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島四周海麵上,蛟龍宮水族群妖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墨魚從大蚌上跌落水中,好容易遊上了岸。可緊接著,徐弘便落在他麵前,冷聲道:“蛟龍肉真是白吃了!”墨魚嚇得渾身顫抖:“上……上仙,小妖也是無可奈何,隻為活命。上仙饒命,上仙饒命!”徐弘要殺他,被潘玉霖阻攔道:“他一個小妖,被捉了也是難以自救,姑且放他一馬。”徐弘有些不願,葉淩飛身落下,一劍斬斷了墨魚身上的鐵鏈,道:“趁現在蛟龍宮無暇顧及,你還是即刻往東,朝大海裡去躲避吧!”墨魚見葉淩不怪罪自己,連連磕頭道謝,聲稱以後報恩。隨後他便投入大江,不見了蹤影。徐弘歎息道:“如今殺了敖衝,等於徹底得罪了蛟龍宮,這該如何是好?”葉淩笑道:“你忘了麼,殺敖宇,敖衝的是散修李風,與葉淩,徐弘,潘玉霖毫無半點關係。”此言一出,徐弘和潘玉霖眼前一亮。徐弘笑道:“你小子,難怪每次你都搶著出手,卻原來是早就計劃好了。”潘玉霖也道:“如此這般,我等便如金蟬脫殼,無後顧之憂了。”正說話間,李不清等人自空中落下來。李不清笑道:“殺伐果斷,能成大事。你已經知道南園的所在,就趕緊去吧,莫要再耽擱。”葉淩拱手道謝,又擔心道:“我在珍島殺了敖衝,會不會讓蛟龍宮對各位前輩不利”徐漸進聽了,笑道:“小子放心,我們不去尋蛟龍宮的麻煩,已是他的運氣,他豈敢來找我們的晦氣你們儘管放心走吧,若是以後有機會,再帶好酒來,老夫陪你們喝!”葉淩三人相視一笑,答應下來。葉淩又去向叢中笑說了與江凡相遇之事,叢中笑隻是笑道:“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他的事無需向老夫彙報。”葉淩無奈一笑,不過他說江凡時,叢中笑明顯神色有些變化,讓他知道老前輩是嘴硬而已。三人與幾位前輩一一道彆,便要離去。李不清道:“此去路程遙遠,我送你們一程!”話音剛落,但見她大手一揮,一道混沌之門憑空顯化,三人便邁步走了進去,消失不見。送走了三人,徐漸進道:“蛟龍宮這次也未免太放肆了,咱們難道就咽下這口氣不成?”李不清歎息道:“人家畢竟死了兒子,咱們也沒必要非與蛟龍王撕破臉,就這般算了,咱們心照不宣便是了。”說罷,幾人便轉身各自散去,珍島重又恢複了往日的清靜。卻說那大江之底,有處深深大溝,那溝中有道門,穿門而過,便是一處大能開辟的小世界,正是蛟龍宮的所在。一處水晶宮殿裡,九個頭長龍角的人列坐一堂,神色不一,正是蛟龍王的九個兒子。蛟龍王生有十子,長子名敖戰,二子名敖克,三子名敖武,四子名敖文,五子名敖源,六子名敖衝,七子名敖冀,八子名敖麟,九子名敖熹,十子名敖琪。十子各號為太子,修為不一,卻都在瀾江稱雄。此次眾人齊聚,正是因為六太子敖衝的死。大太子敖戰一席金甲,留著長須,修為已達不滅境,且為人沉穩,有長者之風。他高坐首位,出言道:“六弟與其子敖宇身死,靈魂印記已滅,想必你等都知曉了。如今父王閉關,宮中事務全賴我等兄弟同心同力,故而特召你們前來商議。”三太子敖武是個精壯的漢子,坐在那裡大馬金刀,不怒自威,聽聞此言,怒道:“敢殺我兄弟,我必報此仇!”旁邊七太子敖冀身材修長,是個青年人樣貌,神色淡淡,言道:“我聽聞敖衝是死在珍島,那珍島四友連父王都要禮敬三分,我等又能如何?”五太子敖源長相富態,笑眯眯的道:“聽逃回來的兵將言說,殺敖衝和敖宇的不是珍島四友,而是一個人族散修,叫李風。並且是一招便取了敖衝的性命,看來此人不容小覷啊!”“李風”敖戰聞言眉頭一皺:“誰知道這李風是何人?”八太子敖麟還是少年樣貌,一身錦衣華服,手拿折扇道:“前時人族眾宗門在臨江城設剮仙台,處置人族叛逆,我和九弟曾去觀看,那李風也在。據說他救了不少人族修士的性命,是個中年樣貌,拿一柄木劍為道器。”“原來如此,”敖戰道:“如此說來,這個李風倒有些來頭。”說著話,敖戰看向四太子敖文道:“四弟有何看法”四太子敖文一襲文人打扮,最喜好舞文弄墨,在十子之中也是智謀最好的,因此蛟龍宮中事,多由他來出謀劃策。四太子敖文略一沉思,出言道:“那李風自然是人族修士,與六弟父子本該井水不犯河水,既然殺人,想必其中有何緣故。