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氣十足的房間裡,紀宇看著落地窗外飄下的雪花。
周汛去泡茶了,他還在消化談話中的信息。
演藝市場亂象的背後是血淋淋的吃人現象。
明星不是人,就是一顆顆搖錢樹。
說是搖錢樹都不準確,在那些人眼裡就是一個個待宰的羔羊。
公平是不可能的,尊重更不要想。
在周汛的述說裡,很多演藝中介就是黑中介,不合規不合法。
很多小明星就是出去走穴就奔著灰色收入去的。
努力往娛樂圈擠擁有一點點名氣後就開始賺快錢。
當然也有人是被逼的,不然怎麼叫灰色地帶呢。
紀宇人都麻了,原來他以為娛樂圈是染缸說的是圈內的潛規則。
現在才知道,潛規則那都算是良善了!
沒多一會周汛重新泡了一壺茶回來。
“還在想呢?是不是有人找你了?”
她放下茶壺,笑著說道:“你也不要太擔心,找一家大公司合作會減少很多麻煩。”
紀宇搖頭說道:“目前還沒公司找我,我回內地的消息很多人還不知道。”
周汛看他一眼,想了一下說道:“你大部分時間都在國外活動,國內這邊其實可以放一放,你也不缺錢嘛。”
“關鍵是有人想通過我賺錢啊。”
紀宇伸手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挑眉道:“葬天找我收保護費肯定沒那麼簡單,我當時想簡單了。最近香江那邊還有人找我洗”
周汛看他搓手指大動作眉頭一擰,好奇問道:“真有人找你?帶哥?葬天就是跟他混的,我聽說他的場子最近被掃了很多次。”
說完她意味深長地看紀宇一眼,場子被掃也是因為紀宇的緣故。
紀宇翹起二郎腿說道:“所以咯,我讓他損失那麼多錢,怎麼可能不找我呢,哪怕不要錢也要麵子的啊。”
“可我看你好像不是很害怕的樣子。”周汛表情稍微嚴肅一些認真道:“我知道你能打,但是不要犯傻,真出事就完了。”
“多謝關心,我沒那麼衝動。”紀宇笑了一聲,不再聊這個話題。
沒什麼好說的,等春節結束直接乾!
把危險扼殺在搖籃之中!
紀宇以前活的還是太小心,光想著遵紀守法,誰能想到彆人不遵紀守法啊!
在見不得光的灰色地帶,以暴製暴才是最有效的辦法。
要麼就投靠一個大哥,讓大哥罩著你。
可是大哥就不黑了?或許大哥要的更多。
紀宇喝著茶,心裡琢磨著到底應該怎麼做。
前兩天不應該那麼輕易放過那幾個小混混的。
應該問出來背後老大的情況。
紀宇琢磨著對方要是想對自己動手,大概率不會直接找上門,應該會騙自己出去商演。
畢竟他是d1的賽車冠軍,身手還那麼好,一般情況下可抓不住他。
那就等有人找他商演再說。
周汛看著發呆的紀宇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過氣氛這麼沉默下去可不好。
她給紀宇的杯子裡加了些茶,八卦道:“我聽陳昆說,你在和小冉談戀愛?”
紀宇回過神,道聲謝後才說道:“嗯,我沒出名的時候就和她在一起了。”
周汛來了興趣,打趣道:“糟糠之妻不下堂啊,沒看出來。”
“怎麼?以為我是陳世美啊。”紀宇好笑搖頭,他雖然花心,但是不拋棄。
周汛看他開起玩笑,就順著這個話題聊了下去。
男女之情永遠是人類必談話題之一。
周汛和紀宇其實挺像,都愛玩也花心,不說見一個愛一個,反正身邊的伴侶是經常換。
喜歡一陣子就換一個人。
如果周汛是男人,肯定是一個超級海王。
兩人聊了很久,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是性格相投也不缺話題。
聊著聊著都已經快要天亮。
紀宇看一眼時間連忙站起來說道:“和你聊的太開心都忘記回家了,我家裡還有事,先走了,下次有機會再聊。”
“好,我送你。”周汛笑著站起身送他離開。
紀宇出去後,她捧著一杯茶站在陽台上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這一次算是和紀宇深入了解,的確是她喜歡的那一款,就是有點裝。
不過男人都一樣,花心的裝深情,老實的裝花心。
周汛喝完杯裡的最後一口茶,伸一個懶腰覺得自己也挺裝的。
明明不愛喝茶,還非要陪著紀宇喝了一晚上。
現在都睡不著了。
下一次見麵就喝酒吧,喝茶挺沒勁的。
往家趕的紀宇也覺得喝茶挺沒勁的,但是第一次去人家做客總不好提太多要求。
到家樓下的時候,他抬頭看一眼,發現家裡還亮著燈。
張顏不會一晚上沒睡等他回家吧?
