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母親，是大夫人？”
越山簡直覺得自己聽錯了，難道陸無塵是人奸？是妖族潛伏在人族中的奸細，啊啊啊，難怪他殺起人族會那麼狠！
“不是，我母親生下我之後，就被陸無塵給殺了，但他留下了我，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我的病，也不是病，那是蛇族的最頂級天賦——真相預知，是比熊武的危險感知還要更強大的天賦……所以，從小到大，我一直認為你是熊，因為，你真的是熊，隻不過你是被封印了。”
“不，不，不應該，不可能，陸無塵，他怎麼會？”越山忽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問題，他的父親是誰？
“冷靜，冷靜，兄弟，你的父親不是陸無塵，你應該是熊武的叔叔，親的，你身上的那種禁製神符，剛才你也看到了，我身上就沒有，而且你身上的蛇帝血脈純度應該比熊武的要高，因為你才是那個潛龍，蛇帝女兒的血脈，應該有很大比例在你身上，熊武隻能算漏網之魚……”
“你的古熊血脈是被封印了，現在的你，才是你自己，說起來，我現在才明白，熊武為什麼能輕而易舉的假扮你……”
“什麼？他真的假扮成了我！等等，該死，我的火劍！”
“對的，沒錯，他先去了玄鐵城，騙了陳大毛，又去了雲鼎城，騙了大夫人和黃姥爺，而且馬上就要參加一天後的天驕榜競奪，滋潤著呢。”
五毒慘笑起來，他自己說出這番話，都覺得荒謬絕倫。
“不是，等等，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越山終於冷靜下來。
“當我不再抗拒我的病，當我受到了太多刺激，當我終於將我這種天賦給完美揭開，然後我就能知道很多事情，許多未發生的，許多已經發生，但被藏在煙塵裡的真相，甚至可以無形中的改變你，或者熊武的一些想法，彆問是我怎麼辦到的，身為蛇帝直係後裔，這就是至尊天賦。”
“當然，除此之外，是因為我血脈之中，還藏著一塊蛇帝魂玉，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它甚至一直在和我說話，你信嗎？”
“我信，因為現在也有一個自稱是我奶奶的聲音在和我說話……而我，似乎有一塊蛇衛印記。”
越山一臉悲哀，哀莫大於心死。
兩人沉默下來，因為不用彼此詢問，當他們血脈覺醒，無數的信息就自動湧入。
良久，他們的目光終於變得平靜下來。
“所以，你母親是蛇帝的二女兒。”
“對，你奶奶，也就是熊羆的小老婆，就是蛇帝的大女兒，兄弟，你應該管我叫表舅，或者是表叔，熊武得管我叫表舅姥爺，或者是爺爺……”
“蛇帝還有兩個女兒？”
“對，南海的神武妖帝的母親，就是蛇帝的三女兒。”
“還有一個四女兒，但我一直感應不到，也許是死了，也許一直沒有嫁人，但肯定不是大夫人。”
“所以你猜，陸無塵會猜到有今日一幕嗎？”
“會，他應該就是故意這麼做的。”
“為什麼，他傻啊！”
“我不知道，但陸家有太多的秘密，尤其是那位大夫人，我覺得她比陸無塵還要深不可測。”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去找熊武嗎？人族已經沒有我們容身之地了，就算把這種事情暴露給仙盟，我們也是一樣會被滅口的。”
“彆管熊武了，它和我們不是一路的，就算它是你親侄子，相信我，我能感覺得到，它雖然身上也流淌著少許蛇帝之血，但它是個叛逆者，它，也讓我感到深不可測，就像是麵對大夫人一樣。”
“所以我們去南荒吧，熊武假扮成越山，那我們就假扮成熊武！我們先去見神武妖帝，怎麼說，它也是我親表哥啊！”五毒歎道。
“萬一這一切都是陸無塵的陰謀呢？”越山覺得不妥。
“我們彆無選擇，彆忘了，這不但是陸無塵的陰謀，也是蛇帝的陰謀，這是蛇帝與人族的鬥法，我們沒法站在那麼高的層次上，我們無法窺測到全貌，我們甚至無法用現有的一切去推測一個完整的真相輪廓。”
“我的真相感知，也是有上限的，當超過這個上限，我就無法探知了。”
“這麼說吧，我還有一個秘密，陸無塵在不久前，在沙門村殺了尉遲千山！”
“什麼！尉遲千山，他的孫子不就是小師弟尉遲文陽麼？”越山驚呆了！
因為尉遲千山，真的是陸無塵非常非常重要的盟友之一。
“對，陸無塵身上絕對有大秘密，他未必是妖族的奸細，但他對人族的狠辣，就好像一種，我無法形容的感覺，就好像，在他眼裡，人族和妖族並無區彆，都是牲口，都是他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犧牲品，那一次我真的被嚇壞了。”
