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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石,你可回來了。”
見到石承終於回來,在內院書房裡焦急等待石承的吳能和鐵麵連忙迎了上來。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石承進屋後就立刻關緊了門,“今天家裡麵沒出什麼事吧,鬥金他們知不知道我今天下午悄悄出去了?”
“放心吧老石,我跟他們說你在靜思,所以他們也不會來打擾。”吳能說道。
鐵麵從旁邊的桌子上拿過一封書信,將它遞給了石承,“這是許錦成送來的回信,晚飯時分送到我們這裡來的,明日午時初刻他和趙平會一同在彙寶閣附近的清林樓為我們餞行。”
“趙平也會來?”石承有些吃驚,“這幾天城裡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他居然還有時間和我們吃飯?”
“去了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鐵麵說道。
“也好,正好我也有些話要跟他說。”石承點了點頭,隨後他的表情變得凝重了起來,“鐵麵,老吳,接下來,我要跟你們說一說我今日的發現。”
石承把自己今天下午出去之後到晚上回來前遇到的事情撿著重點向二人說了一遍,當然,他把曲常青和痞子張的身份給隱去了,而是改換成兩個前來求學的西陸散修,石承在他們無端遭到西漠內衛追捕的時候,出手幫了他們一把。
“事情就是這樣,我本不想大開殺戒,但是他們非要把我一同下獄,那就彆怪我把事情做絕了,如果讓他們活著回去,像我這樣的半步宗師,會第一時間被列為西漠官府的調查對象。”石承扯了個謊,把曲常青和痞子張的事情掩蓋了過去。
吳能有些發愣地說道:“原來今天下午,外麵竟然出了這等事情。”
吳能內心對石承出手殺死二十多名內衛的事情頗有微詞,但是在聽了石承的解釋後,他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東夷就是東夷。”鐵麵在聽石承講完下午城中發生的慘事後,忍不住怒哼了一聲。
鐵麵心中還是有些疑惑,他總覺得石承沒有把所有事情都和盤托出,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反正也不涉及三人要做的大事,鐵麵倒也懶得追問。
石承有些憂心忡忡地說道:“如果說魃族在南荒一係列舉動的真正目的是為了激化聯盟汗國和魏國的矛盾,那麼現在的情況顯然是朝著它們想要的那個方向去了。”
鐵麵也是難得的歎了口氣,道:“但是我們現在對於西漠王城內的渾水都無力探明,也不知道將來的路到底該怎麼走。”
“未必。”石承的話音剛落,鐵麵和吳能訝異的目光就投了過來。
石承看著自己的兩個同伴,緩緩說道:“之前在前往王城的旅途中,我曾經給你們講過我初到南荒時遇到的一些事情。”
“在紅木城郊外的亂葬崗裡,我曾經出手對付過兩個前來盜屍的武人,雖然當時沒有逼問出什麼東西,但是今日想來,他們二人言談中的一些隻言片語倒是很有意思。”石承招呼二人坐到了圓桌前,隨後把他當時聽到的一些對話複述了一遍。
“兩個人都是王城口音,而且管他們背後勢力的頭頭叫老爺。注意,不是什麼宗主,也不是什麼教主,而是老爺。”石承又強調了一遍。
鐵麵沉吟道:“你的意思是,這兩個人很有可能是西漠國京畿一帶某個大世家的武師?”
“沒錯,這種可能性是不小的。”石承繼續說道:“還有一個比較有意思的細節是,那兩個人對黃原的形容是走邪路子的,這是否意味著,他們背後的那個勢力以正道自居,而非黑道家族?”
“這樣一來,範圍就小了很多了。”鐵麵的語氣也變得嚴肅了很多。
“老石,你是不是已經有懷疑對象了?”吳能問道。
石承點點頭,道:“你們還記得胡天鳴死前握在手裡的那幅畫嗎?”
