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銜月閣、天心宗、兆陽山三大宗門,相距不過數千裡之遙,因此來往頗多。三宗之間更訂有盟約,共同組織門下弟子曆練。
三宗大比,每百年一次,選三宗新收弟子擂台比試,互通有無,以激勵後輩奮進。
此番三宗大比,輪到銜月閣主辦。
初日高升,玄月不退,成日月同天之異象。
位於主峰旁邊的一處連綿山脈之中,有道韻漣漪,蕩起陣陣波紋。
此乃一處小時空,據傳為銜月閣前輩大能所創,十分奇異。
自山脈處踏入,曆經一片混沌,放眼開來便是另一番天地:“霧氣渺渺,雲霞昭昭,放眼群山外,日月掛九霄。目下靈台危百尺,暗宣此地妙法高。”
天地之間,隻有一處方圓數裡的擂台,懸浮於半空,兩旁邊,有高階看席,分列四方。
三宗弟子各占一麵,正北之座,留給長老等前輩之人。
葉淩與徐弘、吳情、白無禦四人有幸,也隨之進到此間觀戰。
隻因徐弘是逸仙書院弟子,因此銜月閣才會高看一眼,不敢怠慢。
四人坐於銜月閣弟子所在一方。葉淩抬頭觀望,卻不曾見到陸離身影,立時隱隱有些擔憂。
許陽雖為銜月閣內門弟子,隻是受了陸離與銜蝶照顧,本身實力剛入青幽,還算不得十分強橫,因此與同為內門弟子之人關係不甚友好。
於是,他索性來到葉淩他們身邊坐下,免去諸多麻煩。
葉淩問道:“許陽,為何陸離未到?”
許陽也不知其中緣由,按理說陸離算是銜月閣年輕一代魁首之人,三宗大比事關宗門榮譽,不該缺席才對。
“此事我也不知。”
葉淩聞言點點頭,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說話間,正北一方有仙霞降世,道韻綿延,三道身影蒞臨高台之上,頓時三宗所有弟子儘都起身拱手,高聲尊呼:
“拜見宗主!”
葉淩舉目觀瞧,隻見高台上三人站立,左邊一男子,赤發紅須,表情肅穆,目光銳利;一身暗紅色道袍如有烈火焚燒,灼人二目。
此乃兆陽山掌教宗主,孫宏。
右邊一人,高挽發髻,白麵無須,身著青碧長衫,嘴角含笑,眼神陰鬱。
這人是天心宗宗主,殷正。
中間是一名絕世女子,華貴而高冷,身著寶藍色道裙,如流水蕩漾;發絲半挽,玉麵朱顏。一雙眼眸似乎不帶任何情感,卻又令人向往。
此女便是那銜月閣閣主雪嫻。
三大宗主,儘都是不滅境修為,舉手投足之間有大道隨行,深不可測。
孫宏與殷正轉身落座。雪嫻高抬玉手,輕啟朱唇:“三宗大比,開始!”
隨後,三宗弟子落座,立時便有人飛身上了擂台,是一名兆陽山弟子。
隻見他立身高台,眼望著天心宗一方,點名直呼:“趙宇,你我恩怨,便在此處了解!”
話音剛落,便有一白衣青年飛身而出,笑著道:“隻怕你要當眾出醜,壞了道心!”
“我不與你做口舌之爭,咱們道法上見!”
這三宗大比與問天宗九峰大比略有不同。
皆因三宗相距較近,因此弟子之間交往繁多,這恩怨衝突,自是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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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三宗大比,也算是給弟子們一個報仇雪恨之所,不做規定,隻要對自己修為有信心,皆可站上去,尋人挑戰。
葉淩抬眼觀瞧,這銜月閣等三宗弟子,比之問天宗確實要遜色不少。九峰大比時,參戰弟子儘都有青幽境修為,八峰魁首甚至已達淩虛境巔峰,半步盈衝。
而這三宗大比,青幽境弟子所占稀少,大都還停留在彙靈境,淩虛境屈指可數。
葉淩四下觀望,大比已經開始,卻依舊不見陸離蹤影。他心中憂慮,也看不進去擂台比鬥,索性起身離開。
沿著台階往下,葉淩心不在焉,卻是一頭撞在對向而來的一人身上。
“哎呦!可撞壞我了!”
葉淩急忙察看,卻是一位白發無須的老者,此時正捂著胸口,一臉難過。
“老人家,您沒事吧?都怪我不好。”
老者擺擺手道:“現在這年輕人,走路也不用點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你扶我到位子上坐一下,我休息休息。”
葉淩不敢怠慢,趕緊遵照吩咐,將老者扶著坐下,自己也陪坐一旁。
這老者周身察覺不出半分道力,便如尋常老翁一般,也難怪承受不住葉淩一撞。
老者喘了幾口氣,神色漸漸緩和,這才看著葉淩道:“年紀輕輕,有什麼心事,不妨說給小老兒聽聽。小老兒在這銜月閣多年,或許能幫你一幫。”
葉淩聞言,眼前一亮,問道:“你可知銜月閣弟子陸離在何處?”
老者眉間一挑,笑道:“難怪走路都不看路,原來是為色所迷。小夥子,你怕是沒機會了,這陸離已經被決定嫁給夜家少主,與你無緣。”
每聽此語,葉淩便心如刀割,拳頭緊握:“我是不會讓她嫁給彆人的!”
