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他……”零衣貓著腰，鬼鬼祟祟地湊到橘色大貓的腦袋邊，聲音壓得極低，又帶著幾分特工接頭般的神秘感，“托尼老師，就是那張，快，用那張牌，糊他狗臉！”
“哎哎哎，觀棋不語真君子！”白抬頭看向零衣，揮了揮手道，“看牌不說牌，讓托尼老師自己打。”
零衣輕哼一聲，轉開腦袋，但賊心沒死，隨時準備“遠程技術支持”。
0748緊張地看著托尼老師。
能行嗎？進化後的靈智，真的足以支撐一隻貓完成複雜的，變數叢生的卡牌決鬥嗎？
機械桌決鬥為切磋決鬥，不用嚴格描述卡效果，沒有靈性衝擊，也沒有時間限製，但對貓貓而言，還是太難了。
實驗室內的氣氛有些微妙。
周圍的研究員有些沉不住氣，竊竊私語。
“這貓……到底行不行啊？彆是嚇傻了吧？”
“我看懸，卡牌那麼多效果，它能看懂嗎？”
“【閃刀姬】我都不會”
“要不還是算了吧，彆為難一隻貓了，萬一輸太慘，打擊到它的貓咪自尊心怎麼辦？”
“進化失敗了嗎”
就在質疑聲彙聚成一片時，托尼老師，動了！
它懸在半空的爪墊，慢吞吞地從五張手牌中撥出一張，然後，用它的爪背，輕輕一推，將那張卡牌推向機械桌的魔法陷阱區。
“喵——！”
一聲短促而有力的貓叫，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
所有人的視線，迅速聚焦在那張被棄掉的卡牌上。
赫然是——【效果遮蒙者】！
雖然沒準確丟到墓地區域，但卡用對了！
“好——強！”
白第一個從座位上彈起來，雙眼充滿難以置信，聲音因過度的激動而有些變調，甚至破音，“托尼老師！你你你……你也太強了吧！”
四周的研究員頓時一陣喧嘩。
“我的天！真的假的？這貓……這貓它真正精靈了？！”
“它怎麼知道要丟這張卡的？難道它真的能理解決鬥？”
“不可思議！奇跡！”
“完了完了，我要連貓也打不過了。”
0748也不禁微微張嘴，心中的大石落下，長鬆一口氣。
很好，第一步，穩住了。
這隻貓，沒有讓他失望。
“既然如此。”白重新坐回到座位上，目光閃過一抹犀利，“那我也要用出全力了！”
他猛然意識到一個嚴峻的問題——自己，很有可能成為人類決鬥史上，第一個在正式記錄的決鬥中，輸給一隻貓的人！
這個名頭要是傳出去，他“決鬥界”的光輝形象，豈不是要蒙上一層厚厚的貓毛？
不行，絕對不行！
“不要怪我，托尼老師。”白冷冷一笑，行雲流水般將手牌蓋卡。
“啪！啪！啪！啪！”
連續四聲輕微的卡牌拍擊桌麵的聲響，四張卡牌被他以極快的速度，依次覆蓋在自己後場的魔法陷阱區域。
“我蓋放四張卡，回合結束！”
穩健。
四張蓋卡，深不見底，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托尼老師神情變得更加凝重。
“被一隻貓逼到這地步嗎，真有你的。”菲利娜舉著攝影機，對著一人一貓死命拍下每一個細節。
同時，她按下機械決鬥桌側麵的一個按鈕，啟動獸語同步翻譯功能。
“托尼老師，輪到你了，先抽卡哦。”她柔聲提醒，甜得像蜜糖。
橘貓被這溫柔提示弄得愣了一下，圓腦袋微微歪了歪，然後才反應過來，伸出它那肉墩墩的爪子，有些笨拙地從自己的卡組頂端扒拉下來一張卡。
當它看清那張新抽到的卡牌卡麵圖案的瞬間，那雙原本就很大的圓眼睛，陡然又睜大幾分。
它迫不及待地，用爪子將這張卡重重地拍在自己前場的魔法陷阱區域。
“喵嗚——！”
“發動魔法卡【閃電風暴】。”
機械桌同步翻譯，發出冰冷的播報。
“對方場上的魔法陷阱卡全部破壞。”
“豁~不愧是我的宿敵。”白冷哼一聲，“但現在的我強得可怕！”
“支付一半基本分，打開蓋卡！【恐啡肽狂龍音速】！”
他的生命值，從初始的4000點，驟然腰斬，跌落到2000點。
“無效並破壞【閃電風暴】，那之後，破壞【鐮刀龍】。”
