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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錯的是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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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孔裡倒映著他的模樣,盛明月險些沒控製住自己的情緒,眼眶瞬間染上一抹紅,“太子請便。”

容硯怔住,眼底劃過一抹不可置信,“你……你竟連家人都不在意了?盛明月,你的心思未免太毒!”

盛明月自嘲一笑,輕聲問道,“倘若奴婢遵您的令,太子就會放過奴婢的家人嗎?”

容硯薄唇緊抿,眼底閃過一絲晦暗,“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盛明月垂下眼簾,不再看他。

她的結局,被那些黑字一筆帶過,聽不聽話,自己都沒有好果子吃,既如此,何必還要憂慮彆人?

還不如跟著靖安王,最起碼算條活路。

想到這,盛明月微微側過身子,想要離開,下一瞬,細腕被人大力攥住。

容硯的大掌漸漸收緊,眼底閃過威脅,“盛明月,彆挑戰我的耐心。”

隻要她乖乖聽話去死,自己說不定還能饒過她的父母兄弟。

“你若現在肯跟我走,我還可以去求父皇收回成命,將你妥善安置,若不肯從,便彆怪我不念往日情分!”

盛明月勾起唇角,生生被他這副無賴樣子給氣笑了,“奴婢福薄卑賤,配不得在太子身邊伺候,幸得王爺抬舉,奴婢不敢再奢望旁的。”

容硯紅了眼,後槽牙咬得吱吱作響,“就算你是為了氣我,另尋新主,也該擦亮眼睛好好找找,放著那麼多人不選,偏跟了個病秧子。”

容硯眉頭緊蹙,眼底除了怨懟和殺意,還有一絲旁人看不懂的情緒,“過了五年修行的苦日子,好不容易逃出來,又去給彆人捏肩捶腿,極儘諂媚,盛明月,你生來就是賤命!”

【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老娘心疼小炮灰!男主藥劑霸乾啥?】

【就事論事,小炮灰是為了他才過了五年的苦日子吧?】

【卸磨殺驢,過河拆橋,我看男主是小腦萎縮了!】

【我們男主肩負重任,所有人都該是他的墊腳石,成功路上那麼艱難,怎麼能為了個炮灰而感情用事?】

【上麵的,希望你談戀愛時也能遇見男主這樣的。】

盛明月麵上平淡,挑起雙眸,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瞧。

她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落到如今這個境地。

年年冬天,她要洗衣劈柴,雙手常被凍得青紫,凍瘡總是複發,少年會將她的手塞進懷裡,一臉心疼。

苦修五年,她經常餓肚子,能討來的吃食幾乎全進了容硯腹中,她餓暈那天,嚇壞了容硯,少年哭著哀求她不要離開自己。

以身為小王爺擋刀,也不過是想求貴人賞頓好飯,隻因容硯總是抱怨修行艱苦,沾不到葷腥。

她重傷昏迷前,容硯指天發誓,願負天下也絕不負自己。

難道……五年的情愛都是假的?

盛明月眨了眨酸澀的眼,輕聲道,“倘若從前知曉太子是這等品行,就算是拿刀架在奴婢頸前,奴婢也絕不會隨太子上佛山。”

佛山二字從她口中吐出,容硯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眼神冷得駭人,“你是不是也覺得……沒了你,我就一定會死在佛山?”

盛明月緩緩抬眸,對上那雙曾溫柔注視過自己的雙眼,“我沒做錯任何事,錯的是你。”

容硯愣住,身子僵在原地。

“恩人。”

身後傳來男人的聲音,盛明月趁機掙脫開他的束縛,轉身走向馬車。

胸前的刀傷疼得厲害,心也跟著痛,盛明月拚命壓製自己的情緒,腳下步子平穩,再沒回頭。

容昭垂眼瞧她向自己走來,直到盛明月在身邊站定,借著她的手上了馬車。

轉身之際,容昭朝著容硯的方向斜覷一眼,旋即入了車內。

盛明月踩著馬凳,跟在主子身後,彎腰進了車廂。

車輪緩緩轉動,獨留容硯一人站在原地,望著離去的馬車,垂在身側的手緊攥成拳。

“盛明月……”

