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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嶺山脈一片火紅之色,與空中嬌日映襯,好似羲和墜塵。
但見得那山嶺之間,萬劍神宗弟子分列左右,各個英氣十足,掛劍戴冠,一派出塵之態。
立於中央的,是八位不滅境長老,魏文忠,韋存孝,曾不仁,孫士勇,杜無信,尤覺義,欒嬌和,計不平。
八位長老修為大都在不滅境中期到不滅境巔峰之間,若算做如葉淩所在的問天宗那般的二流宗門稍有遜色,但實力已遠超尋常的三流宗門。
更何況為首的宗主陸沉一身道韻流轉,天象境修為超凡脫俗,便是問天宗竟也找不出能與之抗衡之人。除非葉淩的師祖蹉跎道人再次睡醒。
不多時,就見遠空之上,四道身影禦空而來,正是南安,葉淩,冥霄與任強。
眼見著葉淩的身影,八位長老的神色微微變化,陸沉眉頭一皺,隨即露出滿臉笑意,上前拱手:「南叔叔,您可算是回來了。」
南安麵色微沉,並沒有多言,邁步就向著大殿裡去。背後長老帶著弟子們俯身行禮,南安也沒有理會。
待得進了大殿,南安高坐在宗主座位的旁邊,宗主和長老們分彆落座,任強和冥霄並沒有跟著進殿,而是立於門口。
葉淩站在殿門口猶豫了片刻,南安突然開口:「葉淩,你也進來!」
葉淩邁步入殿,被南安示意坐在下首第一個位置上,這一安排令八位長老頓覺不可思議。
孫士勇率先道:「南長老,看來你果然認識這個小子。」
「當然,他也是我萬劍神宗的傳承弟子,我在東域遇見了他,今日正好帶他回來,認祖歸宗。」
曾不仁笑道:「那可是天大的好事,我萬劍神宗又添一位俊才,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南安看向陸沉:「聽說你們商議要收編南域的蠻人,為我萬劍神宗所用?」
陸沉點頭道:「正是,南域蠻人雖然心智不開,但也算人族,我們若要先在南域立足,這麼蠻人也是一大助力。」
「可你為何要奴役這些人?」
南安突然話音一變:「讓這些蠻人開礦,不顧死活,這就是我們萬劍神宗的所作所為嗎?」
欒嬌和是女子,突然開口道:「南長老,這些蠻人雖說是人族,可是秉性近於妖類,我看對他們也沒必要看重什麼,隻要收攬那些蠻人中的修士,自然就不怕普通蠻人不唯命是從!」
南安突然一笑:「好算計。」
杜無信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等之所以這麼做,也是為了我萬劍神宗的大業,這樣小小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尤覺義點頭道:「待我萬劍神宗重回東域,這些蠻人也算是我萬劍神宗麾下,他們到時候得到的遠比他們現在付出的還要多。」
韋存孝也道:「不過是死幾個老弱罷了,就是不為我神宗所用,也活不了幾天。再說他們本身已屬油儘燈枯,苟延殘喘,縱然身死,也不可說就是為我神宗而累死的。」
魏文忠笑道:「不錯不錯,再說了,這些蠻人若一直留在南域,千萬年後也不會有什麼長進,反倒是我等給他們的功法,助他們能更進一步,早些脫去獸性,說到底,這也是這些蠻人的造化了。」
南安冷笑:「如此說來,這些死了的蠻人反倒是應該感謝我萬劍神宗了?」
計不平擺手道:「些許蠻夷,哪裡能讓他們感恩戴德,隻不過是我等問心無愧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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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
南安突然大笑,他路上聽葉淩說了之前的事情,還不相信,可現在長老們的說辭,讓他不得不信。
「看來是我錯了,我不該回來。若我一直留在東域,不知道這些事情
,我的心裡還能好受一些。現在見到了你們,讓我如何看待?」
陸沉聞言,起身拱手道:「南叔叔,我們也是無奈,若不如此,這些蠻人根本無法降服,連這些蠻人都降服不了,我們何談重回東域?」
「啪!」
南安一巴掌甩在陸沉臉上,厲聲喝道:「你覺得這般做,就能複興我萬劍神宗了嗎?今日你的冷酷殘忍,明日必得十倍報償!」
南安起身便要離開,陸沉突然高聲道:「南叔叔,我曾經不止一次再想,為何我萬劍神宗會慘遭滅宗之禍?當初我萬劍神宗蒸蒸日上,宗內高手如雲,便是仙道七脈也要暫避鋒芒,可是轉眼之間,百宗聯合來攻我宗門,門下弟子死傷殆儘,為何?難道我萬劍神宗做了什麼對不起他們的事?」