托尼老師無奈將【閃電風暴】移到墓地。
看到它這苦惱的樣子，白自信一笑：“隻有這種程度嗎，托尼老師。”
片刻之後，托尼老師又伸出爪子，從剩餘的手牌中，慢吞吞地拍下了另一張卡。
“喵？”它的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
翻譯同步響起：“發動魔法卡，【三戰之才】？”
“哎哎哎，這張發不了。”白甩了甩手，做出一個退回的手勢，“這魔法卡要我主要階段發動怪獸效果，你才能發動。
“拿回去拿回去。”
“喵……”托尼老師無奈收回【三戰之才】，認為發動不了，就把【三戰之才】蓋到場上。
“就在這瞬間，我支付一半基本分打開蓋卡！”白猛地高喊出聲，“【恐啡肽狂龍激昂】！”
“聽從遠古的呼喚，以凶殘的利爪撕裂黑暗，降臨吧！”
“融合召喚！”
“【恐啡肽狂龍·釘狀龍女王】！”
“還沒完！”
“支付一半基本分，發動【釘狀龍女王】效果！複製【激昂】效果。”
“從太古的沉睡中蘇醒，跨越億萬年的時光，咆哮吧！
“融合召喚！”
“【恐啡肽狂龍·狂飆霸王龍】！”
藍色方場上一下子多出兩個怪獸，白也挺直腰杆。
“厲害，厲害。”菲利娜棒讀地奉承道。
零衣捂嘴輕笑。
經過一頓賣血，紅色方基本分隻剩下500點。
白紙在兜帽下壓低聲吐槽：“這人真傻缺吧，明知對方有【三戰之才】，還發怪獸效果？”
0748不予評價，繼續看決鬥。
在實際決鬥中，不能發動的卡不會亮起，正常不會有明知【三戰之才】不能發動還亮出來這個插曲，對手也就不會知道【三戰之才】的信息。
這個叫白的男人，情商很高。
托尼老師優雅地抬起毛茸茸的爪子，將蓋卡翻開。
“喵嗚~”
一聲輕柔的貓叫，卻帶著決鬥者氣場。
“發動魔法卡，【三戰之才】，抽兩張卡。”
兩張卡抽出，緊接著，它快速拍下一卡：“發動魔法卡，【三戰之號】。”
“從卡組將將【鷹身女妖的羽毛掃】加入手牌。”
白臉上的輕鬆表情瞬間凝固，額角滲出一絲細汗。
“糟了——”
他的驚呼聲未落，托尼老師已將那張泛著青色光輝的魔法卡打出。
“發動魔法卡，【鷹身女妖的羽毛掃】！”
白連忙打開蓋卡：“連鎖發動【恐啡肽狂龍警報】！”
“特殊召喚【鐮刀龍】、【梁龍】。”
“接著發動【鐮刀龍】和【梁龍】的效果，從卡組蓋放【領域】，將【無傷】送去墓地，給予對方500點傷害。”
藍色方基本分：4000→3500
“哼！這樣你就沒有蓋卡了！”零衣在一旁叉著腰，得意洋洋。
白眉頭緊鎖，苦笑一聲：“可惡，下手這麼狠嗎，托尼老師。”
托尼老師不為所動，隻是甩了甩尾巴，又從手牌中抽出一張卡。
“發動魔法卡，【閃刀起動交閃】。”
“從卡組將【閃刀機黑寡婦抓錨】加入手牌。”
“三魔了，還能再抽一張。”菲利娜舉著攝影機，隨口提醒
托尼老師又抽出一卡，接著打出：“發動魔法卡【黑寡婦抓錨】，無效【狂飆霸王龍】。”
“連鎖發動魔法卡【黑寡婦抓錨】，無效【釘狀龍女王】。”
“墓地有三魔，可以再抓過來。”菲利娜再次提醒，看熱鬨不嫌事大。
白不樂意地瞥了她一眼：“喂喂喂，你哪邊的。”
“我是公證人。”菲利娜頭也不抬地說，“比安塔納第一個輸給貓貓的決鬥者，就要誕生了。”
“這將是一場載入史冊的決鬥。”
“載入史冊”白嘴角一抽，“玩這麼大嗎。”
“加油啊，托尼老師！就差一點了！”
托尼老師兩抓錨將兩個大怪抓到麵前，隨後又拍下一卡：“召喚【未來之柱奇亞諾絲】。”
“哦——”白看到這張卡，懸著的心算是死了。
“發動【奇亞諾絲】的效果”托尼老師在零衣一通暗示下操作。
“特殊召喚【露世】，兩體連接召喚【澤克】，【澤克】效果，除外【鐮刀龍】。”
“墓地【奇亞諾絲】效果，特殊召喚【露世】。”
“【露世】、【澤克】兩體連接召喚【閃刀姬阿澤莉婭·節製】，發動【阿澤莉婭·節製】的效果，除外墓地一張魔法，把對方場上的【梁龍】當作裝備卡裝備。”
至此，白場上四怪全沒，空空如也。
托尼老師抬起頭，琥珀色的貓眼掃過對手，然後小爪子一揮。