“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馬車駛出宮門,車內安靜極了,盛明月不敢出聲,隻好埋頭瞧著自己的膝蓋。

【是女主!女主終於出場了!】

【啊啊啊啊是我們笙笙小天使!】

【雲笙笙實在是太漂亮了,天塌了都有她的臉頂著!】

【剛才替炮灰說話的那些人怎麼不出來叫了?瞧瞧,這才是能配上男主的人!】

盛明月的注意力被空中漂浮著的條條黑字吸引,側眸望去,恰巧風吹過車簾,叫她與車外的姑娘對上了視線。

女子銀紅裹身,烏發雪膚,明眸皓齒,顧盼流波,的確是世間難尋的美人。

這張臉,盛明月太過熟悉。

左丞相的嫡女雲笙笙,那個常去佛心寺祈福拜佛,施粥助人的第一貴女。

雲笙笙在寺院裡頻繁出現,盛明月原以為這位千金小姐是誠心禮佛,如今想來,心裡怕是隻裝著少年郎,抵不住相思,夜夜都要相見。

車子快速駛過,盛明月那張俏麗的小臉從眼前一閃而過,雲笙笙驀地皺起眉頭,轉身望去。

“小姐,您怎麼了?”

耳旁傳來婢女的關切聲,雲笙笙眉頭緊鎖,低聲道,“沒什麼,許是我看錯了。”

雲笙笙一直都清楚太子身邊有個跟了他五年的小丫鬟,相互扶持,情分勝於旁人。

自己眼裡揉不得沙子,太子分明應許了要除掉她,方才過去的……應當是自己眼花了。

“恩人在看什麼?”

容昭的話讓盛明月回過神,她瞬間坐的端正,小聲道,“王爺喚奴婢名字就是,一口一個恩人抬舉著,奴婢賤命一條,實在不敢當。”

容昭半倚在軟墊上,饒有興趣地睨著她,淡淡開口,“你舍身為我擋刀,自然配得上一聲恩人,刀傷靠近心口,你算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將命分給了我半條,如此,誰敢說你命賤?”

一口氣說了好幾句話,容昭再也忍不住,偏過身子咳嗽起來。

“王爺……”盛明月心中一緊,剛要伸手去扶,卻被他揮揮手攔住。

“不打緊,這是慣有的事。”容昭清了清嗓子,眼角有些泛紅,沉聲道,“雲來,順路去清風醫館抓些藥來。”

“是。”

主仆三人在醫館耽擱了會兒,才坐車回了王府。

車子才剛停穩,雲來放下馬凳,盛明月先下了車,本想回身去扶主子,卻被突然衝出來的婦人一巴掌扇倒在地。

“賤蹄子,你怎麼不去死!”

盛明月慘叫一聲,傷口再度出血,殷紅了領口,臉上火辣辣的疼,趴在地上,一時無力再起。

“住手!”雲來大驚失色,揚聲吼道,“放肆!這兒是什麼地界,豈能容你撒潑?”

婦人衣著簡樸,打著補丁的衣裳洗到發白,聞言冷笑一聲,雙手叉腰罵道,“我打她怎麼了?我打的就是她!我是這賤女子的老娘,她是我生的,老娘憑什麼打不得!”

盛明月痛到不能呼吸,聽到熟悉的聲音,恍惚抬頭,瞧見的便是一臉猙獰的親娘。

見她有反應,劉翠喜更是怒從心起,彎腰揪住她的領口,拚命搖晃,“你怎麼沒死在佛山?早知今日,在你出生時我就該掐死你,免得留你長大,費糧費水,如今還要害你弟弟被抓走,生死不明!”

“你弟弟才十歲呀,怎麼被抓走的不是你!”

盛明月一張小臉白得厲害,卻死死咬著牙關,雙眸血絲遍布,緊盯著劉翠喜,分毫不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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