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間,大道爭鋒。禹皇九鼎,分列八方,將三教宗門的大能儘數阻擋在外。縱然漫天仙器,竟也撼動不得分毫。鼎陣之內,百裡龍騰傲然屹立,仰視蒼穹。那九天之上,雷雲凝聚,一道道驚雷在不斷炸響,仿佛來自天道的怒火,降臨塵世。隨著一道雷霆被百裡龍騰輕鬆化解,那雷雲更盛,天威浩蕩。百裡龍騰看向古遠等人,言道:“朕今日與天道一戰,爾等若敢來阻,必殺之!”一股濃厚的殺意迸發而出,融入九鼎陣內。接著,九鼎不斷流轉,衍化道韻,鎮守時空,令三教眾人不得靠近半步。古遠麵色凝重。孔羨珍自春秋車上站起身,問道:“如之奈何?”歸業尊者雙手合十,言道:“因果自有報,天道當有懲!”周圍三教眾人見狀,也都不再上前,畢竟有禹皇九鼎在,他們根本無法攻破。那天威不斷傾世而下,朝著百裡龍騰而來。百裡龍騰一身龍袍泛起清輝,掌心中鎮國玉璽將全部王朝氣運之力加持到他身上,此刻已經光輝不再,恍若頑石。“天道,朕且來會會你!”話音剛落,百裡龍騰一步踏出,身形直上九霄,沒入雷雲之中。但覺一股不若於天威的皇道威嚴衍化開來,盈滿瓊霄。百裡龍騰的戰鬥已經看不到,隻能覺察出百裡龍騰的道勢與天道大勢彼此相抗,雷雲之中不斷蕩起餘波,震得時空崩塌,道法失序。魏尋歡搖頭歎息道:“隻可惜這樣的大戰,難以觀摩,實乃憾事!”葉淩看向目不轉睛的岄,問道:“百裡龍騰能贏嗎?”“不知。”岄淡淡地道:“我第一次見天道之威,難以評判。”“天道麼……”葉淩默然片刻,又問道:“百裡龍騰將你請去太嶽城,是為了何事?”“求長生之法!”岄轉頭對葉淩道:“百裡龍騰想要知道天道的事情,隻可惜我無法告訴他答案。”“為何?”葉淩追問道:“為何他覺得你會知曉關於天道的事情”“不知,”岄搖頭道:“我不知從何而來,要往何處而去。隻是那天道,似乎讓我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此言一出,三人皆目視岄。魏尋歡與莫路人雖不知曉,但葉淩知道岄出世時候的場景。對於這個來曆神秘的岄,葉淩一直有著深深的忌憚。此時聽了岄的話,葉淩心中有了個大膽的猜測,也許岄並不是下界之人,而是從上界而來。正在葉淩沉思之間,那蒼穹之上突然發生一次激烈的碰撞,緊接著蒼穹似乎都被撕裂開來。隻是那雷雲之內,依舊看不清戰鬥。但聽得百裡龍騰朗聲一笑:“朕豈懼你這小小天道!”隨後又是一股股餘波轟裂時空,但無人能夠知曉具體的情況。戰局不明,三教眾人不知何為。段山海對古遠道:“如今有九鼎相阻,我等無計可施,不如退去”一旁的慧明卻言道:“三教齊聚,無功而返,豈不是為天下笑柄”晴不棄聞言笑道:“你六道佛堂也怕被人恥笑嗎?”此言一出,慧明怒視晴不棄,道:“此間事急,貧僧不與你計較。”“大敵當前,豈能內訌”孫承宗沉聲言道。他看到一言不發的汪悟元,道:“汪宗主,又何高見?”汪悟元道:“我不敵百裡龍騰。”說完,他便閉目不言,很顯然不願意再摻和接下來的事情。眾人皺著眉頭,安吟道:“不如合我三教眾力,再攻一次九鼎。此番沒有百裡龍騰居中掌控,或許能勝。”黎陌卻冷言譏諷道:“安宗主果然高見,我等竟沒有想出再試一次的好主意,實在令人佩服!”“你……”安吟聽出黎陌嘲諷,怒火中燒,隻是礙於現在的局勢,不能與黎陌翻臉。段山海急忙笑著道:“眾位莫要著急,我等集思廣益,再想想便是了。”雖然眾人沒有再針鋒相對,卻再無人願意提議,儘都默不作聲,冷眼旁觀。站在遠處的菅紅葉冷笑一聲,鄙夷道:“遇敵無策,倒善內訌。”尹夢鬆聞言道:“若得同心,何來強敵”聽著眾人言語相輕,古遠輕喝一聲,道:“無需多言,百裡龍騰既然有心上界,老夫便要斷他根基!”話音剛落,但見得盤古幡朝著太嶽城而去,一股破滅之力在不斷醞釀,隨時便要攻出。見了此舉,其他幾個宗主儘都微微詫異。清淨寺清虛和尚閉目歎息道:“罪過!罪過!”歸業尊者低眉不語;孔羨珍手握著春秋簡,緊了又緊,終究沒有鬆開。菅紅葉皺眉低聲道:“若是如此,與百裡龍騰又有何異”尹夢鬆搖著扇子,沒有回應,隻是仰視著蒼穹,似乎天上的打鬥更讓他關心。