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台玉頂之上,玄鐵牢籠被列在人群中央,裡頭盤坐一黑一白二位老者,正是縱橫五域,揚名四海的神偷鬼盜。他二人剛一露臉,人群中便議論紛紛,更有人咬牙切齒,喝道:“好賊頭,偷了我宗寶物,怎不還來!”“正是!我宗內玲瓏鎖便是被你們盜去了!”“還有我宗的五龍鼎,趕緊交出來!”“還有……”眾人七嘴八舌的高喊,似乎神偷鬼盜真的將這許多道器儘都偷走一般。籠子裡,神遊聽著叫嚷,笑著問鬼盜鬼蜮:“你背著我自己出去挖安頭了”鬼蜮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世上沒有絕對的安全,那是因為有個詞兒叫監守自盜!”神遊問道:“那雲海宗的玲瓏鎖”“那是他宗門大弟子去探一處險地,不小心遺失在了那裡,生怕回去以後受宗門責罰,自然就推到咱們身上了。”“五龍鼎”“哼,他想重煉五龍鼎提升境界,誰想弄巧成拙,好好的道器煉廢了,便栽贓給咱們。”神遊問一個,鬼蜮解答一個,好像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他都十分清楚。隻可惜,自己二人百口莫辯。在人群之中的明驟雨和嶽逐風聽了,義憤填膺,他二人師父若真弄了這許多寶物,他二人也用不著在外辛苦奔走,偷了江凡的藤木手環還要當成寶貝一般。隻可惜身份一但定下來,便注定了你在世上的形象,隨便的栽贓嫁禍,都會被認為是合情合理,這便是人性,更是他們引以為傲的恥辱。此刻的神偷鬼盜便是如此,仿佛世上一切偷竊的事情,都能夠聯係到他二人身上。有時候真相並不重要,人在意的,不過是一個心安理得的結果罷了。孫承宗見眾人群情激奮,急忙出聲止住,言道:“神偷鬼盜正在此處,他二人作惡多端,理該有個下場。隻是如何處置二人,我彙仙莊還拿不定主意,因此今日邀請諸位同道前來,隻為尋個辦法。”“孫莊主,這個辦法該怎麼提”孫承宗言道:“很簡單,神偷鬼盜不光為惡天下,所修功法也是舉世無雙。想必各位大都想要得到。既然是這樣,那就當著天下勢力的麵,公平競爭,能者居之,也可讓他人服氣。我們這些老家夥畢竟相識已久,若是動起手來,恐怕要傷了和氣,今日宗門內的後輩也都來了,不若就請他們較量一番,定下這神偷鬼盜的歸屬,如何?”此言一出,眾人議論紛紛,不少小勢力的人臉色難看。他們實力不濟,比後輩更是難以和大宗抗衡,在這樣的規則下,他們注定隻能是背景板。果然小勢力的人都不搭話,但高台上的三教強宗紛紛表態。段山海撫須笑道:“孫莊主此法甚好,我玉軒宮完全讚同!”“覓仙宗並無意義!”“玲瓏福地同意!”“水鏡洞天同意!”“……”三教強宗表了態,其他人根本沒有說話的份兒,隻能默默看著他們的表演。孫承宗微微一笑,言道:“大家都沒有異議,今日這懲惡大會便如此進行。此番既然在我彙仙莊內,我彙仙莊理該牽這個頭,這第一陣便由我彙仙莊弟子來吧!”話音剛落,那擂台之上,飄然登上一人,著青布道衣,插簪彆頂,麵容清秀,上了擂台,衝人群拱手道:“彙仙莊弟子高程,請諸位同道賜教!”見有彙仙莊弟子上了台,那朗麒然笑問道:“怎麼不是少莊主登台啊?”一旁段涵章言道:“此等小場麵,哪裡用得著孫兄彙仙莊這不過是拋磚引玉,你看那高程修為不過是淩虛境巔峰,還沒有踏入盈衝境,隨便什麼人去了,都能將他打敗。”此言一出,孫紹祖臉色微微難看,因為他的修為也隻在淩虛境。實在是因為他修行並不刻苦,因而比之同輩人慢上不少。眼見得高程上台後,緊接著便有一他宗弟子上前應戰,不過幾招之間,那高程便不敵來人,敗下陣來。qqnew接著,再有人上台挑戰後來之人,如此循環車輪戰,最後直到再無人上台為止。卻不管這弟子比鬥,易了容的葉淩一直都在觀察孫紹祖這邊,他思來想去,實在沒有好辦法,隻能出一個下策。於是,他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衝著步非煙拱手一禮:“步姑娘,我家夜公子想請姑娘借一步說話。”嘴上這麼說著,葉淩卻給步非煙傳音道:“步姑娘,我是葉淩啊!我有事要你幫忙!”步非煙聽了是葉淩,急忙看過去,見那人容貌不認識,但憑她聰慧,馬上心領神會道:“既然是夜公子有請,我便過去一趟。”說著話,她便對步道衡使了個眼色,跟著葉淩離開。“煙兒,你要去哪兒”孫紹祖想上前阻攔,可被步道衡一把攔住,道:“少莊主,我家姑娘還沒成你們孫家的人,此時此刻,你管得有些寬了吧?”孫紹祖深恨步道衡,可是麵上不好顯露,隻能作罷。那段涵章搖著扇子,似乎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沒有多說什麼。步非煙隨著葉淩去到一個角落,步非煙又驚又喜,低聲道:“葉子,你怎麼到這裡來了?可有蔚然的消息”葉淩道:“我暫時還沒有蔚然的消息,這次是想請你幫個忙,叫這懲惡大會亂起來。”步非煙聽了十分不解,問道:“我該怎麼幫你?”