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有媽媽的路明非還壓根不知道自己的媽媽在哪。
上杉越和源氏兄弟他們找了快六年,現在源稚生和矢吹櫻已經在談婚論嫁,而源稚女和櫻井小暮的孩子都快出生了,但還是一無所獲。
路明非的父母就像是網絡裡穿越到異世界的主角那樣,人間蒸發了。
要不是對老夏頭抱有絕對的信任,知曉他絕不會做出令自己無法接受的事情,路明非真的該懷疑是不是他把自己爹媽給藏起來了。
“淑芬,你是跟我們一起走還是繼續在這偷窺jk美少女啊?”
等待家裡孩子上車的間隙,夏狄倚著車窗看向正在收拾東西的芬格爾。
“什麼叫偷窺,我從來都是光明正大的好吧!”芬格爾明知話裡有坑也毫不猶豫地踩了,反正剛才eva都看見了,即便夏狄轉頭去告黑狀他也問心無愧。
將烤箱烤爐啥的全部推進店裡,芬格爾回頭看了眼開了小半年的店,有一點點的不舍,但還是將鑰匙交給了隔壁開水果茶店的大媽。
嗯,就是他第一次來華夏出任務時,把他當間諜差點報警,後來逼的他假扮少數民族和江北粉絲才躲過一劫的那個熱心腸大媽。
他以往做完生意懶得收拾,都會給大媽一筆清潔費讓她幫忙打掃一下衛生,但是她一直不肯收,說什麼中華禮儀之邦,來者是客,你跟大媽客氣你媽呢。
所以,現在乾脆直接把還剩倆月租期的鋪子,連帶著各種設施一起送給大媽。
也不等大媽拒絕,芬格爾好像掙脫鎖鏈的哈士奇,撒丫子就竄上了吉普車的副駕駛位,安全帶都沒係好就在那喊“gogogo”。
夏狄一腳油門下去,吉普車在寬敞的後校門大街上龜速飛馳,要不是店裡還有顧客等著招呼,差點就讓大媽追上了。
一直到了主乾道,吉普車才緩緩提速。
看著後視鏡裡越來越遠的仕蘭中學,路明非長舒一口氣,忍不住伸了個懶腰:
“苦逼的高中生涯總算熬過去了,接下來要迎接的,是美好的假期!”
夏狄聞言,抬眸從後視鏡看著他,輕笑道:“有多美?”
察覺到老夏頭那不懷好意的笑,路明非頓時提高警惕:“哎哎哎,我可警告你啊,接下來我得去打比賽了,沒空陪你折騰,閒得無聊就去找師兄吧。”
自打五年前那次大戰過後,夏狄雖然消停了很多,但時不時也會整出些幺蛾子捉弄他。
尤其節假日,老是想著拉他出去乾點大事兒。
中考結束那會兒甚至拉著他們幾個還有淑芬去了趟美利堅,把北美那些個自從大決戰後就蠢蠢欲動,試圖成為人上人的混血種家族給挨個點草了。
這次他可不想再去當什麼暑期雇傭兵了。
坐在後排另一側車門的夏彌聽見他的話抬了抬眸,而後迅速在手機上敲下一大串話,點擊發送。
笨蛋飯票,你舍不得坑的師弟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瘋狂給你挖坑呢。
要不是有本姑娘,你怕不是被賣了還幫忙數錢。
“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又不會對你怎樣。”夏狄挑了挑眉,孩子長大了,越來越不好逗了。
“這叫未雨綢繆。”路明非哼了一聲。
“不應該叫防範於未然嗎?”華夏通芬格爾忍不住糾正。
“差不多,未雨綢繆比較委婉。”
“原來如此,受教了。”
兩人一唱一和像是在說相聲,而夏狄也沒有再故意嚇唬路明非,轉而看著饒有趣味地瞥了眼芬格爾:
“淑芬,你也老大不小了,還不打算要孩子嗎?
