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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這等事,這麼看來,這個駝鈴商會並不隻是單純的做運貨生意的商會?”石承思忖了一下,又問道:“不過今年年景不好,連帶著生意也不好做,小商鋪被大商鋪兼並也很正常吧?”
“那把手伸進書院裡又是為何?”
石承沉默了一下,然後用帶著憂慮的口吻問道:“那貴國對此沒有什麼打算嗎?”
李仲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這是個很複雜的事情。”
“值此開明世界之武道盛事,鄙人惟願我正道戮力同心,以保我聖教朗朗青天!”
高台上黃原的講話已經進入到了高潮的階段,隻是他說話的聲音感覺有些怪怪的,在石承聽來似乎是經過法寶和特殊功法處理過的假聲音。不過黃原說話中氣十足,整個會場的人都能清楚地聽到。這也印證了石承之前的判斷,黃原確實是一個修士,而不隻是純粹的商人。
黃原講話時的措辭並不出彩,兩條胳膊不知是什麼原因,擺動起來有些不太自然,但是他聲音和肢體動作仍然頗具煽動性,台下時不時地就傳來如潮般的掌聲,石承不知不覺間聽得出了神,忍不住就想站起來給黃原鼓掌。
“不對!”石承的腦袋裡突然清醒了過來,他晃了晃腦袋,看向黃原的目光中充滿了警惕與震驚。
“秘法,果然有秘法的效應!”石承心中大吃了一驚,“居然連我都差點著了道,怎麼可能?他應該不是宗師,但為什麼能使出宗師才有的手段!”
石承看了看身邊的李仲,果然在和自己結束談話後,李仲立刻就被黃原的演講吸引住了,他的臉上洋溢著讚賞之色,雙手也在輕輕地鼓著掌。
石承暗運了一會兒心法,大腦徹底清醒了過來,他警惕地左看右看,卻發現身邊的人沒有一個不被黃原所吸引的,韓衢與孟思先如同著了魔似的,不停地向黃原鼓掌微笑。
哦對了,淵流城主除外。
石承看向淵流城主的時候,正好和淵流城主的目光對了上去,二人短暫地對視了幾息後,淵流城主就把饒有興趣的目光投向了黃原那裡。
不到半刻鐘後,黃原終於結束了他的講話,全場觀眾則報以隆重的掌聲,過了許久,掌聲才停了下來。
石承的臉色卻很不好看,黃原方才所施的秘法很是詭異,這樣一來他原本的一些算盤必須得重新打起了。
黃原微鞠一躬,然後退了下去,把高台又讓給了祝明濤。
祝明濤在稱讚了黃原的講話後,又勉勵了西漠國和淵流國的年輕修士們幾句,講了講以武會友和點到為止的套話,隨後便宣布了大會的正式開始。
觀武大會的比武是擂台賽,所有的參賽者都要上台一次,以守擂長短評高下。
最先上台的是出身自西漠國神拳派的高大壯漢,與神拳派名字相同的門派放眼整個世界沒有八十也有一百了,本身也確實不是西漠的一流宗門。
上來挑擂的是個同樣出身自西漠國的散修,自號鐵臂神掌夏八石。
石承看了幾眼後就懶得看了,菜鳥互啄而已,隻不過兩個菜鳥相比,出身自正經宗門的高大壯漢出手更有章法就是了。
果然,五十招過後,夏八石被神拳派的壯漢給一拳轟下了台。
李仲看得倒是津津有味,他轉過頭來問道:“石公子,你也是修士,依你看來,這兩個年輕人武道造詣如何?”
石承有些含糊地答道:“挺有章法的,不愧是宗門裡出來的子弟,另一個雖然不敵,但撐了這麼久,足見個性堅韌。”
神拳派的壯漢在台上又成功守了一輪擂,打倒了另外一個散修。不過接下來他的運氣就沒那麼好了,一個淵流國騰堡武院的青年走上了台,以一套迅捷的棍法把壯漢打下了台。
看到自己這邊的武者很快就取得了第一場勝利,淵流使團的人雖然沒有鼓掌叫好,但眾人臉上也是忍不住浮現出得意的神色。
神拳派的另一個弟子有些不服,便給自己的雙手套上了一對鐵拳套,跳上了台,喊道:“我乃神拳派虎昭,前來領教閣下高招!”