葉淩衝她耳語了幾句,步非煙聽了,笑著點了點頭。於是,她便裝作一副悲中帶淚的神色,跑回去了。孫紹祖見步非煙回來,心花怒放一般迎上去,卻見步非煙神色不好,急忙問道:“煙兒,出什麼事情了”步非煙隻是不答,捂著臉好像在哭,跑下了這山台,步道衡也不明所以,趕緊追了上去。孫紹祖見了,轉頭就見到了葉淩,一把抓過去喝問:“說!怎麼回事”葉淩一副驚嚇的樣貌,趕緊道:“小人就是個傳話的,跟我沒關係,是那夜輕寒夜公子對步姑娘……”說到這,葉淩裝作一副口不擇言的樣子,趕緊捂住嘴,不敢再往下說。孫紹祖此刻關心則亂,聽了本就厭惡的夜輕寒之名,又見步非煙如此樣子,頓時大怒道:“好個姓夜的,奶奶個驢來,敢在老子麵前撒野,我非宰了他不可!”說罷,那孫紹祖拎著葉淩便找了過去,他也不是完全呆傻,尚知道留葉淩這麼一個見證,省得那夜輕寒抵賴。夜輕寒原本坐在位子上,滿麵愁容,他如今一門心思向著步非煙,打算等懲惡大會結束再去尋她,哪怕跟她同回北地也不算什麼。正這時候,就見孫紹祖手裡拎著一個人,氣勢洶洶的朝自己過來,周圍修士儘都退散一旁,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孫紹祖喝問夜輕寒:“你個混賬東西,居然敢調戲我那未婚妻,我豈能容你!”夜輕寒不明所以:“少莊主此言何意”“何意”孫紹祖還以為夜輕寒在裝傻充愣,氣得連連點頭:“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證人在此,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你說,到底怎麼回事”葉淩在哪裡求饒:“都是夜公子叫我乾的,這實在是不關我的事情啊!是他要找步姑娘,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少莊主饒命啊!”夜輕寒越聽越糊塗,不過聽了此事牽扯到步非煙,他也有些火氣道:“這和步姑娘有什麼關係,你不要血口噴人!”“好啊,在老子麵前,你還在裝糊塗,我看你是欠打!”孫紹祖不由分說,一掌便朝著夜輕寒拍落。夜輕寒見了,道力一轉,一拳打出堪堪抵住了這一股掌力。原本夜輕寒隻是防守,沒有用力。可被孫紹祖一直拎著的葉淩暗暗發出一股道力,衝著孫紹祖胸口便打了過去。隻見孫紹祖出其不意受了這一擊,身子倒飛出去摔倒在地,口中血流不止。葉淩也隨之滾落出去,爬起來時驚慌失措,開言大喊:“殺人啦!快來人救少莊主啊!”接著,他趕緊跑進人群當中,轉眼便消失不見。這邊的響動瞬間驚動了不少人,原本站在擂台上大殺四方的林此霄也將目光投來,不知緣由。姍姍來遲的段涵章,朗麒然,肖玄羽,應北笙趕緊上前查看孫紹祖的情況,發現他受了重傷,五臟六腑有些受損。“怎麼下手這麼重”段涵章趕緊給孫紹祖塞進去一枚丹藥,運轉道力幫他控製傷勢。肖玄羽冷著臉看向一臉茫然的夜輕寒,喝道:“夜輕寒,你也太放肆了!”肖玄羽此番前來,是聖靈教安排的任務,要與這彙仙莊搞好關係,如今夜輕寒將孫紹祖傷得這麼重,豈不是說他們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嗎?但唯一什麼都不知道的就是“行凶者”夜輕寒,他原本隻是被動防守,並沒有出手傷人,這孫紹祖不可能是被他所傷啊!想到此,夜輕寒突然靈光一閃,急忙奪路便走,他知道這件事準是那孫紹祖抓在手裡的葉淩所為,找到此人,便能解決眼前的困境。可是在外人看來,夜輕寒此舉分明就是要行凶後逃走,因此有彙仙莊弟子從四麵八方趕來,叫嚷著:“不要放跑了夜輕寒!抓住他!”高台上各宗宗主掌門也都發現了人群中的騷動,段山海眉頭一皺:“這是唱得哪一出啊?”孫承宗見了孫紹祖,也是恨鐵不成鋼,趕緊吩咐身後的兩個長老,叫他們立即過去處理此事。今日大會,關乎到彙仙莊的臉麵,可不能有什麼差池。那夜輕寒在人群裡穿梭,一邊躲避追捕,一邊還要尋找葉淩。可葉淩早就與明驟雨,嶽逐風他們彙合,教明驟雨又給自己換了一副容貌,怎麼可能找得到他眼見得此地要亂,葉淩對三人道:“還得再添上一把火才行!”明驟雨嘿嘿一笑,道:“放心吧,我們都已經準備好了!”一旁的吳良搖頭歎息道:“貧道可還是第一次不占便宜,但願神偷鬼盜能夠知道貧道為救他們所做的貢獻啊!”嶽逐風沉聲道:“事不宜遲,咱們這就開始吧!”說著話,嶽逐風突然大喊:“不好,有賊,我的道器法寶怎麼不見了”這一喊,瞬間吸引了旁邊人的目光。一旁明驟雨趕緊幫腔:“這怎麼可能,難道是你的那麵鼓”“正是,怎麼會不見了呢?”“在那個人身上的,不正是你的道器法鼓嗎?”嶽逐風聽了,拉過那人後背的包袱一看,果然見一麵道鼓在裡頭,他立時破口大罵:“好賊,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偷我的道器,說,你是不是還偷了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