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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不得不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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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

容昭麵上一頓,腦海中浮現那張清麗蒼白的小臉,像個破布娃娃一般毫無生機的倒在自己懷裡,不由得輕皺起眉。

“王爺……”雲中奎察覺出氣氛有些不對,臉上的笑意僵硬幾分,試探著開口。

容昭垂眸,薄唇輕勾,眸中卻無半分笑意,“謝雲丞相厚禮,我眼下還有要事,不便多陪,丞相見諒。”

話落,容昭緩緩起身,目光落在雲來身上,沉聲道,“去請蘇大夫。”

“王…王爺……”雲中奎眼中劃過一抹不可置信,呆瞧著男人遠去的背影,一時有些發愣。

“雲丞相,這是我們王爺早就備好的回禮。”小廝端著長托,上頭置著一柄成色上好的白玉如意,“王爺有言,願丞相大人事事吉祥,順遂安康。”

雲中奎臉色鐵青,硬生生扯出個笑臉,抬手接過,“謝王爺厚愛。”

說罷,他轉身望向心不在焉的女兒,低聲嗬斥,“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隨我回府!”

“明月……”雲笙笙眉頭緊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覺得這個名字十分耳熟,好似在哪裡聽過。

“笙兒!”

突如其來的厲喝讓雲笙笙瞬間回神,抬頭一看,父親的臉色極差,正死死盯著她。

“你今日是怎麼回事?”雲中奎蹙眉,眼底滿是失望,“從前懂事知禮,如今怎麼就像被抽了魂一樣?”

雲笙笙臉上浮起一抹紅,羞愧不已,忙不迭起身走到父親跟前,小聲道,“女兒知錯。”

雲中奎長歎一聲,無地自容道了句,“跟我回府。”

與靖安王府的婚事,八成是吹了!

雲笙笙低垂著頭,隨著父親一起出了門,抬腳邁過高檻的刹那,她忽然記起了明月是誰。

佛心寺那個賤婢!

雲笙笙心中大駭,回頭望向靖安王府高高掛起的牌匾,怎麼也想不通那個賤婢竟會勾搭上小王爺!

馬車上,雲中奎連連歎氣,瞧著手旁的白玉如意越發不順眼,“罷了…罷了……你與王爺命中無緣,隻能再尋良婿了。”

雲笙笙緊咬住下唇,眸中滿是不甘。

今日與王爺初見,不知怎的,她心裡便有一道聲音,不停告訴自己這男人就是她的。

該是她的才對!

“父親怎能妄下結論?”雲笙笙開口,粉唇上留下一排清晰的牙印,顯然是氣狠了,“母親曾教導過女兒,好的親事不多,都是靠自己掙來搶來的,不再試試,父親怎知沒可能?”

“你……”雲中奎眼底劃過驚訝,沉聲問道,“可你不是心悅宮中那位,不滿為父給你相看的親事麼?”

雲笙笙掐著手心裡的軟肉,輕聲道,“女兒不是隻知情情愛愛的傻子,父親的教導,女兒一直刻在心裡,如今世道亂著,我們雲家也該多一條出路。”

雲中奎眼底有光閃過,難掩欣喜,“你能這麼想,為父心中便知足了,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家人不會害你。”

雲笙笙頷首,長睫落下,瞧不見她眸底的情緒。

菊心園

盛明月躺在床上,眼神迷離,視線所及之處都是霧蒙蒙的,劇痛的傷口早已讓她失了力氣,連眨眼都十分困難。

漂浮在半空中的黑字不斷翻滾,足以見得看客們的震驚。

【天呐,我剛剛沒看錯吧?小炮灰親手撕裂了傷口!】

【看得我齜牙咧嘴的,炮灰姐,你有這個毅力,做什麼都會成功的!】

【看著都疼!這姐也是發了狠了。】

【不懂就問,一個炮灰戲怎麼這麼多?安安靜靜去死不好嗎?這架勢擺明了要和女主作對啊!】

盛明月半眯起眼,左手無力垂在榻邊,指尖還在往下滴血,傷口痛得她難以呼吸,心卻無比鎮定。

想讓她按照話本安安靜靜去死?

做夢!

憑什麼死的是她?憑什麼負心之人可以幸福安穩,名利雙收?

自己偏偏要反著來!

“姑娘彆怕,王爺來了!”

宋果的聲音傳來,下一瞬,木門從外推開。

容昭先在門外咳嗽幾聲,才抬腳走進屋中,入眼便是一片血紅,驚得他臉色驟變。

“恩人?”容昭眉頭緊皺,邁步走到榻前,低聲問道,“怎會出這麼多血!”

宋果臉色蒼白,拿起一旁的濕帕子替她擦去指尖的血水,小聲道,“方才還好好的,我不過出去了一會兒,去拿午飯,回來就見姑娘暈過去了,血流不止。”

“請王爺…安……”

盛明月動了動指尖,似是想起身行禮。

“彆動。”容昭臉色不悅,開口止住她動作,“你傷成這般,還想起來做什麼?”

盛明月歇了心思,乖乖躺在床上不動,“奴婢有罪,身子不爭氣誤了王爺大事,王爺麵見客人,本不用過來,奴婢一條……”

“你是不是又要說自己賤命一條?”容昭摸清了她的想法,語氣淡淡,“我與你說過,你的命勻給了我一半,怎會下賤?”

盛明月張了張嘴,到底是沒再說什麼。

她本就是在賭。

賭小王爺仁善,會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待自己有幾分不同。

“本就沒見什麼重要的人,你無需愧疚。”容昭耐著性子解釋,話裡多了幾分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溫和,“這是見你第二日,你暈了三次,照這樣下去,身子如何能好?”

盛明月耷拉著眼皮,看不透她的情緒。

“王爺,蘇大夫來了。”

雲來的聲音響起,容昭走出屋子,朝外頭交代了幾句。

盛明月瞧著他清瘦的背影,思緒萬千。

那些看客說得沒錯,王爺果真是個頂好的人,誇他是天上的仙人也不為過。

這麼好的人,卻要被自己如此利用,她實在良心難安。

可如今的自己,除了救命之恩,還有什麼能倚仗的,恩情散去,自己又如何立足?

她不得不爭。

等到傷口被重新縫合,宋果長呼一口氣,忙著收拾殘局。

容昭坐在一側的美人榻上,一言不發的低頭看書,時不時還能聽見他的幾聲咳嗽。

盛明月唯一接觸過的外男就是容硯,如今冷不丁與小王爺共處一室,難免有些不自在。

盛明月靠在軟枕上,在偷瞟了容昭二十六次後,她總算是忍不住了,小聲詢問著,“王爺您……沒有彆的事可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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