“進戰階！”
“【狂飆霸王龍】、【釘狀龍女王】和【阿澤莉婭·節製】，對玩家直接攻擊！”
“啊——！”白配合地發出一聲誇張的慘叫，身體向後仰倒，仿佛真的受到重創，“可惡啊！”
【叮——】機械桌發出播報。
【勝者為】
【藍色方】
【決鬥結束】
“喵——”（贏了！）托尼老師站起身，高高舉起兩隻前爪，尾巴得意地翹上天。
“喔！贏了！”零衣抱著托尼老師又蹦又跳，歡呼雀躍。
菲利娜轉頭說：“傳出去！有人決鬥輸給貓貓了！”
“哈哈哈——”
實驗室內的眾人爆發出善意的哄笑聲，掌聲此起彼伏。
白也從“重創”中恢複過來，撓著頭，嘿嘿傻笑：“不愧是托尼老師。”
0748跟著眾人鼓掌，沒有笑，也沒有評價，隻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熱鬨的一幕。
“他真的是主角嗎？”兜帽裡，白紙的聲音帶著一絲困惑，“決鬥連個貓都打不贏，感覺……好菜啊。”
在曆往九次穿越中，主角大多是決鬥高手，不說天下無敵，那也是萬眾無一。
像白這樣，被一隻貓打敗，還樂嗬嗬的，實在有些顛覆她的認知。
“大概是吧。”0748喃喃自語。
“用決鬥帶來笑容”
“他跟他們一樣，不管成敗，身邊總有相信他的夥伴和愛人，一路跟隨，不離不棄。”
“如果有一天，他們必須參與一場不得不贏，賭上一切的決鬥。”
“他們一定會選他上場。”
“他，也一定會贏下來。”0748的語氣篤定。
“呀——好羨慕，不像我們，什麼都沒有。”白紙輕歎一聲，隨後話音一轉，“不對！我有哥哥！”
“我有哥哥就好了！”
“但我不想要你。”0748冷漠地打斷她的熱情。
“嗚——”白紙哭唧唧，“好過分白紙好傷心~”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臉往0748臉上蹭，完全看不出一點傷心勁。
隨後的日子，過得平淡而安好。
0748如約獲得一個屬於自己的實驗室，獨立進行自己的研究。
但，研究中心一個月隻給他一克負方晶的經費。
一個月一克負方晶對於普通實驗來說是夠的，但對禁忌學來說差很多。
禁忌學除了生物學，還有靈魂學和時空學，每一個都是燒錢的研究，更關鍵的是，這些學科沒有產出。
禁忌學之所以叫禁忌學，就是這個學科研究的東西不合人倫，無法應用於民生。
錢投去進，隻得一些實驗數據，再無其他。
終於，在0748三十歲那年，吉爾蘇前來下發最後通牒，他很禮貌地說：“0748老師，呃，科學需要產出。”
“如果您再無產出，中心可能會撤銷這間實驗室。”
看得出來，他有儘可能保持禮貌。
吉爾蘇負責采購和機界騎士研發，兩人平時也經常有接觸，多少有點感情，他算得上是0748半個助手。
0748也不想讓他為難，便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
“嗯。”吉爾蘇鬆了口氣，補充道，“中心給您半個月時間，希望您的研究能有所成果。這段時間有任何需要，都可以直接聯係我，權限會給您提到最高。”
說完，他微微躬身，轉身離開，合金門“嗤”的一聲合攏，隔絕外界。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哇，哥哥。”兜帽裡，白紙幽幽說道，“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短。”
0748沒搭理她，雙手交叉在胸前，靠在一排冰冷的儀器上。
產出。
一個多麼功利，又多麼現實的詞。
“搞什麼產品。”
0748雙手交叉環胸，在思考這個問題。
他以前做研究，從未考慮過有沒有用？能服務什麼人？他所有的動力，都源於內心一個無端而偏執的夢想——一場盛大的融合。
現在那群家夥告訴他，你的研究要有市場價值，你的成果要服務於人民，要能轉化成資產負債表上漂亮的數字。
