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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穀之中,血雲彌漫,其間夾雜著戾氣,可潛移默化使人心境動搖,不受掌控。
葉淩盤膝於地,身上泛起淡淡光輝,道韻自然衍生,在上麵隱隱流轉。
葉淩去除腦中諸多雜念,使心境清明澄澈;體內靈力周而複始,開始繼續衝擊身上的道竅。
白衣男子所贈,隻是一部劍法,並無指導彙靈境修煉的內容,因而葉淩唯有自己摸索法門。
那日葉淩以靈力裹挾罡氣,衝擊經脈塞處,猶如金門破碎,一灣小潭瞬間被靈力充滿,令葉淩感到體內雜質洗練,境界修為有所提高。
葉淩心知摸索出的法門不錯,便繼續為之。
依樣畫葫蘆,以靈力裹挾罡氣逆行而上,撞擊在下一道金門之上。兩相碰撞,金門轟然崩潰,靈力馬上填滿這一方道竅。
葉淩感到渾身舒爽,再次衝擊下一處道竅。
不過這一次卻不同於先前那麼順利,罡氣撞在金門上,瞬間被彈開,而金門卻揮然不動。
葉淩不急,再次以靈力裹挾罡氣全力一擊,金門這才轟然倒塌,被靈力填滿。
山穀之中並無天地靈氣,葉淩一連衝破兩方道竅,靈力損失不少。為應對接下來未知的凶險,葉淩不敢再過多使用靈力,便張開雙眼,抖落身上的灰塵。
葉淩此時氣機深沉,與前時隱隱有些變化,雖然微弱,卻能被人察覺。
眼前場景再次一變,葉淩正前方出現一座血色宮殿,氣機渾厚,上麵銘刻著眾多道紋。
葉淩抬頭觀望,卻是趕到一股莫大的道勢壓迫而來,震動識海。
葉淩急忙收回目光:“這些道紋必是出自前輩大能之手,憑自己現在的境界修為連直視都做不到,更彆提參悟了。”
葉淩拾階而上,邁入正門,卻見諾大宮殿內空無一物,隻有中央一個蒲團,上麵盤坐著一個看不清麵目的道人。
此人一襲黑衣,周身繚繞著淡淡的魔氣,隻是臉上一片模糊混沌,無法辨認容貌。
察覺到葉淩前來,此人出言道:“人族修士,你為何要來這裡?”
葉淩表情波瀾不驚,一身修為仿佛沉浸鋒芒之中,似寶劍出鞘,寒光耀世。
“尋一份機緣!”
“機緣?”此人失笑:“我已經在此地靜悟五百年,也不曾尋到什麼機緣。”
葉淩語氣平常,詢問道:“你是魔族?”
“我是魔修,並非魔族。”此人澄清道:“魔族出自地下冥府,而我與你一樣,都是人。隻不過你修的是劍道,我修的是魔道,皆是為三教所仇視!”
“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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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淩不解,他雖然初次接觸魔修,在之前幻境裡險些喪命,但不得不承認魔族功法玄妙無比。大道三千,本無高低貴賤、正邪善惡之分,隻不過殊途同歸罷了。
此人哈哈大笑:“七情六欲,人之根本,可那些自詡正道之士卻非要拋棄情欲,苦求大道。我魔族功法正可撕破他們可笑的偽裝,又如何不遭他們嫉恨?你劍道鋒芒太盛,某些人看你們不爽,所以極力打壓。你我都將是漂泊無定之人!”
葉淩神情平靜,他不會被簡單的幾句話就挑動心境。踏入修士界學到的第一件事――莫信於人!
此人又道:“不過剛踏足彙靈境,便能闖過三道幻境,實屬不易。傳聞劍修一道人才輩出,此言非虛。”
葉淩冷笑一聲:“或許你也隻是第四道幻境!”
“我?”此人笑道:“假作真時真亦假,是真是幻又何必苦求?諸相非相,全在一念之間!”
葉淩目射神芒,手中靈氣長劍瞬間凝虛化實,朝前斬出一劍,劍吟聲震動大殿,鋒芒之氣劃破虛空!
“萬事成空,你又何必執迷不悟!”
此人右手一揮,一道魔氣化作一隻大手,氣勢恢宏,淩空抓下,似要將葉淩斬出的鋒芒撕碎。
“轟――”
一聲巨響後,魔手潰散;鋒芒之氣在大殿中留下一道劍痕,濺起碎石。
“大道三千,我自一劍破之!管你是真是幻,打了再說!”
