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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虛園中一片靜謐,葉淩等人聞聽虛寞塵之言,儘都沉默不語。卻原來有這樣一番因由,也難怪宗門中人如此對待。
虛寞塵接著道:“各峰弟子早有想轉投太虛一脈者,可都不得師叔祖歡心。驟然聽聞你二人占據太虛園,自是有一番爭強好勝之心。上頭的峰主、長老們心結不開,便故意縱容,才會有今日之事,更會有明日之爭!”
葉淩仰頭灌下一口酒,心中苦笑,修士果如他之前所想,尚比不得凡俗之人,或可平常安泰。
吳情依然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虛寞塵的話,也不知聽沒聽到。
葉淩看向白無禦,小白顯然知曉這些事情,卻並未對葉淩與吳情提起半句。
白無禦察覺葉淩目光,方才出言道:“有師父、師祖,還有兩位師兄在,任誰也不能來瓜分太虛園!”
葉淩點點頭,眼神中多了幾分堅定,曾幾何時,他已經將太虛園當作自己的家,亦如雲嵐鎮的鐵匠鋪。
隨後,陳炎放聲大笑,站起身來,衝他們道:“尋仙問道,你們可知這仙字有幾種寫法?”
虛寞塵不答話,葉淩等人並未讀過太多書,儘都搖頭不知。
陳炎隨即伸出手指,沾了些酒水,在桌子上塗塗畫畫,寫下十幾個字,形態各異,又暗中相通。
“師父我就會這幾個了。現在這天底下,最流行的寫法是這個……”
說著,陳炎指向桌子上的“仙”字,隨後又搖搖頭,道:“我覺得不好,這人字在側,反倒成了陪襯,落個偏旁。依我看來,這仙字最好是這麼寫……”
陳炎又指向桌子上另一個“仚”字,道:“看,人在上,求仙悟道,自然是要淩駕於萬法之巔,如此才可稱得一個‘仚’!”
葉淩聞言點頭,仔細觀摩桌上的‘仚’字,心中有所感悟,說不清也道不明。
虛寞塵聞其言,出言道:“生就我身當由我,豈因命數作偏旁。”
陳炎笑道:“好個‘生就我身當由我,豈因命數作偏旁。’浮一大白!”
太虛園中,隻剩酒香笑聲……
月色漸暗,天際愈明。
整整一夜暢飲,葉淩等人周圍,儘是空酒壇,足有上百之數。
白無禦搖頭苦笑道:“園裡存的快要喝光了,又需再釀新酒。”
虛寞塵站起身來,邁步離開:“多謝款待,告辭了!”
白無禦擺手道:“等醉雲釀製好了,再請師兄還喝!”
“定然如此!”
可虛寞塵身形方才走遠,卻似乎想起事情,重又折回,伸手丟給葉淩一顆珠子。
葉淩順手接住,一臉茫然。
“魔域當中,那個魔女的父親讓我交給你,”虛寞塵轉身道:“那時你已昏迷,因此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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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淩聞言一皺眉頭,問道:“在魔城的時候,你為何沒有拿出來?”
“我……忘了!”
話音剛落,虛寞塵便立即閃身離去,剩下葉淩愣在原地,哭笑不得。
陳炎自是回後山去了,他靠著太虛園中的仙藥,傷勢恢複很快,但還未徹底痊愈,故而還要閉關數月。
葉淩轉回木屋之中,手中握著珠子,一股靈力流入其中,緩緩引動。
一瞬間,青煞魔皇的聲音回蕩在葉淩頭腦當中:
“人族的小子,感謝你這幾天對蓮兒的陪伴,我能看出她很開心。她雖替你而死,但願你不要太過自責,我魔族有秘法續命,蓮兒還沒有死。隻不過若想她徹底活過來,卻又並非一件易事,你若有心,待修為足夠時,可攜帶此珠來北海魔淵見蓮兒。”
葉淩睜開眼,臉上儘是激動之色。
“蓮兒未死!”
這是他這些日子一來,聽聞的最好消息。那個一直隱藏在心中的傷痕,也終於開始愈合。
“蓮兒,你放心,待我實力足夠時,定然會去找你!”