見二人點了點頭,石承拿起了許錦成寄過來的回信,說道:“你們也看過這封信了,之前我在給許錦成去信的時候,特意問到了楚元濤這個畫家的情況,他在回信裡已經給了我答複。”
“楚元濤是西漠國東部近年來一個聲名鵲起的新秀畫家,本人居住於西漠最東邊的臨茵城,最有名的就是山水畫,他的畫在西漠東部的大城裡也非常有名,是不少有錢人求購的對象,據許錦成說,最多的時候,他的畫室一月內能賣出二十幅畫作。”
“這麼多啊。”吳能有些咋舌。
鐵麵想了一下,道:“你覺得這個畫家可能有問題?”
“不,我覺得可能性其實不大,從許錦成給我的回信來看,他應該就是個畫作商販而已,許錦成對這些畫家了解比較多,這個叫楚元濤的畫家平日裡不喜外出走動,結交的朋友也少,魃族拉攏他這樣的人沒有什麼用處。我倒是覺得,胡天鳴最想讓人注意的,應該是送這幅畫的人。”
“其實我們曾經在三個地方都看到過楚元濤的作品,這三幅作品的場景和落款上的時間都是一樣的,應當是出自同一批次,你們可以好好想一下都是在哪裡見到的。”石承提醒道。
吳能很快就搖了搖頭,鐵麵則是想到了一處地方,“駝鈴商會……我們發現黃原屍體的那一天,我記得我好像曾在駝鈴商會裡看到過相似的畫。”
“沒錯,我今天出去的目的也是為了再去查驗一下,果然,讓我找到了和胡天鳴手中畫軸一模一樣的山水畫。”石承說道。
“那還有一個地方呢?”吳能好奇地問道。
鐵麵搖了搖頭,他也想不出自己曾經在哪裡見過第三幅相似的山水畫。
“還有一幅,是我在胡恩禮的臥室裡看到的。”石承不緊不慢地答道,“就在我們第一次去胡府為他診病的那一天,三幅畫的下方都有畫作作者的印章和完工日期,我留意了一下,都是一模一樣的。”
“還有這等事情。”鐵麵暗叫一聲慚愧,顯然他並沒有石承那麼細心,“這麼說來,胡天鳴是希望我們多注意他父親和駝鈴商會之間的事情?”
“不,並沒有那麼簡單,因為胡恩禮家中的那幅畫上,還有另一個人的題字。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一行字裡有‘今贈恩禮,寸心薄禮,不勝慚愧,祝家明濤’這十六個字。”
“祝家明濤……”鐵麵和吳能都是心中一震,“可是那天主持觀武大會的那個祝家家主?”
“就是他。”石承肯定地說道,“掛在黃原房間裡的那一副我不敢說,但是我有一個猜測,胡氏父子手中的兩幅作品很有可能都是這位祝大莊主所贈。胡天鳴在遇襲那一晚自知自己必死無疑,惶急之下實在想不出彆的留下線索的方法,便隻能順手將祝明濤贈送的畫卷握在手裡,期望有心人看出問題,從而從畫卷入手調查,找到贈送畫卷的人。”
“老石,這麼說,你懷疑那個祝明濤是魃族的人?”吳能驚問道。
“光憑這一點當然不夠,不過你們還記得,我們第二次前往駝鈴商會的那天晚上,我在商會裡找到的商會日誌嗎?那本日誌裡記載了黃原公開拜訪王城內各家豪門的記錄,但是,唯獨祝家在和駝鈴商會有著生意往來的同時,其家主卻居然沒有和黃原見過麵,你們不覺得這一點很奇怪嗎。”
石承看了看二人,接著說道:“而且祝家也符合我們之前對與黃原合作的神秘勢力的判斷。”
吳能和鐵麵都忍不住吸了口冷氣,
鐵麵的眼神凝重,他對石承和吳能說道:“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石承你的分析很不錯,但是我們依舊沒有實證,那祝家是王城裡的大地頭蛇之一,以我們三人的力量,就算我和石承你都是半步宗師,但是想要扳倒祝明濤還是難上加難。”
“這就要看趙平能不能幫我一把了。”石承答道,“本來我想給他去一封信,不過他明天居然能夠親自來見我,那有些事情就省力很多了。”
“隻是現在胡家被滅門了,黃原和他的駝鈴商會也成了過去了,咱們難道還有彆的抓手嗎?”吳能沮喪地問道。
“不,真正的黃原,現在還沒有死。”石承再一次地語出驚人。
“黃原還沒有死?”