「恰恰相反!我父根本就沒有與任何宗門結怨,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敢肆無忌憚,才敢來對付我神宗。若是你有強大的力量,人們首先的感受是忌憚,其次是算計,隻有除掉了強者,弱者才能夠安睡。所以當你成為了強者,不要憐憫弱者,因為弱者隻是沒有強者的力量,卻有勝過強者的邪惡!」
「我萬劍神宗的失敗,就是因為對弱者的仁慈!我不會重蹈覆轍,絕不會!」
陸沉滿麵通紅,仿佛是從心底喊出了這些話來。
哪知葉淩轉身言道:「何為強者?何為弱者?」
「明知故問!」
「強弱如同陰陽,同生同滅。今日我與你比劍,你勝我敗,則你為強我為弱。明日我與你弈棋,則你為弱而我為強。標準不一則結果不同,可以純粹的強弱。」
「你想要說什麼?」
「你的前提就是錯的,你以強弱為標準,可強弱卻從來不是一個標準。你所謂的強弱之彆,不過是為了你的殘忍找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既要為惡,無關強弱。」
陸沉冷笑道:「你試一試就知道了,年輕人不知道天高地厚,還以為書本上的話是金玉良言?告訴你,聖人的書隻能拿來看,絕對辦不成事。不是聖人說的不對,而是聖人的標準要求天下都是聖人,可惜天下無一個聖人。」
葉淩聞言一笑:「天下有沒有聖人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你這樣的人多的是。縱然你這樣的人多有牛毛,我也不信世人已經不可救藥。」
說罷,葉淩轉身離開。南安深深望了陸沉一眼,也隨之走出了大殿。
夜色漸深,紅嶺山脈的一處小屋內,陸沉望著半空明月,心中卻難以平靜。
未多時,一陣風動,一個黑衣之人站在陸沉身旁,此人蓋著大帽,看不清容貌,出言道:「陸宗主,如此煩惱可是因為南安?」
陸沉閉著眼道:「南安是我萬劍神宗的支柱,我這個宗主在麵前,形同虛設。倘若他不如意,我舉步維艱。」
「不為我所用,就必為我所殺,陸宗主一向殺伐果斷,此番為何這般猶豫不決?」
「當年我父率萬劍神宗之人慨然赴死,我雖僥幸活命,也被仙道通緝,幾乎被抓,是南安救下我,還重建了萬劍神宗,扶持我當上了宗主,我豈能害他?」
「他隻救你一時,卻有可能害你一世。他與那葉淩關係莫逆,數次救葉淩於為難,更是將他當做後繼之人培養。說不定他正想著要用葉淩來取代你……」
陸沉猛然間睜開眼,站起身道:「不可能,我的宗主之位實至名歸,憑一個無名小子,絕對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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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你所言,萬劍神宗之中,誰人敢違逆南安?隻要他發話,葉淩代你為宗主也不是沒有可能。更何況,葉淩此番借著南安的支持,讓你這個宗主顏麵掃地,日後宗內紛紛效仿,那時候你這個宗主才成了擺設!」
陸沉默然,眼神裡多了幾分傷
感與陰狠。
那黑衣之人接著道:「就算沒有了南安,隻要按照我們的計劃,你萬劍神宗也可重返東域,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陸沉輕歎一聲,似乎說服了自己:「你有什麼辦法?」
那黑衣之人取出一個玉瓶道:「這種毒可以使南安的修為儘廢,至於用不用,就要陸宗主自己決定了。」
說罷,這黑衣之人便轉身消失在夜空之中。
陸沉望著桌子上的玉瓶,陷入了沉思…………
另一處的小屋內,葉淩與南安對坐,南安笑道:「想不到這短短幾個月來,你就有這麼多的奇遇。」
葉淩無奈笑道:「我也不想,實在是身不由己。」
「此番萬劍神宗做事魯莽,不過我現在回來,便不會讓他們胡鬨了,你放心。至於難遇蠻族,我也是希望能夠加入宗門,壯大我神宗的力量。」
葉淩點頭道:「若是平等互利的情況下,這樣的結果是好的,隻是具體的事宜,還是要萬劍神宗與八族的族長共同商議。」
「也好,明日我會讓你正式回歸我萬劍神宗,你來任……邢堂長老,主管宗門律令,如何?」
葉淩心中雖有不願,但也不好拒絕,隻好起身拱手:「全憑師叔吩咐。」.z.br>
「去休息吧,明日典禮,你還得好好準備才是。」
「是!」
葉淩走後不久,原本打坐的南安猛然間睜開眼:「是陸沉吧,進來。」
門分左右,果然是陸沉。陸沉手中拿著酒壺,走進來坐下道:「我們爺倆好長時間沒在一起喝酒了。」
說著話,陸沉便給南安斟酒,南安微笑道:「我許久不曾返回南域,除了這次對蠻族的事情,你都做的很好,也不枉我將宗門交給你。」
說著話,南安將杯中酒一飲而儘,陸沉看著南安,突然問道:「叔叔,那個葉淩,到底是從哪裡來的,他為何會我萬劍神宗的功法?」
「此事說來話長,正好長夜漫漫,我慢慢說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