這比讓他去跟栗子球談心還難。
“好像，隻能做醫藥了。”0748輕聲說。
半個月時間肯定不夠他們改行，那他們禁忌學能產出的就隻有醫藥了。
總不能賣靈魂能量轉換器吧，哪個正經人家用這東西。
說乾就乾。
接下來的日子，0748焊死在實驗室裡。
他從一個編號為“深淵之獸”的失敗品脊髓液中，提取出一種具有超強細胞再生能力的藍色因子。
為了中和這種因子中蘊含的狂暴侵略性，他又從另一種代號“光道少女”的溫和型融合生物的基因片段裡，剝離出一段負責“鎮靜”與“調和”的遺傳信息。
兩種物質在分子層麵上的融合，是整個研發過程中最凶險的一步。
第一次嘗試，兩種因子剛一接觸，就在培養皿中引發劇烈的湮滅反應，一道幽藍色的電弧閃過，石英培養皿瞬間化為齏粉。
第二次，他調整配比和注入順序，反應倒是溫和了，但生成的全新化合物卻呈現出一種不祥的黑色。
“哥！這玩意兒活了！”白紙尖叫。
0748麵不改色，啟動緊急淨化程序，高強度的紫外線和亞空間力場瞬間將那坨黑色物質分解成分子。
他不斷地失敗，又不斷地從失敗中調整。
整個實驗室，變成一個高速運轉的精密工廠，機械臂在他身後飛舞，自動進行著提純、分離、萃取。
數十個屏幕上，瀑布般的數據流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刷新，模擬著上萬種不同的融合可能性。
終於，在第十三天傍晚。
當最後一滴金色的穩定劑被注入那管剔透的藍色液體中時，整管藥劑瞬間綻放出柔和而溫暖的白光。
光芒散去，液體恢複純淨的藍色，宛如一塊融化的天空。
“成了。”0748聽不出太多喜悅，更多的是完成任務後的疲憊。
“嗚哇……好漂亮……”白紙由衷地讚歎，“哥，這玩意兒叫啥名？‘生命一號’？還是‘靚仔快樂水’？”
“就叫天使之淚吧。”0748隨口說罷，懶得在名字上浪費腦細胞。
反正就是應付一下，他如此想著。
……
半個月的最後期限，如期而至。
吉爾蘇再次來到實驗室門口。
“0748老師，到產品發布的時間了。”他組織了一會語言，“其他的老師，都……都在會議室等您。”
“好了好了，知道了。”0748不耐煩地揮揮手，將十幾管天使之淚裝進低溫保險箱裡，拎在手上，跟著吉爾蘇走了出去。
這是他來到研究中心後，第一次離開自己的實驗室區域。
穿過幾道森嚴的安檢門，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
不同於他那間充滿生物組織的實驗室，中心的核心區域，呈現出一種極致的未來感，牆壁是某種會呼吸的白色材料，地麵光潔如鏡，天花板上沒有燈，光線不知從何而來。
最終，吉爾蘇在一扇巨大的圓形金屬門前停下。
他深呼吸，將手掌按在識彆器上。
“身份確認，吉爾蘇，項目主管，a級會議，準許進入。”
門無聲地滑開，一股冷冽空氣的獨特味道撲麵而來。
裡麵是一個巨大的環形會議室。
中央是一張黑曜石打造的圓桌，十幾道身影分坐各處。
這些人，就是這座研究中心的真正核心，是站在人類科技金字塔頂端的天才。
0748拎著箱子，平靜地走了進去。
在他踏入會議室的瞬間，至少有十道銳利的視線同時聚焦在他身上。
有好奇，有審視，有輕蔑，也有毫不掩飾的敵意。
坐在對麵的，是一個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戴著金絲眼鏡的老者，他是“古代機械”項目的首席。
他左手邊，是一個穿著火紅色研究服的女人，身材火爆，一頭大波浪卷發隨意地披在肩上，她是“火靈天星”計劃的負責人。
坐在象征研究中心最高權位置上的，就是比安塔納當代最偉大科學家——白。
此刻的他跟之前決鬥時的樣子判若兩人，神情極為認真嚴肅。
今天，他們齊聚一堂，就是為了審判一個來自禁忌領域的“異類”。
研究中心這地方很純粹，不論口才和表演這種虛的，隻認能力。
