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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辛皺起眉頭,道:“陳公子,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陳浪道:“真不懂?”
芮辛藏在袖袍中的雙手猛地攥緊。
“確實不明白,還請陳公子明言。”
陳浪忽然一笑,道:“我胡亂說的,彆往心裡去。”
“沒啥事兒了,你走吧。”
芮辛緩緩的站起身來,拱了拱手後,轉身離去。
走到孤鴻樓外,芮辛看向四周,找到了一個乞丐,快步上前後,從一粒碎銀子放在了乞丐的破碗中。
乞丐大喜過望,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謝謝大爺。”
芮辛又從衣袖中取出一個大拇指大小的竹筒,放到乞丐碗裡,小聲叮囑了幾句。
乞丐道:“大爺放心,小的一定送到。”
芮辛回頭看了一眼孤鴻樓,發現陳浪正在二樓的窗戶邊盯著他,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覺越發的強烈,又給了乞丐一粒碎銀子,道:“快走。”
乞丐二話不說,爬起來就跑。
等到乞丐跑遠了後,芮辛再度抬頭看向二樓,發現陳浪已經不見了。
芮辛咬了咬牙,轉身往一旁的小巷子跑去。
也不知跑了多久,等到身後已經沒有人聲傳來,芮辛才停下喘口氣。
孤鴻樓中,陳浪對芮辛說的那番話,他自然是聽懂了的,他隻是不明白,陳浪究竟是怎麼看破的。
現在臨水縣他是待不下去了,必須得想辦法離開。
而找乞丐,也隻是為了加一層保險。
歇息片刻後,芮辛準備繼續逃跑,就在這時,前方傳來了腳步聲。
來不及多想,芮辛縱身一躍,想要扒牆頭離開。
說時遲那時快,一枚箭矢破空而來。
芮辛慘叫一聲,從牆頭跌落。
幾名護衛走上前來,為首的盯著芮辛笑,道:“芮掌櫃,跑什麼啊?”
此人名叫符賓,是徐夢茹身邊的護衛頭領。
芮辛站起來,拍拍褲腿上的灰塵,道:“符頭領,你這是什麼意思?”
符賓淡然道:“想帶芮掌櫃去個地方。”
芮辛道:“我能不去嗎?”
符賓身後的護衛,齊刷刷的舉起了手中的弓弩。
芮辛聳了聳肩,“看來我沒得選。”
符賓做了個請的手勢:“走吧。”
在護衛的“拱衛”下,芮辛被“請”上了一輛馬,一路往城外駛去。
一個時辰後,馬車才緩緩的停了下來。
芮辛下了馬車,看向四周。
他原本以為符賓會被自己帶到荒郊野外甚至於是亂葬崗這種地方,但眼下這個地方,其實還算熱鬨。
這裡名叫錦陽崗,有好幾家店鋪,附近漢人村落的百姓,以及更遠一些的遼國牧民,都會來這裡買東西,偶爾也會爆發些殺人越貨的事情。
因為距離臨水太遠,所以即便發生惡性事件,官差也幾乎不會過來。
芮辛心如死灰,符賓把自己帶到這種地方來,想要乾什麼,不言而喻。
被符賓推入一間小院中,芮辛歎了口氣,轉身麵對他,道:“能給個痛快嗎?”
符賓淡然道:“芮掌櫃,彆急。”
“先坐吧。”
鈍刀子割肉最為痛苦,明知道對方會要自己的命,可自己卻無力反擊,芮辛坐在一個小馬紮上,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這一等,就直接等到了午夜時分。
芮辛的心情,也從最開始的惶恐不安,變為了麻木不仁。
“符頭領,我能問你點事兒麼?”
“芮掌櫃想問什麼?”
“閔家……是不是服軟了?”
“我隻是一個護衛,也不是掌櫃,這種事情,不會知道的。”
“我就是想不明白,閔家怎麼會服軟,我就想在死之前搞明白這件事兒,這樣就算是死了,也能瞑目。”
符賓遞給芮辛一隻燒雞腿,道:“彆想那麼多,吃點東西吧。”
芮辛苦笑一聲,拿過燒雞腿,道:“斷頭飯?”
符賓道:“彆這麼想。”
芮辛看著手中油汪汪的雞腿,歎了口氣,道:“符頭領,你知道嗎?我從十五歲開始,就在徐氏布行乾活,那時候的徐夢茹,還隻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
“後來我看著徐夢茹,慢慢的成長起來。雖然我並不是布行中教她本事最多的人,但徐夢茹能成長起來,我少說也有四五成的功勞吧。”
“可現在,這些功勞,都不作數了。”
符賓灌了口酒,道:“芮掌櫃,你也知道我跟在徐小姐身邊的時間不長,你們在南河縣的那些事兒,我更是一無所知。”
“你跟我抱怨,沒用。”
“不過話說回來,咱們都是下人,做下人的最忌諱就是居功自傲啊。”
芮辛搖了搖頭:“你說的不對……”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一個冰冷的聲音:“我覺得他說得對。”
過得片刻,一個穿著夜行衣,帶著黑色兜帽,身材有些單薄的女子走了進來。
雖然看不清兜帽下的臉,但這個身段芮辛太熟了。
不是徐夢茹還能是誰?
來人摘掉兜帽,果然是徐夢茹。
芮辛的喉結上下滾動,想說點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徐夢茹冷冷的看著他,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徐夢茹哪裡對不起你?”
芮辛緩緩的吐了口氣,道:“徐小姐,你這話什麼意思,我不懂。”
徐夢茹道:“陳公子麵前,你裝不懂,到了我麵前,還裝不懂。”
“給你機會你都不中用啊。”
芮辛道:“我真的……”
徐夢茹嗬斥道:“你跟閔家走得那麼近,難道他們就沒跟你說過,陳公子有塊牌子嗎?”
芮辛道:“什麼牌子?”
“詔獄司。”徐夢茹道。
芮辛臉色驟變:“這就是他可以隨意進出葉維大人府邸的原因?”
徐夢茹道:“也是他能查出你做的那些齷蹉事情的原因。”
事已至此,芮辛也知道狡辯無用,但他還是想搞明白,自己究竟輸在了什麼地方。
徐夢茹道:“方子出了問題。”
芮辛皺眉道:“不可能,那個方子,我們研究了好幾年,怎麼可能有問題。”
徐夢茹道:“但方子確實出了問題。說來也是運氣,你偷走方子送給閔家後,為了避嫌故意去了外地,方子出問題的時候,你不在臨水,等到陳公子接手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封鎖方子褪色的消息。”
“你從外地回來,自然不知道方子出了問題。”
許久的沉默後,芮辛仰天大笑。
“天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