對麵的淵流國修者自然聽不懂虎昭在說什麼,但想來肯定是自報家門,於是他拱了拱手,用淵流語說了句,“騰堡武院底沙查德,領教閣下高招!”
二人很快就鬥在了一起,虎昭明顯比之前的神拳派弟子要高出一籌,儘管底沙查德的棍術迅捷輕靈,但是虎昭愣是用身體硬扛了好幾棍,隨後一拳轟在底沙查德的胸口。
底沙查德喉嚨一甜,往後退了好幾步,就在他快要跌下擂台的那一刻,他把手裡的棍子往地上一戳,生生地把自己的身體定在了原地。
虎昭低吼一聲,彎腰弓背,一個掏心式撲了上來,準備把對手徹底打下擂台,但就在他的鐵掌即將碰到對方身體的那一刻,底沙查德整個人借著棍子一撐直接躍到了空中,虎昭這一拳結結實實地打在了棍子上,將棍子給打的粉碎。
然而底沙查德已經從空中落到了他的身後了。
乾脆利落地一腳,虎昭被底沙查德踢出了擂台,麵對著四周的驚呼聲,他拱了拱手,很禮貌地用淵流語說了句“承讓”。
石承心中搖了搖頭,虎昭的修為明顯比他的同門強,但是實戰經驗太過欠缺,多半是那種被宗門長老護的嚴嚴實實的花骨朵。
“聖上。”淵流國靈武司副統領亞木達低聲向淵流城主說道:“底沙的根骨雖然一般,但是腦子靈活,應變能力很強。”
“嗯,確實機靈。”淵流城主不輕不重地讚了一句,臉上倒是看不出是否滿意。
“哼,哼,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眾人一起看向場地中間,隻見底沙查德正在和一個西漠散修比拚內力,那名散修臉上汗如雨下,不得不用一陣大吼為自己壯勢,而底沙查德隻是眉頭緊皺。
果然,四十息之後,散修因為內力不支,被底沙查德震出了擂台。
“這田阿二平常吹自己怎麼怎麼厲害,沒想到這麼不中用。”
“畢竟是散修,不會真有人覺得所有的散修都是石大俠那樣的吧,不會吧,不會吧?”
田阿二聽著眾人的竊竊私語,臉上一陣白一陣紅,轉頭跑回了休息區。來自淵流國的武者、西漠國的大部分散修和小部分的宗門弟子們都在那裡等待上場的機會。
田阿二被打下台後,底沙查德又擊敗了一個西漠散修,終於被一個有些看不下去的梅花派弟子上台擊敗了。
在一片喝彩聲中,石承偷偷看了眼韓衢,隻見這位西漠王臉上的陰沉終於散去了一些。
至此比賽開始進入了高階對抗,散修們一開始還敢上台露幾手,但在他們一個一個被錘的灰頭土臉後,上台守擂打擂的基本上都是宗門和世家出身的修者了。
太陽漸漸地向半空中爬去,西漠國的幾個大門派的不少精英子弟也露了一回眼,上過了台。淵流國的修士們上來挑擂的倒不算多,但是平均水準明顯在西漠國的修士們之上,往往是在連接打敗至少三個西漠修士後,被實在看不下去的西漠青年一代中的一個頂尖高手上台擊敗。
石承看了看遠處參賽修士們休息的地方,搖了搖頭,有好幾個實力更強的淵流修士至今都還沒有出手,也不知道他們在這次大會上到底還會不會出手。
不過石承的主要精力自然不會放在觀武大會的擂台上,他的大部分精力都用在觀察祝明濤所在的那一片看台,或者說的再明白些,就是放在黃原的身上。
黃原自從擂台賽開始,要麼是坐在原地默不作聲,要麼是把玩著手上精致的茶杯,似乎很少和身邊的顯貴們攀談,這倒和石承心中對他的預設印象有些不太一樣。
黃原有些百無聊賴地把玩著手中的木雕茶杯,凝視了一會,隨後有些漫不經心地用大拇指蓋在茶杯上微微地蹭了蹭,在蹭掉了一小片浪花後,整個杯子居然比之前看起來美觀了很多。
旁邊的一個行家看到了這一幕,忍不住稱讚道:“黃會長居然還懂木雕之術?這一手真是神來之筆,這朵浪花一去,整個布局居然一下子大氣敞亮了很多。”
“不敢,隻是有些小小心得而已。”黃原謙虛道。
