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說出48號決策的同時，外麵的門已經被鎖死了，而且通過她特地率先說出決策名稱的行為來看，顯然她是有些擔心馬恩在知曉情況後想要阻止。
畢竟這個決策似乎會將他們和克隆人共同殺死在這裡。
馬恩可能會將自己的生命置於公司之上。
但這就是他疑惑的地方。
也就是說眼前這位真正的公司高層，將公司的利益放在了她的生命之上，甚至願意付出自己死亡的代價去消滅這些叛亂的克隆人。
而且馬恩很清楚，這不是因為她有什麼活命的辦法。
她是真的下定決心赴死了。
他可以“感覺”到。
並非通過神情，而是他直接感覺到了李芬的想法。
雖然還沒有徹底摧毀她的防線，但此刻的他再怎麼說都是在對方的心靈內，而作為南聯邦的心靈之主月神，他也以及能隱隱摸到她心智的邊緣了。
馬恩可以用心靈感官確定這點。
但這就是他不解的地方了。
要是說前救世聯盟的成員為了心中的理想自我犧牲，馬恩是很可以理解的，教會的人類成員因信仰有某種覺悟也能理解，惡魔因為複仇而自我犧牲，那同樣在馬恩的認識範圍內。
就算是聯邦有成員具備這種覺悟，也不是什麼不合理的事情。
但李芬可是東聯邦製藥公司的高層人員。
在他的理解裡，就算有東聯邦公司不是那麼貪婪，也不是製藥公司，不管是根據唐雪鸞的說辭，還是他得到的情報，這個公司在同行裡也算糟糕的了。
為了利潤，他們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人體實驗都是輕的。
而且馬恩可以感覺到她並沒有接受過心智改造，也就是此刻她的行為是完全在心智正常的情況下做出的，這些都是她自己的決定。
難道他們能有什麼“高尚”的理想？
如果要說所謂的理想，可能就是所謂的終極壟斷了。
但不管怎麼樣馬恩都很難想象終極壟斷到底是什麼，能夠讓李芬這樣顯然道德底線見底的家夥為此付出生命。
起碼在他的理解裡那應該是某種對他們有巨大利益的東西。
而這種利益也不該是死亡以後能夠享用的。
不過這個問理的答案也不重要。
他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了。
在他思考的同時，周圍的環境也如同李芬的期待那樣開始產生了某些相當微妙的變化，牆壁上開始流動著出了某種淡黃色光芒。
而當其流出牆壁的瞬間，就瞬間填滿了整棟建築。
李芬不解地低了低頭：
“我怎麼還沒死？”
“所以你為了解決叛亂的問題。”馬恩問道，“連生命都可以放棄。”
她猛地抬頭，眼神驚疑地喊道：
“啟動殲滅程序，對準我麵前的物體！”
然而電腦沒有任何反應。
“彆擔心，我不是你的敵人。”馬恩溫和地解釋道，“我不是那些正試圖奪取公司的克隆人，你也沒有真的成功逃出去。”
李芬邊後退邊警惕地看著馬恩：
“你對電腦做了什麼？”
見到她的心靈還有些緊張和抗拒，馬恩走到了電腦麵前，接著拿出了把刀。
然後他就當著李芬的麵，用刀切開了電腦，並且將切出來的小塊用刀橫著端起來並展示給李芬。
不論是小塊的切麵，還是電腦的切麵裡麵都是留著藍莓醬的蛋糕。
“彆緊張，你不在現實裡。”馬恩拿出盤子裝好蛋糕遞給她，“這裡是你的精神世界，你此刻的身體還被困在走廊中沒法動彈，那叫什麼來著……
“烏龜4型，你的記憶裡應該是這麼稱呼它的。”
李芬連忙抬手捂住自己的腦袋：
“你對我的記憶做了什麼？”
馬恩重複道：
“沒事，彆緊張，我沒有深入你的內心深處，還記得吧，烏龜4型有著相當強大的反心靈防禦，雖然它估計也撐不了多久……”
當馬恩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們周圍的牆壁也開始變得透明。
接著，牆壁原來的位置浮現了此刻外界的景象，而他們看起來就好像是待在李芬身體內部的心臟位置裡麵。
宛如巨人的銀粉女子正在麵前等待著，還有許多不同體型的半透明蜘蛛趴在她身體的表麵試圖入侵其中，還有無數蛛絲已經將她纏繞起來了。
“你不用擔心我對你做什麼。”馬恩接著說道，“在我動手前這些噬魂蛛就會率先吃掉你的心靈，除非我冒著暴露自己存在的風險阻攔它們。
“但我不會那麼做，所以你的時間也不多了。”
看著那位銀粉女子，李芬露出了憎惡的神色：
“d17。”
在她露出憎惡神色的同時，馬恩也可以感覺到她內心中的波動，而且可以察覺到她的情緒很複雜，她的憎惡似乎是帶著某種被褻瀆和冒犯的感覺。
這家夥褻瀆了什麼？生命嗎？
“她是什麼東西？”馬恩溫和地問道。
李芬遲疑了幾秒，幾乎就要開口回答了。
馬恩剛剛的話語已經瓦解了許多她幾乎本能的防備。
但最終她卻還是說道：
“既然你不打算阻止它們殺死我，我又有什麼理由將其告訴你呢？”
有意思。
馬恩特地提到這些蜘蛛將會在未來殺死她，是為了通過用死亡的威脅來攻破她的心靈防線，但當她的意識到達屈服邊緣的時候卻忽然扳回了控製。
就好像剛剛觸發了某種防衛機製。
雖然在這個過程裡馬恩可以感覺到她想起了很多曾經受過的反心靈訓練，而且烏龜狀態也爆發出了強烈的反心靈力量。
但這些都是結果，而不是原因。
有什麼馬恩無法觸及的東西，在剛剛讓她重新恢複了理智。
見此，馬恩沒有接著讓她放棄抵抗，而是溫和地問道：
“你不是即使付出死亡的代價都想解決他們嗎？如果你幫助我，或許我也可以幫助你解決這些叛亂的克隆人，甚至我可以救你的命。
“我的確沒法在它們入侵前，不暴露地瓦解你的心靈。
“但我沒說自己沒法在他們入侵前隱蔽地救走你。
“隻要你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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