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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曰:“
古人曾見今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月下當年多少事,今人今月尚追尋。”
墓園以內,劍圖神光奪目,照射葉淩麵前土地。土地不斷顫抖,自地底深處亦射出一道金光,與劍圖遙相呼應。
葉淩背後木劍劍吟聲陣陣響起,周身鋒芒之氣竟被引動,散溢在虛空之中。
不多時,地麵猛然間炸裂開來,自那裂縫之中,一塊散發光芒的土黃色殘圖緩緩升空。
葉淩上前一步,一股劍道氣息迸發而出,纏繞在殘圖之上。緊接著,殘圖被劍意引動,白色光暈一圈圈蕩向四周,頗為奇異。
自那殘圖光輝之中,一道白光現世,隨後逐漸凝成人形,白衣如雪,黑發如瀑,周身自有藐視天下的氣勢,眸中不溫不寒,神情不冷不熱,隻是注視一眼,便令人心生臣服之感。
白衣男子負手而立,開口吟誦道:“
男兒仗劍豈無由?誓問雲霄恨未休。
我若揚眉天自泣,乾坤傾覆待從頭。”
葉淩聞聽此言,心中隱隱有所感悟,卻儘在不言之中。
一旁雷鳴見了此等異象,更是心中震驚。隻是葉淩與白衣男子周圍儘是劍道鋒芒繚繞,使他看的不甚清晰,而且眼睛有些刺痛,難以一直投注目光。
白衣男子緩緩低頭,看著葉淩,神色如常:“何為劍道?”
葉淩心中一愣,卻不知該如何回答,陷入沉思之中。
白衣男子默然不語,靜靜注視著葉淩,似乎在等待他尋得問題答案。
葉淩冥思苦想,這其實也是他一直困惑之處。他即便已經成為劍修,養成劍道鋒芒,卻依舊難以說清劍道為何。
過了許久,白衣男子又開口問道:“你劍為何?”
葉淩將木劍橫放於手中,上頭劍光淡淡,鋒芒之氣不斷繚繞,其中自有一股劍意與葉淩彼此共鳴。
葉淩一時間想到了當初他孤身下山前,親手用青岩木雕琢了一把木劍。當時他自可以去到太虛峰後山,尋一件道器寶劍相隨。
自妖聖大墓離開後,所得道器不少,更有道劍數口。可葉淩依舊用的青岩木劍。
直到青岩木劍在魔域折斷,於清虛穀時又得了如今這把木劍,直到如今。
木劍無鋒,為何自己如此執著?
斬天劍訣淩厲非常,與淩厲劍鋒相配,才是相得益彰,可葉淩卻從無此念,又是為何?
葉淩緩緩閉眼,細數過往之事,諸多感悟儘在歲月春秋之間。
良久,葉淩重又睜開雙眼,目光閃爍,手中木劍輕輕顫抖,似與方才有所變化。
葉淩持劍而立,開言道:“我劍,鋒芒也!”
白衣男子神色不變,眼神之中卻略有變化。
此鋒芒,非彼鋒芒!
白衣男子伸手點指,一點白光射入葉淩識海:“鋒芒畢露,滌蕩還清;斬天問命,吾道當興!”
葉淩識海當中急劇變化,漫天白光攜帶有劍道鋒芒充斥其中。一時間,白光凝聚成無數人形陰影,在識海之中展示精妙劍招,每一式都深奧無比,使人獲益匪淺。
葉淩立時盤坐在地,所有心神都凝聚在識海之中,修習白衣男子所傳劍訣。
此為斬天劍訣第二式,相比於第一式威力更盛,卻晦澀難懂,需要勤學苦練,才能夠融彙貫通。
就在葉淩參悟之時,白衣男子虛影望向遠空,眉頭卻微微皺起,隨後緩緩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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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不見,這一塊劍圖飛到葉淩所持有的兩塊劍圖身旁。兩相合並,歸在一處,隨後又沒入葉淩眉心,回到識海之中。
劍圖不見,漫天異象儘數消失,鋒芒之氣收斂體內。隻剩下葉淩盤膝在地,苦修參悟。
遠處的雷鳴不敢上前打擾,便為葉淩護法,警惕四周,生怕再生禍事。
俗語有雲:“怕什麼就來什麼。”
約莫過了十幾個時辰,葉淩依舊不曾轉醒。藏屍嶺中迷霧不散,一片昏黑,分不出黑夜白晝,辨不清昨日今晨。
可就在這一片陰暗之中,突然自遠空之上,亮起了血腥之色,鮮紅光輝灑落世間,染紅了周圍世界。
雷鳴猛然自打坐中驚醒,急忙望向天空,但隻見一輪血色滿月迎頭高掛,竟令這一方天地化成血色世界。
“怕不是又要有何變故!”
雷鳴心中警惕,卻感到這一方天地逐漸有了變化,一股莫名的驚恐之感,不由自主的攀上心頭。
修仙問道,冥冥中與大道相合,自有一番感悟。既然心生此念,便必然不是無中生有。
雷鳴微微站起身,邁步來到葉淩身邊。可見他此刻周身光輝籠罩,明顯是在參悟深奧道法,不可打斷。隻好靜靜守候。
雷鳴雖不是什麼當世聖賢,卻也可算是英雄好漢。行事也算是光明磊落,葉淩於他有恩,他於葉淩有愧。因此絕乾不出落井下石,趁人之危之事。
“但願這一番,你我仍舊可以死裡逃生!”