看看繪梨衣她二哥,孩子都快生了,你和eva還一點動靜都沒有。”
華夏家長的催字訣,沒談戀愛催相親,戀愛沒結婚催結婚,結婚沒生娃催孩子,有了大娃催二胎。
然而東西方的習俗差異擺在這,芬格爾表示自己和eva的二人世界還沒過夠,怎麼能讓孩子插足他們的感情。
何況現在eva管理著偌大一間公司,每天忙到陪他的時間都不夠,生孩子這事兒隻能日後再談。
而繪梨衣聽到生孩子的事,也是提起了興趣,身子微微前傾看著夏狄:
“夏叔,咱們什麼時候再去法國啊,我想看小寶寶。”
在國內待了好幾年,繪梨衣也漸漸改變了對夏狄的稱呼,不再喊他魔法師先生。
反正以後都是要改口的,早點改早點習慣。
而源稚女和櫻井小暮那邊,馬上要出生的是上杉家的第三代,她身為姑姑肯定不能缺席。
為了迎接自己的小侄女,她早早就準備好了一大堆禮物,全都是和路明非一起去遊樂園套圈、抓娃娃機、射氣球贏來的各種娃娃。
數量之多足以塞滿一整個房間。
“剛出生的小寶寶長的皺皺巴巴,和小猴子一樣,得等幾天才能變好看。”
路明非給繪梨衣科普,先拉低她的期待值,彆等源稚女的孩子出生了這心直口快的丫頭直接來一句“寶寶怎麼那麼醜”。
“這個我還是知道的!”繪梨衣不滿地戳了戳路明非的臉,雖然華夏沒有生理知識課,但學生物的時候老師有講過。
而且她之前去龍組參觀的時候聽說了,人與人的體質不同,龍血純度高的混血種孩子出生後不會像普通人類幼崽一樣皺巴巴。
有可能是頭上長犄角,身後有尾巴的小龍人。
也有可能是珠圓玉潤萌萌噠的小可愛。
以她二哥和嫂子的血統,生出來小龍人的可能性要低於淑芬和eva。
夏狄操控著汽車在車流中穿行:“不急,櫻井小暮的預產期在七月,當然如果你想去法國玩的話,可以用任意門。”
“算了,法國好臟,好不純潔。”
繪梨衣搖了搖腦袋,這些年她去過幾次法國,隻能說是一次比一次一言難儘。
黑不溜秋臟不拉幾混亂不堪。
要不是上杉越定居在裡昂,這輩子都不打算挪窩,她一年都未必會去一次。
“先不急,離暑假還有好久呢。”夏彌關掉手機,把腦袋靠在了繪梨衣肩膀上:
“要不咱們去長江探險吧,諾頓和康斯坦丁那倆貨的青銅城還在水底下埋著,咱們去給他倆藏的寶貝都挖出來。”
去年長江兩岸的民眾發現長江流域有水怪出沒,長度驚人體型巨大疑似龍類,於是蘇曉就帶著龍組的戰士前去勘察。
果不其然,有龍出沒,還是頗為強大的三代種。
等那條龍的屍體被運回龍組基地,湊巧路過感應到龍類氣息的夏彌進去瞅了眼,發現他們殺死的竟然是諾頓最忠實的龍侍——參孫。
雖然這條龍不是很聰明,但起碼是條合格的看門狗,忠心耿耿鎮守青銅城兩千多年沒挪過地兒。
頭一回挪地兒就被龍組發現給宰了。
好在,老唐不是諾頓,對參孫壓根沒記憶,自然也不會對它的死感到有什麼異樣。
而康斯坦丁,這個死兄控隻要有哥哥就足夠了。
眼下這兄弟倆正在歐洲那邊打比賽,正好趁他們不在來個偷家行動。
然而她的提議被路明非嚴詞否決,表示盜墓是一種極其不道德也絕對違法的行為,禁止她帶壞繪梨衣。
對此,夏彌隻是不屑輕哼。
幾人一路打打鬨鬨,很快就回到了市中心的小區。
原本那個隱沒於高樓大廈間的老舊小區並沒有多少變化,唯獨角落那片樹林不知不覺向外擴張了一公頃。
藏於其間的巨龍巢穴也發生了不小的變化,不僅多了幾棟彆墅,還多出來一個訓練場,各式器械一應俱全,足以滿足大家的日常鍛煉。
這是在路明非升入高中部時發生的變化。
楚子航、愷撒、芬格爾、蘇茜、諾諾幾大家子全部搬了過來一起住。
這極大的方便了芬格爾這條懶狗,有時候eva上班他懶得自己做飯的話,不是在這家蹭飯就是去那家蹭飯。
反正誰家先升起炊煙,誰家先傳來飯菜的香味,落單的芬格爾就會刷新在誰家門口,還是自帶碗筷的那種。
當然,蹭飯的不止芬格爾一人,像楚天驕這貨也是蹭飯專業戶。