六弟為人我等知曉,隻是敖宇……你們誰知道敖宇可是做了什麼不當的事?”十太子敖琪是個孩童模樣,聽了敖文發問,他舉著小手言道:“我知道敖宇一直要沿江的人族每年供奉童男童女練功,他還曾勸我與他練此功,隻是我沒有答應。”此言一出,眾人神色微微異樣,一直沒說話,骨瘦如柴的二太子敖克笑道:“如此說來,倒是死有餘辜”大太子敖戰瞪了他一眼,二太子敖克一直和敖衝不合,因此現在敖衝死了,他不僅好不難過,甚至有些歡喜。四太子敖文接著道:“既是如此,那事情便明朗了。想是那李風見敖宇取人命練功,不忍人族受虐,便殺了敖宇。而六弟因為兒子被殺,這才帶人去珍島興師問罪,結果也丟了性命。做事如此不留情麵,這個李風倒是個狠角色。”九太子敖熹也是少年樣貌,隻是不如敖麟長的俊美,但有幾分文秀之氣。他問道:“可是這李風與珍島是什麼關係?我聽聞珍島四友性情古怪,一向不與他人來往,便是父王登門,也幾次被拒,難道這李風有什麼來曆”此言一出,敖戰等人都有些擔憂,隻有敖武一個莽漢,喝道:“管他有什麼來曆,我自去尋他來為六弟抵命!”大太子敖戰道:“不可衝動!父王說了,過些時候便是東方海閣開閣,五域弟子破陣的日子,這次不同往日,各地才俊都會前往,我等弟兄萬不可缺席,雖然要為六弟報仇,但也不能耽擱了我蛟龍宮的大事。”此言一出,眾人紛紛點頭。敖戰一向冷靜,以大局為重,又公正無私,因而眾兄弟和整個蛟龍宮都十分欽服。大太子敖戰見眾人沒有了反駁,問四太子敖文道:“四弟,你接著說,該如何是好?”四太子敖文言道:“大哥說的在理,我們必須為六弟報仇,不然就是落了我蛟龍宮的威名,但是又不能耽擱了我蛟龍宮的大事。如此我看應該這樣辦,此事先不要聲張,可派人秘密打探這李風的底細和下落,待了解清楚了此人來曆和境界修為,再思報仇之事。若貿然前往,難保與六弟一般落個死無全屍的下場。”大太子敖戰聽了,點頭道:“四弟所慮甚是,就這麼辦,眾位兄弟各自派人去打探這個李風的底細,咱們再做商議。”四太子敖文又道:“還有一事,大哥需要親自前往珍島去賠禮道歉,不能傷了兩家和氣。”“這是為何?”敖文道:“珍島或許與李風有關係,但殺人的畢竟不是珍島。父王說過,珍島四友修為高深,便是他也沒有必勝的把握,若是珍島四友幫著李風,那我們要報仇簡直等同於癡人說夢。因此,我們要先穩住珍島四友,至少也要他們兩不相幫才是。”敖戰聽了,讚同道:“四弟慮事周全,既然如此,等明日,我便同二弟和八弟一同前往珍島,向四友賠禮致歉。”二太子敖克和八太子敖麟紛紛拱手表示聽從吩咐,隨後眾人便各自散了。敖戰留下敖文,對他道:“還有一事,我沒有告訴眾兄弟,那與李風在一起的還有兩個人,據說其中一個似乎是儒家弟子,另一個也許是天音閣弟子。來頭都不小啊!”敖文聞言皺眉道:“天音閣倒不足為慮,隻是那儒家弟子,不知是那座書院,若是儒家為首的四院之一,卻有些麻煩。”qqnew敖戰道:“我正是擔憂此事,才沒有告訴彆人,四弟你一向足智多謀,此事還要你多多操心啊!”敖文拱手道:“大哥放心,我一定會將李風抓回來,用他的命在六弟和敖宇的靈前祭奠!”…………蛟龍宮中密謀複仇,隻是葉淩三人全然不知,不過他們三個卻也不怕,畢竟李風隻是個虛構的人,因此他們也不怕追查到自己身上。他三人踏過了混沌之門後一片昏暗,再一睜眼,已經是一處山野之間,綠樹成蔭,百草豐茂,微風徐徐吹過,滿是花香。“不知李前輩將我們送到了什麼地方”三人踏空而行,自半空向下俯瞰,隻見地麵依舊是河穀縱橫,一片東南水鄉的景色。徐弘問道:“潘兄久在東南,不知可知道這裡是何處?”潘玉霖仔細查看一番,搖頭道:“我也不曾來過此地,實在不知。”三人行了半日,好容易在山林中發現了一處村落,便趕緊落下,走到村口,見一老者正在樹下乘涼。徐弘問道:“老人家,我等失迷,敢問這裡是什麼地方?”那老者道:“此處是東域邊界,再向東南便入了南域妖族的領地。”三人聽了,暗暗心驚,原來珍島紡師李不清這一下,幾乎橫貫了東域,直接來到了邊境之地。潘玉霖又問道:“老人家可知道,那雲夢大澤在什麼方向”老人家道:“自然知道,從村子投北,沿著村北的那條汨羅江,就能找到雲夢大澤。”三人聽了,趕緊道謝,便動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