……
藏屍嶺八萬裡之遙,可終究有所儘頭。就在儘頭以外,此刻有數百修士駐足觀望,其中不乏強者大能,更有些低境弟子。
“血月現世,古屍重生!”
“數十萬年流傳之事,便要在今日應驗了嗎?”
“願我人族能夠渡過這一番劫難!”
五方五域,各地之間,亦有不少人舉目遠眺,似乎能夠憑借神識強橫,有所感知。
南域,荒山石殿之內,一魁梧漢子與一白發青年並肩而立,麵色凝重:
“又是大乾境內,百裡龍騰怕不是真要死了,什麼都不管不顧。”
“人間災禍頻繁,或許也會波及到我妖族!”
……
西域,靈鷲山雷音寺中,一入定老僧猛然間驚醒,眸中神光射向遠空,隨後收回,口中輕念佛號:“願我佛慈悲,憐憫世人!”
……
中域,聖道書院中一片幽靜,兩名白發老者寬袍大袖,自林間散步。二人有所感悟,轉而望向東方:
“亂世之中,當有聖人出世,力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
“禍亂之源,尚不明朗,又如何能夠妄下論斷!”
……
北域極寒之地,有三人聚會一處,立身虛空之上,向南眺望:
“如此看來,東域又是一場腥風血雨,無可避免啊!”
“步兄,令愛失蹤一年有餘,可有消息?”
“哼!死丫頭,我便當做從沒有生過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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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域,東南之地,海島星羅棋布,好似成乾坤異象。
一處海涯之上,高築登天閣樓,迎海風陣陣,漫霧氣招搖。
一長發青年與當世琴聖站在天台之上,負手眺望西方:
“傳令下去,東方海閣所屬近日裡莫要輕易離島登陸,以免招惹麻煩!”
“遵閣主禦令!”
……
大乾王朝皇都太嶽城觀星樓上,白衣老者舉目遠眺,連連歎息:“縱有窺測天機之法,卻無逆天改命之能,豈不令人哀歎……”
……
藏屍嶺一片鮮紅之色,半空當中骨尊手持倒刺狼牙棒,聲傳萬裡之遙:“何人還能阻止我等大計!”
一時間,自藏屍嶺中,突然冒出來數以千萬計的僵屍、骷髏。
它們憑借本能指引,尋找新鮮血氣,瘋狂的襲擊周圍人族村落與城鎮,不論死活,要將他們這些血肉之軀帶回到藏屍嶺中。
無數人族慘死邪物之下,縱然是一些不入流的小型宗門也不能幸免。這些僵屍骷髏悍不畏死,根本難以抵抗,隻能自顧自身,遠遠躲避。
一處枯木上,黑袍葬風雪望著天空血月,聲音微微顫抖:“果然是真的,月塵,這一切果然是真的!”
說著話,身後有兩個藍眼骷髏抬著一個棺槨,裡麵寒氣逼人,躺有一具男屍。這男屍青年模樣,容貌俊朗,隻是已經毫無血色,不知已經離世多久。
葬風雪一擺手,幾個僵屍與骷髏便跟隨她身後,走入到枯林深處,消失在濃霧當中……
山脈之中,葉淩依舊沉浸在參悟斬天劍訣當中不曾醒來。
可他身旁的雷鳴已經感覺到事情不妙,他隻感到山脈周圍,血腥之氣越來越濃鬱,似乎四麵八方的血腥之氣儘數彙聚到了這處山脈當中。
雷鳴緊咬牙關,強撐著已經僵硬的半邊身子,自丹田中取出一根繩索,將入定的葉淩綁在自己後背上,隨後以神識探路,小心翼翼的往外離去。
山脈間震動不止,那些禁製道紋似乎被如今的異象激活,不斷現出神光,令雷鳴心中驚懼,恐怕半點不甚就要死於此地。
隨著時間流逝,血腥之氣越來越濃鬱,整片山脈仿佛地震一般,令雷鳴根本站不住腳,一股猶如來自冥界的陰冷幽寒之氣不斷自地底深處冒出,令人心神震蕩,幾欲凍僵昏迷
緊接著,雷鳴可以清晰見到,八方大地之上,仿佛是鮮血彙聚而成的河流,儘都朝著山脈方向奔湧而來,於山脈深處彙在一處,幾乎與葉淩得劍圖的位置一樣。
雷鳴心中大驚,臉色劇變。急忙繼續往前走。隻可惜他如今速度太慢,又帶著葉淩,根本走不快。
半懸空中,骨尊數十丈巨身隱隱出現在雲霧之中,目孔中鮮紅火焰神光大攝。在他身側,持杖骷髏周身血光衝天,手中法仗不斷揮舞,似乎在舉行什麼儀式。
但隻見持杖骷髏麵向天空,口中念念有詞,不知是何咒語,令人費解。
可隨著他的吟誦,天空中血月光輝更加強盛。緊接著,一道血色光柱自血月上照射而下,直落在山脈深處。
一時間天地變色,陰風呼嘯,幽冥之氣自地底下瘋狂湧入,降臨陽世。
雷鳴與葉淩直接被陰風掀飛出去,摔倒在山脈之下,倒是因禍得福,逃出了山脈。
可山脈當中,岩土不斷塌陷,竟然整個化成了巨坑,深不見底,一片漆黑。
緊接著,自那深坑之內,一股來自地獄一般的恐怖與猙獰衝霄而起,彌漫整片天空,如同末世。
葉淩被這等異象驚醒,猛一睜眼,卻見到一座百丈棺槨橫空現世,黑氣繚繞,死氣縱橫,令人根本不敢直視半眼。
“這……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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