葉淩身形踏動,道韻流轉,鋒芒之氣瘋狂湧向長劍之中,朝前斬出整整四十九劍。道家四十九脫凡,八十一圓滿。四十九劍,已經是葉淩能發出最強的一擊!
四十九劍疊加,威力加強百倍,劍吟聲猶如山嶽崩塌,天地傾倒;鋒芒之氣散滿整間大殿,威能斬滅萬法!
此人再不敢托大,騰身而起,雙手在胸前法決掐動,周身魔氣瘋狂湧現,化出一道魔神虛影護住身軀。
劍道鋒芒破滅萬法,魔神虛影轟然炸裂,魔氣散溢。此人淒厲大叫,被鋒芒之氣攝入其中,斬碎衣袍,血肉模糊!
塵埃散儘,此人跌坐在地,身上鮮血淋漓,淒厲咆哮:“你不能殺我,你殺了我就永遠走不出這幻境了!”
一劍斬落,石殿應聲崩塌,葉淩眼前山穀重現,血雲彌漫,兩側峰壁巍峨高聳,直入雲端。
“出路我自會找出,不需要你來聒噪!”
踏步向前,迎麵卻是走來一個老人。老人須發皆白,麵容枯槁,佝僂著身子,背負雙手走過來:“老夫有些倦了,還是做個了斷吧!”
葉淩心思一凜,眼前的這個老人感受不到半點氣機,可看一眼便覺識海震蕩,心神不寧。
老人並沒有出手的意思,反而語氣平和道:“老夫送你出去,不要再進來了。你年紀輕輕,修為心境便遠超常人,日後定然大有可為,沒必要將命丟在這裡,還是走吧!”
葉淩心有所感,眼前這個老人絕非自己所能對付,甚至連對戰的心思都弱上幾分。但那塊破布指引,絕非偶然,葉淩為了尋得這份機緣,就不能後退半步。
心念至此,手中長劍顯化。葉淩麵無表情,周身為鋒芒之氣所覆蓋,劍吟聲劃破長空,震動山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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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讚許的點點頭:“劍道悟性的確不凡,若是今日隕落在此,實在可惜。小夥子,現在離開還來得及,老夫絕對言而有信,將你平安送出石殿,你莫要辜負老夫這一番好意呀!”
葉淩目光堅決,語氣冰冷:“好意惡意,與我並不相乾。隻是今日想讓我退卻,唯有死戰而已!”
葉淩大勢洞開,直指本心。此時此刻他若是後退一步,心境受損,日後再想精進難上加難。
劍修一道首重鋒芒,即便剛過易折,也必以死相拚!
老人搖頭歎息:“命數在此,不可強求。既然你一心求死,老夫也就不再勸阻,你既然非要一戰,就和他打吧!”
葉淩順著老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心思一沉。
篷蛟一襲青衫,麵容枯槁,手中蛇杖光輝淡淡,道韻流轉;舉手投足之間釋放出的道勢,就已經令葉淩疲於應付,身形不穩。
不滅境大妖,境界上的鴻溝難以填平,不是功法、領悟就能夠彌補的。
篷蛟邁步上前,朝老人單膝下跪,語氣謙卑:“拜見主人!是老奴一時疏忽,讓這個人族打擾主人清修,我立刻就將他清理乾淨!”
老人神色突然一變,語氣冰冷:“我恢複功力正是關鍵之時,卻被人打擾,前功儘棄!若是不能成功施法救活她,這後果你就自己承擔吧!”
篷蛟臉色劇變,懇求道:“主人你無論如何要恢複巔峰,幫我救活薇兒,我這就殺了這小子,再為您尋找精血!”
老人轉身退後幾步:“動作麻利些,彆讓我等太久。”
“是!”
篷蛟轉過身來直麵葉淩,周身靈氣環繞,一股磅礴的道勢如滔天巨浪,在虛空中蕩起連綿的波紋,朝葉淩碾壓過去。
葉淩腳步踏動,長劍化身鋒芒,一劍斬出,如潮頭磐石,割裂大浪。
“雕蟲小技!”
洪峰湧起,一舉將劍道鋒芒淹沒,裹挾著葉淩倒飛出去數丈,摔落在地。
葉淩悶哼一聲,隻感到識海震蕩,喉嚨一甜,一口逆血噴出,鋒芒之氣潰散在體外,難以再次凝聚。
兩人境界差距太大,篷蛟隻是以道勢碾壓,葉淩就已經招架不住,若非是葉淩以罡氣煉體,體魄與神庭強橫,此刻早已經身死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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