“等等，你怎麼知道的？陸無塵沒有殺你滅口？”
“他又不知道，是我在事情發生後預見到的，就像是我預見你是一頭熊一樣，然後，你知道吧，那段時間我真的，真的快要瘋了，這個秘密我都快憋死了，然後熊武就假扮你來了……”
“所以你現在還能預見我們接下來這一路是否安全嗎？”
“安全，我很確定，這感覺真奇怪，但是我預見不到陸無塵為什麼要這麼做，來吧，彆囉嗦了，變成人，用我們現在的身份，應該可以輕易穿過人族的防線。”
聽到此話，越山遲鈍了好久，才有些生疏的控製住了他體內縱橫奔流的旺盛的氣血之力。
“不行，我奶奶告訴我，必須立刻凝聚出妖丹，不然我這一身氣血——你那些五毒靈氣，簡直就好像為我量身打造，我現在的狀態根本走不了。”
越山搖頭，因為他的肉身還在擴大化，得虧這裡是大雪山的後山，得虧鬆皮子去了雲鼎城，得虧因為越山之前要閉關，把這裡設為禁地，不然就這妖氣，絕對遮掩不住。
所以這一刻連五毒都無比驚訝。
“想不到，蛇帝血脈與古熊血脈的結合，竟然有如此強大，連我的五毒靈氣都能吸收，你肯定會變得比熊武更強的，反過來，人族血脈與蛇帝血脈的結合，在肉身方麵幾乎沒有什麼長處，我沒感覺我的實力有多少提升，唯獨真相預知這個天賦變得更強了！”
“我覺得比蛇帝還要強。”
“你能控製吧，我給你護法！”
越山卻不再吭聲，他的心臟瘋狂跳動，宛如雷鳴，滾滾氣血瘋狂在體內衝刷，他的七竅都在流血，這是要爆體而亡的征兆。
但問題應該不大，因為越山已經開始適應，一顆顆的妖丹迅速凝聚，然後又迅速升級，他有人族修煉的基礎，又有蛇帝大女兒的指導，入門速度極快，才不過片刻，他就控製了局勢，幾個時辰後，他已經是擁有了三顆六品妖丹的熊妖了。
至此，他終於能夠重新化形成人。
隻是神色苦澀，複雜。
“我們得走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五毒忽然開口。
“怎麼，你又預知到了什麼？”
“不太確定，但大夫人還有黃姥爺他們似乎知道了熊武假扮了你，他們在大發雷霆，不太具體……”
“嘿嘿，大發雷霆，他們難道不是想指望熊武假扮我拿到天驕榜第五的排名麼？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大發雷霆？”越山譏諷道，但話音一落，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嗖的一下跳起來。
“等等，不會是那熊武又搞出什麼天大的麻煩，所以陸家才會被氣得發瘋吧！你不能預知熊武嗎？”
五毒也一愣，然後搖頭，“我不能預知熊武，它就好像一個深不見底的汪洋，我隻能旁敲側擊……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但你的猜測卻很有可能發生，因為這是一種預知，它並不代表是現在會發生的，也許是未來會發生的，我們得趕緊走，否則，我真怕黃姥爺會親自出城來追殺我們！”
“黃姥爺不可能，它隻要出城就會遭遇天劫，但是大夫人倒是一定會的，因為他們隻要一調查，就會知道我們兩個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越山哈哈一笑，竟是覺得有些意外的暢快和刺激。
“哈哈哈，沒錯，走走走，等等，等等，我的天啊，我感應到了神武妖帝，它它它，它在和我說話，它在歡迎我覺醒，瑪德，大爺的！這個世界真是要瘋了嗎！”
“等等，它希望我們幫忙，拿下玄鐵城！”
五毒和越山忽然都沉默下來，簡直難以想象，在片刻之前，他們還仇視妖族，恨不得把大荒妖族全部都乾掉，結果片刻之後，他們就已經成為了妖族，要對人族反戈一擊了。
“陸無塵，他到底想乾嘛？”五毒忽然悠悠長歎，他很不安，他甚至覺得，自己仍然是局中的棋子，可惜越山也不知道，他腦海中的那個奶奶並不能回答他這些問題。
“我不建議拿下玄鐵城，哪怕它已經是唾手可得。”
越山忽然道。
五毒猛地轉頭看向他。
“但我們可以帶走所有的資源，我們，找個地方修煉，直到徹底強大之後，我們再與神武妖帝聯係，或者，逍遙自在，或者，我們自己去占山為王。”
“沒錯，我也是這麼想的。”
五毒微微一笑，去尼瑪的潛龍，去尼瑪的蛇帝，去尼瑪的陸無塵！去尼瑪的陰謀！
我們要自在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