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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仚第八十五章摯友逢難求必應歪詞曰:“
相逢一世是前緣,喚友呼朋笑彈冠。交人交心不交麵,同福同災同患難。路遙能夠知馬力,日久方才曉情堅。非是至交不相見,待到險時定來援。”
那登仙台上突然跳出的兩個少年,正是葉淩好友,徐弘與步非雲。
徐弘手持玉筆,在虛空之上一筆一劃勾勒文字。這文字乃是上古遺文,雖難曉其意,可內中卻蘊含有大道至理。憑徐弘如今淩虛境修為,能寫出一個便已經是絕世之才。
他大口喘息,眼見著李淳元朝自己攻來,喊道:“聖靈教殺人啦!李淳元臭不要臉!聞師叔,你管是不管啊?你徒侄叫人家給欺負啦!救命啊!”
半空中坐著的儒雅老者微一皺眉,不由得苦笑道:“鳴謙收的這個弟子呀……”
說著話,老者手指朝下一點,一道金光透過大陣,照在徐弘身上。緊接著一股吸力將他攝拿,要將他帶出大陣。
哪知徐弘眼珠一轉,玉筆勾畫,竟在半空現出不少汙穢醃臢之物,劈頭蓋臉便往李淳元身上澆。
李淳元大袖一揮,將徐弘的化虛為實給破去,神情大怒,喝道:“好賊子,今日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李淳元也顧不得其它,徑自衝上前,掌心烈火大道衍生,一道掌印便朝徐弘拍落。
徐弘大喊大叫:“聞師叔!有人當你的麵要殺咱書院弟子,你管是不管?”
逸仙書院大儒聞言之微微一歎,伸手在半空中寫出一個金字,那字竟也同徐弘所寫的那個一般晦澀難懂。
但聞言之書寫從容,更不用借筆來作,一息成字。那字寫就,一股破滅萬法之勢驟然而生,瞬間化作流光一道,撞在大陣之上。
那大陣實是最近方才設下,又少了李淳元主持,一時間竟也當不得聞言之這一字之威。
但聽得“轟隆”一聲巨響,那光罩穹頂紛紛破碎開來,亮出天際。
一道寒光閃過,步非雲擋在徐弘身前,銀槍朝前一點,撞在李淳元的掌印上。緊接著便見寒冰不斷生長,將那手印連帶著火焰儘數包裹凍結,再生不出威能。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徐弘高喊一聲,早有一人極速飛來,從背後抱住徐弘便走。
那人一襲白衣,身背後兩隻鳥羽一般的道器全力催動,竟是那原飄渺宗弟子寧長歌!
卻原來那日盛清瑤帶走葉淩,寧長歌心知自己勢單力孤,不能白白送命。於是,他便晝夜兼程,趕到了齊山,徐錚大軍的所在。
恰巧那時徐弘、步非雲俱在軍營裡等候葉淩,聽了消息,三人便立馬趕來聖靈教搭救。不料卷入這聖靈教現世當中,徐弘便當機立斷,先攪個天翻地覆再說。
緊跟在徐弘身後,步非雲也踏空而起,逃出大陣。
台上眾人哪個不是心思機敏之輩,得了生路紛紛施展手段出逃,眨眼之間登仙台上便人去樓空,隻剩下孤零零幾道身影仍在。
李淳元勃然大怒,卻不料自己幾番統籌安排,竟壞在三個無名小輩手裡,這口氣實在難咽,立時傳音給聖靈教眾人:“關閉山門,不能讓一個人逃出去!”
許宓等人便撤去大陣,四散而去,依計行事。
半空上路占天微微開口,語氣不悅:“不曾想到第一個出手的竟然是你逸仙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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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之不慌不忙,緩緩道:“我那鳴謙師兄收了個劣徒,總是惹是生非,讓師兄很是煩惱。我這作師弟的想將徒侄帶回去交由師兄管教,路教主也要插手不成?”
“多說無益,”紫噬魔皇冷冷一笑:“還是鬥上一鬥,分個高低才好!”
聞言之微微搖頭:“魔族總是喜爭好鬥,若能修身養性,豈會有當年滅族之禍?”
紫噬恨得牙關緊咬,兩手在虛空中幾經擺弄,竟現出一個混沌道門:“老家夥,彆淨逞口舌之利,與我討教一番如何?”
聞言之起身邁步,依舊平靜:“子曰:‘有教無類。’老夫誨人不倦,毀魔不厭!”
說著話,聞言之投身道門,紫噬魔皇也跟了進去。那裡邊是紫噬魔皇開辟的一處小世界,專供修士論道爭鬥。
到了他們這個境界,舉手投足之間與大道共鳴,隨意對決不知要毀去多少山川大河,牽連多少無辜性命。因此每到此時,皆會尋一小世界作戰場。
二人一去,天荒道人出言道:“既如此,老夫也叫上第二陣,不知哪位願意賜教?”