0748沒有說話，徑直走到圓桌唯一的空位坐下。
他剛一坐下，白便直接開口：“展示一下科研成果。”
這人甚至不願說一句客套話。
0748將手中的保險箱“啪”的一聲放在桌上，清脆的響聲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按你們給的時間和資源。”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
“隻能做出這麼點東西了。”
就像一個壞學生被迫交作業，全身寫滿怨氣。
保險箱的金屬門在複雜的機括聲中緩緩洞開，一股森白的寒氣先一步湧出，迅速在略顯逼仄的實驗室空間內彌漫。
寒氣帶著一種極淡的奇異味道，觸不及防吸入一口，會讓人從鼻腔到肺葉都感到一陣激靈的涼意。
待到白氣稍散，保險箱內部的全貌才顯露出來。
十支通體剔透、約莫拇指粗細的水晶試管，整齊地嵌在特製的黑色減震凹槽中。
“藥劑？”
白率先伸出手，他並沒有直接用皮膚接觸，而是從實驗台上取過一副特種手套戴上，才小心翼翼地捏起其中一支試管。
他將試管湊近眼前，略微偏頭，細致地觀察著液體的色澤、純度，以及是否有任何微小的雜質。
片刻後，他輕輕頷首，算是對這藥劑的外觀和初步感官給予肯定。
醫藥也是實打實造福人類的東西。
其他人也相繼拿起藥劑打量。
卡爾的動作尤其謹慎，他將試管舉到與視線平齊的高度，對著光源反複轉動，看著看著，他眉頭不自覺地蹙起，從這藥劑的某種特質，捕捉到一絲熟悉的影子。
名為深淵的氣息。
“什麼功能？”白將試管放回凹槽，目光轉向一旁百無聊賴，甚至還打了個哈欠的0748。
0748對眾人的鄭重其事感到有些不耐，他撇了撇嘴，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兜裡，用略帶疲憊的語氣開口。
“我先聲明啊，這玩意兒是你們催命一樣催出來的，時間那麼緊，資源也就那樣，能搗鼓出這點東西，已經儘力了。”
他頓了頓，疊甲疊得差不多，才慢悠悠地繼續。
“功能嘛，就——”
實驗室內的空氣在這一刻凝滯，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正在小心翼翼分析藥劑成分的醫療專家，都齊刷刷地聚焦在0748身上。
隻聽他用一種“今天天氣不錯”的平淡口吻，吐出足以讓整個世界為之震動的字眼。
“能提高人體親和度，04到08之間吧，看個人體質和吸收情況。”
說完，0748還想繼續抱怨幾句，比如“你們要是舍得給我砸點錢，多給一點時間，我肯定能把這藥效幅度再往上拔一拔，說不定還能附帶點美白養顏的附帶作用”。
可他剛抬起頭，準備接受這幫杠精提出的質疑或挑剔時，卻發現整個實驗室安靜得可怕。
十幾道目光，直勾勾地釘在他身上。
那些眼神，複雜到難以形容。
有茫然，有錯愕，有難以置信，更有一些他無法準確解讀，但本能覺得有些發毛的熾熱。
就連白，那個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男人，此刻也罕見地失了態，此刻微微睜大雙眼，定定地凝視著0748。
“你說……這個東西……”
“能提升人體……親和度？
比安塔納的女子身受詛咒，不出奇跡的話一生隻能懷孕一次，因此人口基數用編號民穩定。
而一個編號民生產出來後，是進公民區，荒民區還是生產區，最核心的評定標準就是親和度。
親和度低於35，又稱為神棄者，他們在自然狀態下無法凝聚乙呐。
可以試想一下，兩個法師遭遇，一個有藍buff，一個沒有回藍能力。
這就是人和人，在出生後的差距。
哪個玩法師的不想有個藍buff？
可親和度隻跟個人體質綁定，極難修改。
親和度把比安塔納人分為三六九等，堪比地球的，高考分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