罪過罪過,紀宇急匆匆下車上樓。
他小心翼翼推開門,發現客廳很安靜沒有張顏的身影這才鬆一口氣。
看來隻是留燈,沒有一直等他。
心裡的罪惡感減少一些後,他躡手躡腳的去洗漱偷偷回到臥室。
張顏正在熟睡沒有聽見紀宇回來的動靜。
紀宇輕輕上床看著她熟睡的側臉上去親了一口後才躺下閉上眼睛補覺。
在他睡著後,張顏睜開眼睛小巧可愛的鼻子嗅了嗅後翻身抱住他繼續睡了。
等紀宇再次醒來後都已經中午,張顏已經做好飯菜等他。
兩個人一起吃完飯後決定在家膩歪一天。
張顏隻請假三天,今天是最後一天,當然要過二人世界。
紀宇也想歇一歇換換腦子,這兩天糟心事太多。
在家裡好好放空一下,回頭好好解決那些事情。
至於放空,方式就有很多種了。
彈夾裡的子彈打完就好了。
客廳裡開幾槍,衛生間裡開幾槍,臥室裡再開幾槍。
紀宇開槍很過癮,隻是苦了張顏,變著花樣的被當成靶子。
各種高難度捆綁動作都被用上,簡直就是虐待俘虜!
張顏一開始是興奮的,中間是幸福的,最後是求饒的。
不過當天晚上兩人都睡了一個好覺。
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都感覺神清氣爽。
張顏迎著清晨的陽光揉了揉脖子,扭頭看向還在睡覺的紀宇,想著不叫醒他自己回懷柔影視基地。
不過她還沒下床呢就被紀宇攔腰抱住。
“乾嘛,想自己偷偷跑啊。”紀宇有些膩歪地說道。
張顏笑著揉揉他的頭發說道:“想讓你多睡一會嘛。”
“怕我腿軟啊,信不信現在還能”
“信信信,你就放過我吧,真不行了,還要去劇組呢。”
紀宇隻是逗逗她,在她身上膩歪一會就起來了。
“吃完早飯我送你去。”
“你今天沒事啊?”
“沒啊,春晚聯排結束,後麵不去彩排了。”
“真噠,開心~”
張顏笑的像個孩子,紀宇的一點點付出她都會覺得好幸福。
這是一個好女人,紀宇是真的喜歡她。
一直到把張顏送到懷柔影視基地的時候,他還有些舍不得呢。
不過送走張顏,紀宇心裡的顧慮也少了很多,接下來要做大事了!
昨天他就接到公司那邊的電話,說有人開高價請他去商演。
地點就在京城,活動地點是一家夜總會。
想想都會覺得奇怪,什麼夜總會做活動能舍得花幾十萬請他!
如果是開業還勉強能夠理解,可偏偏不是開業這樣需要宣傳的活動。
紀宇心裡明白這就是葬天背後老大的手筆。
真要去了,後果是什麼就不好說了。
他開車回到家裡後,拿出公司那邊給的資料看起來。
想要避免衝突最好的辦法是不去。
可這次可以不去,但是危險還是一直都在,紀宇和他之間的仇不僅僅是商演背後的利益。
演藝市場的亂象,紀宇有辦法避免,但是一個陰狠手辣的社會大哥一直盯著自己肯定不行。
總不能一直像防賊一樣防著吧。
更不可能以後都不參加商業活動,誰能保證那些商業活動背後是誰授意的?
人家真想釣他出去,有的是方法,躲不掉的。
與其躲起來,不如搶先出手!