老者微微一笑,雙手拄著拐杖,望向擂台中央。此刻擂台上站著的正是許陽。
許陽正與一位天心宗弟子苦鬥,隻可惜修為不及對手,被死死壓製,估計很快便要落敗。
葉淩又問道:“老人家,你是不是知道陸離她現在何處?”
“沒禮貌!”老者皺眉道:“我正看的興起,你卻出言打擾。你是哪個峰的弟子,叫什麼名字?”
“晚輩葉淩,”葉淩恭敬道:“非是銜月閣弟子,而是太虛峰弟子!”
“葉淩?”
老者眼中閃過一絲精芒,旋又消散,出言道:“我不知道陸離在何處,不過這諾大的銜月閣,總該會有人知道吧!”
說著話,老者看向高台上三位宗主,卻不知有何深意。
不多時,許陽便落敗退場。不過他絲毫沒有氣餒之意,他隻是借此錘煉自身修為,並非與人爭搶鬥狠。
等他離開之後,一白衣男子,手持折扇,自觀台上踏空而出,落於擂台之上。
此人正是那天心宗徐浩初。
徐浩初嘴角含笑,舉止儒雅,引得不少女弟子心生愛慕,放聲尖叫。
徐浩初看向銜月閣一方,出言道:“敢請銜月閣陸離姑娘與在下一會!”
良久,不曾有人出來,更無人應答。
徐浩初微微一愣,旋又拱手一禮,加大了聲音:“敢請銜月閣陸離姑娘,不吝賜教!”
依舊無人應答。
正待徐浩初要出第三聲時,兆陽山一方,一體型魁梧的青年放聲大笑,直接起身來在擂台上,對徐浩初道:“人家陸仙子不願理你,不如我賜教賜教你吧!”
徐浩初不用看,也知道來的是兆陽山魁首李炎年。
李炎年嘴角含笑,周身道力縱橫,熱浪滾滾,使人不敢輕易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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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浩初自知,他現在與李炎年修為有差,討不到任何便宜,因此不願與他比鬥,便笑道:
“李兄既然有如此雅興,在下自然會奉陪。隻不過要等在下與陸離姑娘比過之後,才可輪到李兄,李兄切莫心急啊!”
看台上,有王辰高聲大喝:“匹夫!莫要壞人家的好事!”
李炎年笑而不語,卻對王辰揮了揮拳頭,令他再不敢出言。
另一邊,老者轉過頭,看向葉淩,問道:“你怎麼還在這裡?”
葉淩不由得一愣,下意識反問道:“晚輩不在這裡,又該去哪兒?”
老者用下巴指了指擂台,道:“人家指名道姓要打你心上人,這你還能忍?上去把他乾掉!”
葉淩看著擂台上的徐浩初,當初在百莽森林時,二人有過一麵之緣,也算是一樁過結不曾解開。
“還愣著乾什麼,趕緊上去!”
老者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掄起拐棍便將葉淩趕下去,走上了擂台。
葉淩一現身,立時引動所有人的目光。
徐弘與吳情等人瞪大了眼睛:“他上去乾什麼?”
李炎年微微一笑,問葉淩道:“你是誰?銜月閣弟子?”
葉淩搖搖頭,轉而看向徐浩初。
四目相對,徐浩初臉色微微一沉:“是你?”
從林琅口中,徐浩初已經知曉葉淩到了銜月閣的消息,故此對於他的出現,並無驚訝之色。
葉淩點點頭,周身鋒芒之氣漸漸迸發;身背後,木劍輕輕顫抖,似乎隨時都能夠飛出:
“我與陸離是好友,她既然不在,我便帶她來應你的挑戰!”
徐浩初點點頭,對李炎年道:“李兄,可否勞你移步台外,待我收拾了這小子,再來與你一戰!”
李炎年看著葉淩隻有青幽境修為,卻敢代陸離應下徐浩初的挑戰,十分讚賞,笑道:“好樣的,無論你此戰成敗如何,這之後我都要結交你這個朋友!”
言罷,李炎年飛身離開,擂台上隻剩下徐浩初與葉淩兩人。
高台之上,三宗宗主密切關注門下弟子的表現。葉淩一現身,自是逃不過他們法眼。
孫宏問道:“雪閣主,此人周身有鋒芒繚繞,明顯是劍道中人。你銜月閣何時有劍修了?”
殷正在旁亦笑問道:“但不知閣中弟子陸離何在,莫不是看不上小徒,而派一青幽境劍修來打發了事?”
雪嫻閉口不言,連她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急忙給長老石業成傳音道:“怎麼回事?陸離何在?此人又是誰?”
石業成回答道:“陸離還在為與夜家聯姻之事不滿,因此祝音長老將她留在殿中,令其好生反省。此人據傳是陸離在外結識的朋友,並非我銜月閣中人。”
“胡鬨!”雪嫻臉色微微有些難看:“我已有言在先,與夜家聯姻之事,還未最後決定,誰也不能強迫陸離選擇!”
石業成微微一笑,繼續傳音道:“宗主息怒,眼下要以大局為重,否則我銜月閣必然淪為兆陽山與天心宗的笑柄啊!”
言罷,雪嫻果然不再追問。石業成嘴角含笑,對於宗主的怒火,本就不會放在心上:“一切都照計劃而行,誰也改變不了!”
擂台上,徐浩初折扇輕搖,伸手一招,對葉淩道:“請出手吧!”
“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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