“阿彌陀佛!”但隻見六道佛堂慧明大和尚笑著上前,道:“久聞抗天城中惡業彌天,貧僧願以性命渡之!”
天荒道人不以為意,邁步朝那道門便走:“六道佛堂的殺業,何曾少過我抗天城?”
待這二人進去,路占天方才出言道:“佛、儒二道皆已應戰,這第三陣不如便由仙道七脈來做過,古宗主意下如何?”
路占天目光落在古遠身上,那古遠本是太元道宗宗主,仙道七脈之首,東域修士當中領袖群倫。當年覆滅萬劍神宗,也是古遠認下盟主。
古遠聞言,一甩拂塵,上前道:“貧道自是當仁不讓!”
待古遠入了道門,路占天轉而對其餘眾人道:“我教中備下的劣酒野果,恐怕入不得各位法眼。不如也一同移步,做個見證如何?”
三教眾人心思各異,故而也不曾推脫,儘都邁步入了道門。
待路占天進去後,又見雲靄當中幾道身影隨在其後,再無人向裡去,道門方才關閉。
眾位強者大能離開,整片天地的道勢威壓肅之一空,不少人都能喘口氣,微微挺直身子。
登仙台上人影大都散去,但見一位子上,臉色雪白的韓玉樓手拿著絲帕,捂在口邊輕輕咳嗽,一副有氣無力,日薄西山的樣子。
但熟識之人都知道,韓玉樓這副樣子已經數千年,真不知是真是假,是病是戲。
長出了一口氣後,韓玉樓看向台邊的陳長纓,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陳將軍,彆來無恙啊。”
陳長纓搖著折扇,站起身,拱手一禮道:“南嶽王保重貴體!”
韓玉樓擺擺手,又咳了幾聲,道:“我早不是什麼南嶽王了。你奉命來剿,卻不在兩軍陣前,如何到了此處?”
“自然是軍中無趣,這才尋到這裡觀景,”陳長纓微微一笑:“隻可惜王爺您並未錦上添花,這是何故?”
“我的罪名已然夠多的了,”韓玉樓輕聲道:“便是再添上一兩件也無妨,隻是覺得麻煩,就不去費那氣力了。”
陳長纓點點頭,旋又問道:“隻是我有一事不明,不知王爺可願賜教?”
“請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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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靈教方才,果真正位天地,得大道垂青了麼?”陳長纓目光炯炯,似要將韓玉樓看破。
可韓玉樓並不回答,隻是道:“是真是假,對你我有那麼重要嗎?真正有牽連的人,又在何處呢?”
陳長纓聞言,默然不語,不知心中盤算什麼……
…………
“爺爺,夫子說今日家中有事,便提前下學了!”
觀星樓頂,宋明恭恭敬敬的向宋景合施禮,隨後便擠進爺爺懷裡,出言道:“爺爺,我今日見到皇城裡許多修士遠眺南方,我想推算一卦,卻覺得天機混沌,捉摸不透,是不是南邊出事了?”
宋景合道:“天意自古高難測。天意弄人,人可遮天。我天機一脈,若單是推演天機,豈會為人所不容?境界達至化境,冥冥之中自有大道感悟,即便無有我脈推演準確,可也足夠。”
“爺爺,那我們天機一脈,還有什麼本領?”
“我剛才不是說了,天意弄人,人可遮天。誰又能知道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不是天意,是不是大道?你來看!”
話音剛落,宋景合自秀出取出一支黑筆,點在虛空,一股漣漪蕩開後,對宋明道:“試試看你能見到什麼?”
宋明聞言便真起身,周身散出光輝,腳下升起一盤八卦陣圖,不斷流轉。可越是如此,宋明越是眉頭緊皺,大汗淋漓。
不一會兒,他便收了功法,大口喘息道:“我的陣盤全亂了,什麼也看不出來,爺爺,這是怎麼回事?”
宋景合笑道:“天機一脈,不僅能窺測天機,更能夠蒙蔽天機。南邊確實鬨出了動靜,可那天機不過是欺天而已!”
宋明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看向宋景合手中的玉筆,不由得周身一顫,脫口道:“爺爺,莫非你……”
話未說完,便被宋景合打斷:“這是爺爺的宿命。”
…………
西域靈鷲山,大雷音寺――
蓮台上一老僧入定,旁有小僧上前稟報:“稟師祖,金蟬師兄已經抵達中土,正在尋找有緣人!”
“善!”
…………
一處山林當中,一白衣僧人雙手合十,邁步向前。他年輕俊美,寶相莊嚴。兩腳赤著,每走一步,腳下便生出一朵金蓮托著,周身金光輝映,梵音大唱,果然是在世的仙人,得道的高僧。
但見他來在聖靈教山門以外,一隻白羽鳥從林中飛出到近前,化成一個白衣男子,正是白曦:“和尚,此地非同小可,還不速速離開!”
“阿彌陀佛!”那和尚高念一聲佛號,笑著道:“貧僧不遠萬裡,特來尋找與我佛有緣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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