頗懂木雕的老修士笑了笑,道:“等到觀武大會後,定要向黃會長在這方麵討教一下。”
石承遠遠地將這些看在眼底,雖然不知道黃原在說什麼,但也能大概看出來是他在茶杯上撥弄的小動作似乎頗為不凡。
“莫非這黃原還懂木雕?”石承看的更加聚精會神,不過倒是沒再有什麼彆的發現了。
正思量間,四周的看台上突然傳來了一片歡呼聲,石承轉過頭去看,發現一個身材高大的修士一掌拍在一個淵流修士的胸口上,將他打下了台。
金刀門門主陶威正在為門下弟子之前挑擂敗陣而有些鬱悶,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親自悉心培養的張名揚在那個淵流修士手上,連三十招都沒撐下來。
鄭一刀安慰道:“那個淵流蠻子確實厲害,這也怪不得名揚,再說了,不是還有蘇玲那丫頭嗎,她之前不是連接守了三把擂才敗下來嗎。”
“鄭叔你又不是沒見過金刀門極盛時是什麼樣子的,是現在的成績能比的嗎?”不過這些話陶威也隻是腹誹一下了,並沒有對鄭一刀說出來。
就在此時,會場裡爆發出了一陣歡呼聲,鄭一刀轉過了頭,隨即便是一陣驚呼:“小威,你看那個人是誰!”
陶威轉過了頭,緊跟著瞳孔一縮,“孫騰!怎麼是他?!”
……
身著西漠武院學徒服的孫騰拱了拱手,對倒在台下的捂著胸口的淵流國修士說道:“承讓了。”
那個淵流國修士搖搖晃晃地站起了身,嘴裡嘰裡咕嚕地說了幾句眾人聽不懂的淵流語,然後一臉不服氣地走開了。
亞木達差點站了起來,有些憤怒地對淵流城主說道:“聖上,那個西漠武師不對勁!”
淵流城主的表情卻沒有什麼變化,“確實不對,看骨相,他已經快四十了,隻不過是長的嫩了些而已,這樣的年紀,怎麼可能隻是個學徒?”
“這是作弊!”於彌巴豪斯憤怒地說道:“我們帶著以武會友的心思來,西漠人就跟我們玩這個?!”
淵流城主抬起了手,示意手下人安靜下來,他看了眼石承,不緊不慢地說道:“稍安勿躁,且看西漠王有什麼打算,今天這個局,恐怕未必是衝著我們來的。”
石承盯著此時正站在場內的孫騰,也看出了不對勁的地方,正思量間,坐在北看台正中央的韓衢突然站了起來。
見韓衢站了起來,會場內的聲音也漸漸地小了下去。
韓衢身旁的一個機靈的侍衛見國王要親自講話,便連忙把一塊擴音符石遞了上來。
韓衢手握著符石,朗聲說道:“今日本王邀請的客人中,有一位很特殊的客人,名叫石承,乃是從聯盟汗國來的一位修士。”
此言一出,看台上一片嘩然。
“石修士遊曆天下,前日裡到我西漠,攔阻禦駕,言稱契塔武學源遠流長,有數千年之曆史,非西漠蠻夷所能相提並論,意欲於觀武大會上和群雄爭鋒,一定高下。”
此言一出,台下頓時鼓噪了起來,甚至有幾個武師跑出了看台,向韓衢請願,要和石承決一死戰。
韓衢擺了個示意眾人安靜的手勢,然後說道:“我開明世界一向以德服人,教化為先,故寡人不欲將石修士治罪,而是打算將其請到這裡,用事實讓他低頭。”
說罷,韓衢在一片稱頌聲中看向石承,笑道:“石修士,這不是你的心願嗎?請上擂台吧。”
李仲大吃一驚,他是知道內情的,他看了看韓衢,又看了看身旁已經有些發抖的石承,怒聲道:“為君者怎可妄語!我……陛下!”
然而石承卻搶在李仲之前站了起來,有些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了韓衢,心中的怒火,開始熊熊燃燒。
“你們居然真的這麼乾了!”
“我真是把你們想的太好了。”
此時此刻,石承的心中隻有這兩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