“沒錯!”石承肯定地說道,“我們曾經在兩個場合裡見到過黃原,一次是在觀武大會上,另一次則是在駝鈴商會的裡麵,我們看到了王掌櫃的屍體。”
見兩個同伴點了點頭,石承繼續說道:“但是,我們這兩次見到的,恐怕都不是黃原的本尊,或者說,都是黃原的替身而已。”
“都不是本尊?”鐵麵驚訝地問道,“石承,你都發現什麼了?”
“我先問你們一個問題,根據我們在西漠國內的調查來看,你們對於黃原這個人的外在形象都有什麼認識?”
在石承的引導下,鐵麵和吳能思索了起來。
很快,吳能搶先答道:“詭譎狡詐,長袖善舞,是個身份神秘,來路不明,但是在王城裡卻能做到左右逢源的怪人。”
鐵麵在稍加思考後也答道:“身上帶有未知秘寶的修士,似乎擁有能影響人認知的能力。”
石承補充道:“除了這些以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點,那就是,黃原並不總是呆在西漠王城,他經常會親自帶著商隊在西漠國的中西部諸州四處走動。”
說完這句話後,石承開始掰著手指頭,一個一個地說著自己看到的疑點,“好,我們先從觀武大會上開始,在觀武大會上,我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盯黃原上麵了,你們有沒有發現,那個時候我們所見到的黃原,似乎並不是個擅長交際的人。”
鐵麵緩緩地點頭說道:“確實……如此,觀武大會上,黃原看上去給人的感覺似乎有些拘謹,好多次都是彆人先跟他搭的話,然後才聊上了天。”
石承對鐵麵的觀察力感到滿意,他繼續說道:“我們在觀武大會上也領教過黃原身上的那件秘寶,如果要讓它發揮作用的話,仍然需要秘寶主人進行主動的交流,所以,真正的黃原肯定是個健談的人,而不會是我們在觀武大會上看到的那樣。”
“此外,你們有沒有覺得,那一天我們看到的黃原,肩膀上怪怪的?”石承一邊說著,一邊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但是我們後來在檢查完駝鈴商會裡發現的男屍後,卻並沒有在他的肩膀上看到什麼異樣。”
鐵麵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我想起來了,觀武大會上的那個黃原在擺動手臂的時候,肩膀部位確實看上去很不自然。”
“沒錯,當時我們的確沒有多想,不過我在回家後曾經在我的房間裡對著鏡子模擬了一番,然後就發現了問題。黃原當時的樣子,就像是在肩膀上墊了東西,把鬥篷向兩側撐起來了一樣。我敢說當時鬥篷裡的那個人,至少在身體的強壯程度方麵,可能不如真正的黃原。”石承說道,“其實除了這一點外,當日我還留意到了一個細節。觀武大會上的那個黃原對木雕似乎很有研究,但是我們在駝鈴商會的書房裡隻能找到書畫,卻看不見一尊木雕。”
“原來如此。”吳能恍然大悟,隨後他又有些疑惑地問道,“那老石,你為什麼又敢斷定那日死在駝鈴商會裡麵的不是真正的黃原呢?”
“很簡單,一個經常頂著風吹日曬在西漠國多風沙的中西部地區跑生意的商人,是不會有那麼光潔的皮膚的,就算他是個家財萬貫的修士,就算他喜歡穿著袍子帶著麵具,也不可能把自己身上的每一個地方都捂得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