但大多數情況下他們都是來夏狄這的,畢竟所有人中就屬他的廚藝最高,而且烹飪過程還可以實現全自動化。
每次聚餐基本都是在夏宅。
“吱呀——”
吉普車停在中間的彆墅門前,聽到聲音的蘇小妍和蘇茜媽推門而出,見不是自己的寶貝兒子/女兒也並不失望,打過招呼後便上前拉過夏彌和繪梨衣往屋裡走去。
不同於愷撒媽和諾諾媽,這兩位寶媽是全職主婦……嗯,也不能說是全職主婦,兩人都是不用出門就能上班的工作。
雖然楚天驕仍舊未能還清欠下的千萬巨債,蘇小妍還沒有和他複婚,但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是遲早的事兒。
重新得到愛情滋潤的蘇小妍不像以前那樣整天除了吃喝玩樂就是在家裡發黴,正好近幾年夏狄這貨又開了幾個新坑不填耍讀者,她受到啟發自己拿起筆開始創作。
當年她能成為市舞蹈團的台柱子,文學造詣不能說有多高,但起碼藝術氣息這一塊絕對不會拉胯。
加上根本不用構思劇情,直接從現實生活中取材,創作起來那叫一個才思泉湧。
先是一本記錄了她和楚天驕感情與婚姻的《愛意隨風起,風止意難平》火爆全國,被夏狄看中購買影視版權準備翻拍成長篇電視劇。
而後是被夏狄戲稱為“夏彌&楚子航飼養手冊”的《我家萌娃世界第一可愛》,明明滿篇都是在炫耀自己孩子都多可愛多優秀,偏偏讓人看了又忍不住露出個姨父/姨母笑。
至於現在創作的這本《郎騎竹馬弄青梅》,大家懂的都懂,不懂的也不好明說,隻能說這裡邊的水太深,影響太大牽扯太廣,就連楚天驕也隻能乾看著不敢多嗶嗶。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夏狄挨得太近,還是因為出版社是夏狄名下的,原本就是富太太的蘇小妍也染上了拖稿的壞毛病。
好在夏狄有先見之明,早就聘請蘇茜媽當出版社的“貼身”編輯,負責的作家就一個蘇小妍,每天都是零距離催稿。
不過今天蘇小妍倒是有理由拖稿了,畢竟孩子們今天全部放假回家,必須張羅一頓大餐。
嗯,她們負責張羅,夏狄負責烹飪。
“夏主廚駕到,所有人統統閃開。”
廚房內一切準備工作已經就緒,距離楚子航他們到家也就差半個多鐘,夏狄大手一揮把試圖從冰箱裡偷拿冰可樂的繪梨衣和芬格爾一起趕了出去。
被趕出廚房的繪梨衣來到客廳,坐在路明非身旁的沙發上,拿過遙控器要看動畫片。
但還沒等她換台,路明非卻按住了她的手,直直盯著國際頻道的一則快訊。
“近日,北西伯利亞發生一起重大爆炸案,據悉死傷人數過百,俄方負責人表示……”
看著新聞報道中那滔天的烈焰,路明非不禁蹙了蹙眉。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小奸商路鳴澤最近好像帶著那位三無公主故地重遊去了,這爆炸案該不是那小子乾的吧?
黑天鵝港啥時候重建了?
路明非百思不得其解,但秘黨內部本來就黨派林立,野心家比比皆是,滅世的危機安然度過,肯定有人忍不住跳出來想要搞事情。
關於北西伯利亞特大事故的快訊很快結束,下一則是自由美利堅槍戰每一天,不足為奇,路明非鬆開繪梨衣的手讓她自己挑喜歡的節目。
熟悉的星空衛視,熟悉的海賊王,熟悉的“魯夫”。
看著剛好跳過結束片頭曲的動漫開始播放,繪梨衣賊兮兮地回過頭看了眼,廚房裡乒呤乓啷不知是在炒菜還是打仗,芬格爾不曉得跑哪和eva視頻聊天去了,蘇小妍和蘇茜媽正在和夏彌聊天,商量著五一去哪玩兒。
見沒人注意,她鬆開遙控器,把柔弱無骨的小手塞進了路明非的大手。
路明非見狀微微一笑,修長五指從那蔥白玉指縫隙間穿過,十指交叉、相扣。
兩人靠坐在沙發上,雖然眼睛都看著電視,但思緒卻早已不知飛往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