太乙道門三老中的洞陽子出言道:“古宗主,百裡龍騰殘害蒼生,我等問罪於他,何必遷怒於無辜之人”古遠冷哼道:“助紂為虐者,何談無辜,焉能縱之”“這……”洞陽子長歎一聲,轉過身去,不願看即將被毀的太嶽城。其它宗門的宗主掌教們儘都默然,他們敵不過百裡龍騰,更不敢得罪太元道宗。太嶽城頭,一襲金甲的輔國將軍衛北辰抬頭看向天空,隻見那盤古幡外放光芒,破滅之力撞在護城大陣上,那大陣頃刻粉碎。沒有了百裡龍騰守護,太嶽城早就該被夷為平地了。衛北辰麵色一沉,手中冷月彎弓、背後流觴箭不斷闡明。但見得他雙目一睜,張弓搭箭,一支流觴箭朝著盤古幡射去。古遠冷哼一聲,盤古幡散出一道神光,將流觴箭吞噬,湮滅於虛空。看著衛北辰出手,古遠道:“就憑你,也敢前來送死?”衛北辰寶弓收起,反手一招,現出一把偃月刀,老將軍揮舞在手,刀指古遠:“本將奉皇命,鎮守太嶽城,無旨意,爾等宵小不可上前半步!”“哼!”古遠冷哼一聲,道力隨著音波直攻而下,竟震得衛北辰連退了數步。緊接著,古遠一甩拂塵,一股無形道力打在衛北辰身上,老將周身金甲轟然間崩毀,整個人險些跌倒。衛北辰顧不得嘴角血流,猛然間大喝一聲,一步踏空而起,手中偃月刀高高舉起,朝著古遠劈來。古遠不躲不避,任憑衛北辰的大刀落在自己的護體罡氣之上,竟連半點傷痕都無法留下。緊接著,古遠打出一掌,掌力撞在衛北辰身上,衛北辰頓時倒飛出去,丹田破損,道骨碎裂,再難恢複。“老將軍!”一道身影踏空而來,一把接住了衛北辰的身子,帶著他緩緩落在城牆之上,竟是大乾三皇子,百裡澍澤。衛北辰奄奄一息,看到百裡澍澤,歎息一聲,道:“末將有愧於聖上啊!”言罷,衛北辰目視蒼穹,氣絕而亡。“老將軍!”百裡澍澤淚流不止,隻可歎蓋世忠良落得這般下場。正這時候,百裡清風身影落在百裡澍澤身側,看到衛北辰的屍體,言道:“老將軍在時,不曾放一人入城,恪儘職守,不必自責!”言罷,衛北辰仿佛聽到了這話一般,身子緩緩泄出最後一口氣,兩眼慢慢合攏,徹底身死道消。百裡清風看向半空中的古遠,拱手一禮道:“大乾二皇子百裡清風,見過古宗主!”古遠冷聲道:“此時不逃,無異於自尋死路!”“所謂父債子償,”百裡清風微微一笑:“既然我父皇有愧於天下蒼生,我這個做兒子的,自然要來贖罪。古宗主既然代表著三教宗門,天下蒼生問罪,那就請古宗主問罪在下,在下願擔此責!”“皇兄!”百裡澍澤起身要攔,卻被一旁突然出現的梁敬一拉住,不許他上前。正這時候,左逢源,朱萬全與季長風也相繼趕來,帶著百裡澍澤離開了太嶽城。左逢源臨走前,深深看了一眼梁敬一,卻並未多言。百裡清風亦看向梁敬一,微微一笑道:“外公,你也走吧。”梁敬一的雙眼突然變的渾濁,淚光閃爍:“孩子,這麼多年,委屈你了。這最後一程,就讓外公陪著你走完吧!”百裡清風聞言,笑著點點頭。…………自那天幕崩塌,梁敬一辭彆了梁笑正,便趕到了二皇子府上。一見是太師梁敬一,左逢源急忙起身,滿是警惕之色:“太師竟還在皇城以內!”梁敬一對左逢源微微一笑,突然長施一禮道:“多謝左閣老,護我大乾根基!”左逢源微微一愣,趕緊還禮道:“老臣不敢居功。”一旁的百裡清風與百裡澍澤也趕緊上前向梁敬一見禮。梁敬一看向百裡清風,道:“聖上觸怒了天道,更招來三教宗門的圍攻。若是我所料不錯,他們必然遷怒於大乾朝廷,境內百姓。”百裡清風道:“外公安心,孫兒已經有了應對之法。”此言一出,梁敬一似乎明白了什麼,抬頭看向百裡清風,道:“孩子,不可……”“外公不必多言,孫兒心意已決!”百裡清風打斷梁敬一道:“大哥亡故,也隻有我,能夠平息這天下的怒火了。”“二哥你……”百裡澍澤不可思議的看著百裡清風:“為什麼”梁敬一歎息一聲,道:“澤兒,你似乎對你二哥有誤解吧。你二哥,可從來沒有做過一件傷害他人之事啊!”聞此言,便是左逢源也微微側目。要知道朝廷當中,一直分做兩派,一為王元忠為首的太子黨,另一個就是以梁家為首的二皇子黨。之前太子被廢,滿朝文武皆以為是百裡清風與梁家所為。snew想到此,左逢源突然恍然大悟一般,脫口道:“莫非……”話未開口,梁敬一便點了點頭,道:“一切都是聖上造下的罪孽,我那孫兒,不過是替罪之人罷了!”眾人目光看向百裡清風,但百裡清風笑而不語。此時此刻,他竟然覺得胸中濁氣儘出,一股清風撲麵而來,滿是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