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天下何人不識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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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浪微微一笑:“不敢當,都是些虛名而已。”

“敢問閣下是?”

賴寒道:“你很快就會記住我的名字的。”

說完,轉身就走。

陳浪暗自切了一聲,心道:裝你馬勒戈壁。

青橙尷尬的腳趾摳地,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看到青橙這幅模樣,陳浪也起了那麼一絲絲憐香惜玉的心思,正想著幫謝清歡解釋一二,周圍又響起了一陣驚呼聲。

剛走到樓梯口的賴寒等人,也因為這一聲驚呼而停下了腳步,齊刷刷的看向了大堂中央的舞台。

又一個身著旗袍的女子出現在了台上,她的身材與謝清歡差不多,前凸後翹,曲線玲瓏。

但謝清歡是蒙著麵,這位姑娘卻大大方方的以真麵目示人。

謝清歡表演的是琴技,這位姑娘登台後表演的是舞蹈。

伴隨著舞姿,臀波乳浪從一個詞彙,變成了一副可以看見的風景。

同時這位姑娘的眼眸中,還有著如同大海一般廣袤的柔情蜜意。

燕飛樓的男恩客們,大部分都是沒啥錢的窮酸學生,去不起紅袖招才會來燕飛樓,一年之中能看到龐秋燕的機會,也就是花魁大賽,但也隻能遠觀,沒辦法近距離欣賞。

但現在不同了,龐秋燕就在他們眼前,臉上細微的表情,都清晰可見。

“是龐秋燕啊……”

“聽說她從紅袖招贖身了,原來是被燕飛樓挖了角……”

“唐媽媽還真是有些手段,竟然能從紅袖招挖人,還挖頭牌!”

二樓上,陳浪驚愕的長大了嘴巴,沒想到龐秋燕竟然也會跟謝清歡一樣登台表演。

你可是紅袖招的頭牌啊,跑到彆的青樓跳舞,給彆家創收,回去之後不怕被紅袖招的媽媽打死嗎?

眼下阻止她已然是來不及,陳浪拍了拍額頭,決定看完再說。

先來了個蒙麵女子大秀琴技、現在又是前紅袖招花魁、四大行首之一的龐秋燕大秀舞蹈,燕飛樓的氣氛,來到了一個此前從未到達過的高度。

至於燕飛樓的頭牌青橙,已經沒有人關注了。

不過青橙倒是挺感激龐秋燕的,因為她的出現,讓原本快要變成笑話的自己,一下子成了無人關注的對象,極大的緩解了青橙的尷尬。

一舞跳完,龐秋燕微笑著接受了一陣四周響起的掌聲,等到自己的呼吸平靜之後,龐秋燕跳下舞台,重走了一遍謝清歡走過的路。

來到陳浪跟前後,龐秋燕盈盈一禮,將酒杯遞給陳浪。

“不怕回去被媽媽罵?”

“我贖身了。”

“牛皮!”

“少廢話,快打賞。”

“為啥要這麼做?”

“為了生意啊,清歡姐惹來唐媽媽不高興,我得幫著收拾爛攤子。”

“辛苦了。”

“都賴你!”

“賴我?為什麼賴我,我什麼都沒做啊。”

“自己慢慢琢磨去,我不能逗留太久,趕緊給錢呐。”

“沒了。”

龐秋燕看著陳浪手中空空如也的錢袋,瞬間就要哭出來。

陳浪想了想,道:“反正都鬨成這樣了,我寫首詩送你怎麼樣?”

龐秋燕瞬間收回了哭泣的表情,道:“真的?”

“跟水調歌頭、滿江紅一個水平?”

“你可不能隨便寫一首糊弄我。”

陳浪道:“放心,我寫的詩,水平都有好幾層樓那麼高。”

龐秋燕咬牙道:“你要是敢隨便寫一首糊弄我,你就死定了。”

陳浪笑了笑,向龜公要來筆墨,提筆略作沉思後,寫下了柳三變的經典名篇。

寫完後交給龜奴,後者用最大的聲音說道:“陳公子贈詩一首。”

“【蝶戀花·佇倚危樓風細細】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

草色煙光殘照裡。無言誰會憑闌意。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聽完這首詞,龐秋燕又快要哭了。

但這次不是生氣的哭,而是感動的想哭。

相比於二百兩的打賞,這首詞更符合龐秋燕的心意。

而聽到這首詞的謝清歡,臉色也是微微一變。

其實這也是她想要的。

至於想要跟陳浪切磋文采的江斌,在聽到這首詞後,整個人肉眼可見的萎靡了下去,同時還有幾分慶幸。

幸虧之前青橙表演的時候,陳浪沒有寫詩。

否則今晚就是自己身敗名裂之夜。

龐秋燕從龜奴手中接過那張寫著蝶戀花的紙箋,衝著陳浪揮了揮手:“謝啦,大才子。”

陳浪笑道:“喜歡就好。”

龐秋燕歡天喜地的離去。

陳浪回到朱山跟前,道:“朱兄,時辰不早了,我該回家了。”

“明日清晨,我去城門口送你。”

朱山拱手道:“雖然這句話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但聽完這首蝶戀花後,我還是想說。”

“陳公子大才,朱某佩服之至。”

陳浪道:“朱兄客氣,明天見。”

朱山道:“陳公子,你可是答應過,要送我一首臨彆詩的哦。”

陳浪道:“記著呢。”

“我就先告辭了。”

……

當宵禁的梆子響了三聲之後,臨水縣的街道上就再也看不到半個人影。

凝重的夜色,仿佛一塊濕噠噠的黑布,扣住了整座縣城。

隨著時間的流逝,黑布中的水汽逐漸蒸發,變成了一團又一團濃鬱的白霧。

七月的清晨,總是會出現這樣的景象。

待到黎明將至的時候,一小簇一小簇淡黃色的光芒,出現在了濃鬱的白霧之中,讓這座慘白的城市,多了幾分人間的溫情。

噠噠……噠噠……

清脆的馬蹄聲,攪碎了清晨的寂靜。

一輛馬車,沿著濕漉漉的青石板路,向著東城門駛去。

到了城門口,車夫發現這裡戒備森嚴,除了守城的士兵外,還有五個衙門的捕快。

捕快舉起手,示意馬車停下,接受檢查。

朱山撩起車簾,跳下馬車,向捕快出示了牙牌。

“原來是朱公子,失禮了。”捕快將牙牌還給朱山,拱手致歉。

朱山微微皺眉,道:“災情這麼嚴重了嗎?”

捕快點了點頭:“朱公子,你出城之後切莫逗留,沿著官道快速走,途中看到任何災民,都不要施以援手,因為你救了一個,可能就走不掉了。”

朱山道:“我明白的,但還是謝謝你告知。”

捕快轉身,正要讓同僚開城門,朱山道:“稍等,我還要等個人。”

“誰啊?”捕快問道。

朱山還未開口,身後就傳來了馬蹄聲。

回頭,就看到陳浪騎著馬飛奔而來。

朱山微笑道:“我等的人來了。”

陳浪飛身下馬,快步走到朱山跟前,“還好,來得及。”

朱山拱手道:“陳公子,此一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見。”

“你多保重。”

陳浪拉著朱山的手,笑言:“說好要送你一首詩的,聽著。”

“千裡黃雲白日曛,北風吹雁雪紛紛。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朱兄,這首詩還有下半首,等到他日你我重逢,我再說與你聽。”

朱山朗聲大笑道:“有此佳作相陪,朱某的官場生涯,就不會孤單了。”

旋即跳上馬車,用力揮手:“陳公子保重,朱山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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