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房間,周晚黎才看出,自己是在一處院子裡。
見周晚黎有些不解,厲北辰解釋道。
“這裡是我爺爺其中一個住處,隱蔽,知道的人很少。
你失蹤以後,我立刻派人去找,最後想到了這裡,還好你沒什麼事。”
厲北辰心裡歉疚,明明是想用婚姻 給周晚黎幸福,但自從他們結婚之後,周晚黎似乎並沒有過過什麼舒心的日子。
周晚黎倒是沒覺得什麼。
當初她嫁給厲北辰,不就是想要替他解決厲家的事情嗎!
何況,厲北辰對她很好!
或許,以後他們會成為很幸福的一對……
不過,還是要先解決眼前的麻煩。
“警局哪裡怎麼說?我已經見過白景瀾,和他達成合作,他答應會勸白曉洛放棄訴訟。”
說著,周晚黎看了眼時間,“現在,他應該已經替他妹妹發布聲明了。”
厲北辰看了眼周晚黎,即便不在燈下,他都能看出她臉上的憔悴。
他將人擁進懷裡,在她的額上落下一吻。
“老婆……”
他從沒這樣繾綣纏綿的喚她,周晚黎一時愣住了。
她回抱住厲北辰,側身貼在他胸前。
“怎麼了?”
厲北辰沒有說話,隻是懷抱緊了緊,不舍得鬆手。
“沒什麼,就是覺得,和我結婚,委屈你了。”
周晚黎笑著說。
“我當初答應嫁給你,不就是想要幫你嗎?再說,當初在海城,你也幫了我很多。”
厲北辰聽到這話,一顆心猛地一沉。
他慢慢鬆開懷抱,和周晚黎拉開距離。
他看著麵前的女人,不舍又憐愛的抬起手,將她散落的發絲彆在耳後。
他看著她那張精致的臉,望著那雙眸子,似乎想要通過那雙眼睛,看清她的心。
他輕聲說道。
“嫁給我,隻是為了幫我嗎?”
周晚黎不解,當初結婚,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當初悠悠跟我說,你因為退婚的事情,被你爺爺逼迫,在厲氏幾乎沒有立錐之地。
這件事多少和我有點關係,既然結婚就能解決,當然是最小的成本。
隻不過,我也沒有想到,婚後還會有這麼多的事情。
不過,既然我已經決定要幫你,即便麻煩,我也會幫到底。”
天色昏暗,周晚黎說這些“肺腑之言”,沒有注意到,厲北辰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周晚黎說完,厲北辰扯出一抹苦笑。
“‘厲太太’還真是敬職敬業!”
他說完這話,隻覺得嘴裡苦,心裡更苦。
周晚黎自然聽出這話裡的諷刺之意。
她心裡也來了火氣。
她今天發著燒,一粒米都沒吃,為了他的事情忙到現在,還被他爺爺抓來,在那個破屋子裡被困了那麼久!
他憑什麼這麼陰陽怪氣的!
昨晚也是!
忍一步風平浪靜,退一步越想越氣!
忍不了!
周晚黎使勁將男人猛地推開。
“厲北辰,你陰陽怪氣誰呢!我欠你的?我累了一天,為你東奔西走,你就這麼對我!”
厲北辰向後踉蹌了一步,才穩住身子。
他並沒有上前哄她,隻是看了一眼周晚黎,最後轉身離開,隻丟下一句話。
“以後厲家的事情,與你無關!”
看著厲北辰離開的背影,周晚黎隻覺得氣血翻湧,想將那個男人拉過來,狠狠揍一頓。
她也沒慣著厲北辰,當晚就定了機票,回了香港。
至於京都的事情,她不聞不問,就連那些新聞,她也通通不看。
su看出她心情不好,試著問了幾句,周晚黎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最後兩人一致得出一個結論:
厲北辰有病!
有大病!
就不能慣著他!
周晚黎不知道的是,她乘飛機回香港那天,厲北辰也在機場。
他站在人海中,看著他心愛的女人,遠離他的世界。
那天,冬日暖陽,厲北辰的心卻是一片潮濕。
他看著頭頂飛過的飛機,在心裡默念:
晚黎,我的愛人!既然不愛我,就不要為我陷入泥淖!
我愛你,所以,我放手,給你自由!
從那以後,厲北辰在京都沒日沒夜的工作,厲老爺子卻沒了消息。
就連厲家其他人都不知道厲老爺子的下落。
所有人來問,厲北辰都隻說老爺子病了,要靜養,不許任何人來打擾。
厲文瀚倒是來鬨過,不過,厲北辰有的是手段,讓他自顧不暇。
這天,厲北辰結束一個應酬,已經是深夜了。
從酒店出來,路上已經落了一層白。
又下雪了……
他不由得想起初雪那日,他和晚黎放下工作,在漫天雪地中漫步。
他朝若是共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以後,怕是再也沒有那樣的機會了。
在外麵等著的司機見厲北辰出來,立刻將煙踩滅,上前問道。
“厲總,回彆墅嗎?”
厲北辰仰頭,冰冷的雪花落在溫熱的臉頰上很快就融化,從眼角滑落。
他睜開眼睛,漫天紛飛的大雪和那天是那樣的相似,可他的身邊,卻沒有了愛人……
晚黎……
你在溫暖如春的港城,一定不會像此時的我一樣,被風雪摧殘……
這樣很好……
“走吧!”
他攏了攏身上那件黑色羊毛大衣,上了車。
厲家老宅的彆墅裡。
沒了女主人,顯得冷清了許多。
宅子裡依舊燈火通明,可所有人的臉上都蒙著一層陰翳。
就連傭人都知道,這個家不能沒有女主人。
可他們卻不敢提
厲北辰進了玄關,換上拖鞋,朝客廳走去。
他身上那件大衣沾了些許落雪,有些濕了,他脫下隨意的扔在沙發上,單手扯開領帶。
“先生,要不要給你煮點夜宵,喝點醒酒湯?”
厲北辰半躺在沙發上,一隻手撐著太陽穴。
“準備一碗醒酒湯吧。”
不知道是最近太累,還是應酬太多, 他的頭疼越來越頻繁了。
傭人送來醒酒湯,看著厲先生一口喝下,又重重倒在沙發上,忍不住有些心疼。
她在厲家做事已經很多年了,算是看著厲北辰長大的。
好不容易結婚了,過了幾天好日子,怎麼又把太太給氣走了呢!
她深歎口氣,還是忍不住勸道。
“先生,您彆怪我多嘴,這個家還是得有太太在。”
厲北辰睜開眼睛,墨染的眸子裡,看著風平浪靜,卻讓人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
“我……我先去忙了,先生早點休息。”
傭人不敢再多說,收拾完就 離開了。
厲北辰起身,朝二樓客房走去。
周晚黎不在的這些日子,他都是住在書房。
那間臥室的門,他從不曾打開……
他在欺騙自己。
是騙自己,晚黎從未來過。又或者,是在騙自己,她從未離開……
今夜,他格外想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