葉淩小心翼翼的將珠子收好,隨後便自碧玉扳指中取出一大堆靈石,放在麵前。
自即日起,葉淩便要閉關修煉,爭取早日衝破一百零八個道竅,彙靈境圓滿,邁入青幽境。
一轉眼,便是數月。
這期間,有北域步家的管事孫恪守,拜訪太虛園,為葉淩送來解毒藥物,千年寒心雪蓮。
這本是當初與步非雲分彆時,步非雲所承諾的,今日此言兌現。
北域三家,以步家為首,實力與底蘊乃當世一流,問天宗平日自問高攀不起。而今步家派人不遠千萬裡送藥,震驚九峰八脈。
早在孫恪守到來宗門時,宗主顧寧遠便親自出迎,陪同他到了太虛園。
葉淩在夜家西昆山莊外見過孫恪守,自算不得是生人。孫恪守知曉葉淩與步非雲關係莫逆,雖見他修為淺薄,卻也不敢怠慢。
二人在園中聊了許久,也使葉淩知曉了些後來之事。
夜輕寒勾結風流浪子與極樂老祖,打傷步非雲,步家自是不肯善罷甘休。重又派人前往西昆山莊興師問罪。
不料夜家家主夜深沉為保全族中子弟,竟宣布舉家加入聖靈教,得聖靈教庇護,令步家也有所顧忌,不敢拚得魚死網破。
魏尋歡與極樂老祖二人本就是四處遊蕩,不見蹤影,步家縱然去了合歡穀興師問罪,也無濟於事。
更何況合歡穀內中複雜,背後有各大宗門世家的影子,步家自是不好成為眾矢之的。
因此步家雖然震怒,卻也隻好暫時作罷,留待日後清算。最重要的是,步非煙依舊失蹤,不見蹤影。
步家上上下下派人整片大陸搜尋,時至今日也未有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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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此處,葉淩暗中點頭,如此說來步非煙與蔚然,倒是能過上幾天神仙眷侶的日子。
孫恪守拱手道:“葉小兄弟,既然藥已送到,老夫便告辭了。非雲少爺有話,若葉小兄弟閒時,可去北域尋他喝酒。”
“多謝孫老前輩,小子日後一定會登門拜訪,以謝救命之恩。”
葉淩起身相送,陪孫恪守來在太虛園外,卻見顧寧遠等在此處,不曾離開。
“孫管事,還請到我天玄峰一坐,讓在下略儘地主之誼!”
孫恪守眼皮一墜,卻並不想與顧寧遠有過多交集,道:“罷了,老夫要事纏身,還需即刻趕回北域,就不多叨擾了,顧宗主請留步!”
言罷,孫恪守大袖一揮,轉身離去,出了問天宗。
顧寧遠輕歎一聲,無可奈何。
正此時,鬱木峰峰主王慕華飄然落於他身側,笑道:“熱臉貼了個冷屁股?”
顧寧遠點點頭,道:“自身實力太差,就是正眼,人家也不願意多瞧。我早聽聞‘步家孫恪守,逢人便伸手’之言。哪知我問天宗,連讓他伸手的資格都沒有。”
顧寧遠暗中咬牙,問天宗雖號稱東域二流宗門,實際上宗內已然好久不曾有強者坐鎮,甚至連天象境大能,都已經凋零殆儘。
“莫不是天要亡我問天宗?”
王慕華皺眉道:“宗主師兄可知曉,這葉淩為何與步家有了瓜葛,這孫恪守又是為何事而來?”
顧寧遠轉身道:“這是那葉淩的因果,我又何必過問,隻不過有了此事,宗門內那些暗中窺視,袖中藏箭的人,或許該思量思量了。”
說罷,顧寧遠起身離去。
王慕華目光幾經閃爍,終究不發一言,隨之離開。
……
重回到木屋中的葉淩取出解毒所用的藥物,以靈力彙於掌心,吞入腹中。藥力隨之化入經脈,隨靈力遍走全身。
葉淩盤膝在床,運轉周天,引導著藥力化解體內毒素。這春風化骨毒隨毒性不十分強烈,卻難纏的很。好在叢中笑的藥方有奇效,約莫半天功夫,葉淩體表便散發出幾縷黑煙,體內之毒徹底解除。
葉淩睜開眼睛,如今傷勢恢複,毒煙又解,自身重又回到巔峰之態,此刻正是衝關之時,決不能浪費。
想到此,葉淩重又閉上眼睛,運氣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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