先解決掉這個大麻煩,在考慮後麵那些灰產糾纏的問題。
紀宇看完資料後就提著化妝小包走進衛生間。
大街上,一個三十多歲穿著破舊軍大衣的男人站在公交站台上。
他看一眼公交站的路線,然後往路邊的攝像頭下邁出半步。
很快一輛公交車就開了過來,男人上車的時候,周圍的人還下意識的讓了一下。
因為這個男人的腿腳不好,走路有點跛腳。
京城人雖然傲了些,但是骨子裡還是很善良的。
當然,前提是千萬彆暴露口音,不然總會遇到壞心眼的人。
不過跛腳男人似乎像是故意的一樣,主動暴露自己的四川口音。
他拉著司機詢問這趟車是不是到新街口。
半個小時後,男人下車找了家小超市買煙。
男人因為買不到愛抽的煙吐槽老板的店太小,順便吐槽大前門難抽。
在老板嫌棄的眼神下,男人走向馬路對麵的一家夜總會,在門口轉了幾圈後消失在人群中。
時間一點點過去,夜幕很快降臨。
新街口上各色的霓虹燈也亮了起來,路上的年輕人也逐漸變多。
夜總會超大的招牌也砰的一下打開,紅藍相間的霓虹燈不停閃爍。
男人蹲在一個花邊上抽著煙盯著夜總會門口。
好幾個路過的年輕人還多看他幾眼,覺得他抽煙的樣子好奇怪。
很快,一輛黑色的奔馳停在夜總會門口。
站在門口的馬仔都立正站好叫了一聲帶哥。
男人眉頭一挑,不太確定那些人叫的是帶哥還是大哥。
他用手指撚滅手裡的煙頭,站起身跟著一起走進夜總會。
花壇邊上留下一堆奇怪煙頭,過濾嘴全部被拆,放進嘴裡的那部分都燒成灰了。
如果有人想查dna都查不到,指紋就更彆想了,早就塗滿膠水。
夜總會一樓的舞廳中,一群年輕人在彩燈和音樂下扭動身體。
亢奮、浮躁、年輕但是氣氛很自由。
男人看一眼其中一個長發漂亮妹,京城大颯蜜,長得很漂亮。
不過他也隻是看一眼,然後就悄悄跟上帶哥那群人。
一行人直接上二樓的包間了,門口還站著兩個人守門。
男人站在走廊的鏡頭吸吸鼻子,從口袋裡掏出煙拆掉過濾嘴反向抽煙。
過濾嘴被他故意丟在顯眼但是又不用清掃的地方。
男人抽著煙朝著那個包間走過去。
門口的兩個馬仔看一眼就收回目光。
一個跛腳的農村人而已。
咦好像有哪裡不太對。
就在兩個馬仔沒想明白的時候,男人已經走到他們麵前把燃儘的煙在指尖碾成煙灰。
兩個馬仔看他一眼剛想開口攆人,就看到麵前這個跛腳的男人後背弓起又快速彈起,隨之而動的還有兩條手臂。
電光火石之間,兩個馬仔隻感覺自己的脖子被狠狠擊中一拳,下一秒就直接癱軟在地昏了過去。
跛腳男人抖抖手臂推開包間門走了進去。
包金的大門上被不小心留下幾個沾滿煙灰的手指印。
跛腳男人走進去後反手關上門。
包間裡坐著十多個人,五個男人還有六個女人。
他們都扭頭看向這個其貌不揚的男人。
坐在中間翹著二郎腿的帶哥忽然感覺眉心隱隱針刺的感覺。
跛腳男人看一眼包間裡的屏幕,上麵播放的v正是朋友。
帶哥皺眉看著坡腳男人,剛想開口的時候就看見那個男人把手伸進懷裡。
混跡江湖多年的經驗瞬間讓他從沙發上彈起。
周圍的小弟也瞬間緊張起來。
跛腳男人沒有什麼反應,從懷裡掏出來的隻是一包皺巴巴的香煙。
他熟練的拆掉過濾嘴點上,看向帶哥問道:“你就是帶哥吧?”
包間裡的人看清楚是煙後才鬆了一口氣,隻是奇怪這個人抽煙的方式為何如此奇怪。
一群人中隻有帶哥感覺不對勁,心裡莫名發慌。
不過還是強作鎮定的說道:“這位朋友,你是誰?我門口的兩個兄弟呢?”
跛腳男人叼著煙沒有回答,猩紅的煙頭燃燒的很快,一支煙隻用了短短幾秒就吸的差不多燃儘。
帶哥的一個小弟見狀叫囂著走過來。
嘭!
一瓶啤酒砸在小弟的頭上,包間裡立馬響起女人的尖叫聲和男人們的怒罵聲。
電視屏幕裡的v還在繼續播放,葬天正在激情的唱著朋友。
包間裡痛苦的哀嚎和酒瓶碎裂的聲音不斷響起。
最後隻有煙灰缸沉悶的敲擊聲和一個男人無力的呻吟。
嘭!
嘭!
嘭!
每一次沉悶的敲擊都會帶點猩紅,直到最後呻吟聲徹底消失,被染紅的煙灰缸才滾落在地上。
“放鬆,頭暈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