這事江白是知道的。
當年，張八百的老母病重，沒錢買藥，婦科醫生曹老板就給張八百出了個餿主意，最後讓孫家替張八百結的賬。
從那時起，張八百就自認欠孫家一條命。
漢賊裡的人都要死？
江白倒是沒想到，張八百對未來如此悲觀。
某種程度上來講，張八百的想法沒錯。
如果沒有江白攪局，漢賊眾人的未來不容樂觀。
就算有了江白，也隻是撐過一時，不是一世。
橫豎都是死，張八百索性死的有價值一些。
江白又問，“這和孫十萬有什麼關係？”
張八百要報恩，不至於把孫十萬拉下水。
周公子一語道破天機，
“孫家有三口人在漢賊。”
張八百一條命，最多換一個人離開。
如果加上孫十萬...
兩條命，換兩個人離開漢賊，讓他們未來不至於跟著漢賊一起團滅。
這就是他們的全部計劃。
江白依舊不解，“就算是換命，也總要有個換法吧？”
漢賊的規矩很清楚，不是刀架脖子上一命換一命。
這條命，必須有足夠的價值，才能換一條命回來。
曹老板緩緩說道，
“漢賊規矩，殺死異獸過萬，可換命一條，”
“所以，他們準備怎麼殺異獸？”
周公子主動介紹道，
“具體什麼方法我也不知道，但秦漢關外有一處深坑秘墳，隻要掉入其中，有死無生，不管是異獸還是人類，甚至傳聞有神將掉入其中隕落...”
他們要把失控異獸都驅趕到深坑之中？
結合張八百的【鼠膽】，江白覺得，自己似乎知道了什麼。
捋順思路之後，江白立刻有了主意。
“那我們就去深坑秘墳外。”
江白麵沉似水，沉聲說道，
“要快。”
去晚了...就晚了。
...
秦漢關外，深坑秘墳外。
失控異獸聚集在一起，它們中間有一個人，正在接收來自上天的‘恩賜’。
此人不是彆人，正是張八百。
隻要熬過了這一關，已經被強行提升到三次升華的他，距離極致升華就不遠了！
到那時，他的神智也會被徹底抹除。
張八百忽然停了下來，主動脫離了天外存在的掌控。
他能維持清醒的時間不多，機會隻有一瞬間。
沒有猶豫，張八百一刀捅在自己肚子上。
“聽說，刀隻要夠快，哪怕殺了人，也能再看一眼...”
心懷死誌的張八百，此刻隻有最後一個念頭。
“倒想親眼看看我這顆鼠膽，長什麼模樣...”
說著，他一刀橫拉，給自己開膛破肚，掏出一物，看也不看，扔向天邊。
沒有時間給他浪費。
“十萬！接著！”
在死之前，他眼睛是睜著的。
他不知道十萬能不能接到這枚來之不易的鼠膽，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計劃能不能成功...
意識在不斷沉淪，黑暗之中，隻有黑暗永存。
異獸邊緣，一隻異獸腹中忽然破開一道口，一個模糊人形生物以極快的速度衝出！
孫十萬竟然一直藏在異獸的肚子裡！
靠著這種方法，他潛伏在異獸潮外圍，等待機會！
渾身浴血的孫十萬伸手向前，握住了那顆‘膽’。
張八百已經死了。
儘可能承受星空之外汙染的情況下，張八百用儘最後一絲神智，將所有的力量注入了鼠膽之中，並把鼠膽扔了出來，做完了自己該做的一切。
死人就是死人，秦漢關外年年都在死人。
隻不過這一次，死的是他孫十萬認識的人。
孫十萬沒有悲傷，不是因為他也快死了，而是他要確保，張八百和自己的死有價值。
死得其所。
秦漢關內外的人都知道，張八百的序列能力是【鼠膽】，孫十萬的序列能力是【虎威】。
一鼠二牛三老虎。
即使【鼠膽】的排名比【虎威】要高，論戰鬥力，十個鼠膽也不是虎威的對手。
可偏偏，張八百的【鼠膽】在單挑中，竟然贏了孫十萬的【虎威】。
就憑這件事，孫十萬被人笑話了許多年，兩人甚至因此絕交。
他們錯了。
孫十萬從來沒有掌握過【虎威】。
他掌握的序列能力，是另一項。
人係NO.24，【假物】
真言·狐假虎威
這個序列能力的效果很簡單——模仿。
能夠模仿自己見過的序列能力，如果對方配合，模仿的效果會更好。
畫家曾經靠這一手，複製了畢登的【天問】，騙過了所長，成為了第十二神將的候選人。
今日，孫十萬
孫十萬渾身上下冒著青色火焰，他的不滅物質開始燃燒，這個局走到最後，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那顆鼠膽，竟然有心臟大小！
“好膽！”
孫十萬麵目猙獰，嘶吼道，
“八百，借你鼠膽一用！”
一聲怒吼，最後回蕩在天空。
那枚鼠膽在他手中發出璀璨奪目的光芒，先後兩人不計代價的犧牲，換來的戰果也十分輝煌。
這裡本就是失控異獸聚集之地，孫十萬以命催動鼠膽，【假物】複製的【鼠膽】，兩者疊加之下，影響異獸超過萬餘！
而異獸一怕，就會逃。
異獸身後，就是那深坑秘墳，進去之後，有死無生！
這一日，秦漢關外，萬獸肝膽俱裂，皆膽小如鼠，潰不成軍。
互相踩踏致死者，數千，傷者不計其數。
異獸墜入深坑而亡者，過萬。
漢賊眾，魚龍混雜，但，無一鼠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