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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3章 近水樓台先得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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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圖索家族無論男女老少全都信奉天主教。

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事實的確如此。

在歐洲,尤其是在意大利這麼個宗教氛圍濃厚的國度,與大眾擁有同樣的信仰絕對是利大於弊的一件事。

所以,即便是世襲龍血的加圖索家族,也給自己披上了一件名為信眾的外衣。

因為每年都會捐贈一筆不菲的捐款,所以加圖索家族在天主教信徒中的地位頗高。

當初愷撒母親離世,加圖索家不僅將她的葬禮安排在了米蘭大教堂,還請動了教皇他老人家親自主持,最後棺槨還被供奉在聖堂之中。

這對於信徒而言,簡直是無上的榮耀。

但愷撒從不這麼覺得。

在母親的葬禮上,真正為她的逝去感到悲傷難過的隻有他一人,其他成員臉上都是擺脫了一個大麻煩的歡喜。

甚至在葬禮結束後,他們便迫不及待地開了個慶功會。

甩掉這些令人不快的回憶,愷撒在寂靜的米蘭大教堂內部穿行,暢通無阻來到深處的小禮拜堂。

站在門前,他深吸一口氣,在推門的瞬間,又想要再整理一下頭發衣服領結。

但已經晚了。

聖堂內暖色的燈光自敞開的縫隙中滲出,愷撒仿佛聽到了某種神聖的詠唱,又或者是白鴿/天使拍打翅膀的聲音。

推開門,他手捧鮮花走了進去。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聖堂中央矗立著聖母瑪利亞的雕像,這位生下耶穌的偉大女子目光溫柔,靜靜注視著大門的方向。

以往愷撒進門後的第一眼會落在聖母像上,第二眼則會落在通道兩邊的精美石棺上。

但今天,他的視線從一開始就落在了那個站在聖母像前,背對著門口的人身上。

那是一個身披素紗長袍的年輕女子,有著一頭淡金色的微卷長發。

聽到身後的動靜,她回過頭,露出一張被白色麵紗遮掩的精致容顏。

如果有米蘭大教堂的牧師或者修女,亦或者經常來教堂幫忙的義工在這,肯定能發覺這位美麗的女士,與聖堂中埋葬的那位身份最尊貴來曆最神秘的信徒,長的一模一樣。

愷撒望著那張被麵紗遮掩的臉,看著那雙與自己一樣都是冰藍色的眼睛,整個人仿佛都被巨大的驚喜和激動衝昏了頭腦,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身著素紗長袍的女子轉過身來,輕輕摘下臉上的麵紗,將那張驚豔了世人的容顏展露在愷撒麵前。

她的唇角微微勾起,眼眶浮現出淺淺的紅暈,望著門口那個已經長的比她還高的少年,微笑著說道:

“好久不見,我的小愷撒已經長這麼大了。”

聲音有些微不可察的顫抖,但是話語間的溫柔蓋過了一切。

愷撒已經記不得自己有多久沒有哭過了,似乎在眼前之人離開後,他就再也沒有流過一滴眼淚。

但此時,時隔多年再度聽到這極儘溫柔的話語,他的臉頰仍舊不可避免的,有溫熱液體流淌而過。

“是啊,好久不見了,媽媽。”

捧著鮮花,愷撒一步一步上前,伸出手,如小時候那般緊緊擁住了她:

“歡迎回來,媽媽。”

古爾薇格摟著兒子寬厚的肩膀,淚水盈眶而出,順著不施粉黛的臉頰劃落,打濕了愷撒的肩頭。

她伸手撫摸著兒子柔順的金色長發,聲音中透著歡喜:“嗯,媽媽回來了。”

長久的擁抱過後,母子倆總算分開。

愷撒將手中的百合花束交給母親,臉上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媽媽,我來的比較晚,花店已經關門了,沒有你喜歡的白玫瑰。”

過去的每一年,他都會在街角固定的花店買一束白玫瑰。

“不,隻要是你送的,媽媽都喜歡。”古爾薇格輕笑一聲,接過寓意著母愛偉大的百合花,溫柔的目光落在愷撒英俊帥氣的臉上,仿佛永遠也看不夠。

她伸手撫摸著他的臉頰,柔聲道:“愷撒,能和媽媽說一下,這些年你都經曆了什麼嗎?”

就像是每一個關心孩子的母親一樣,她沒有在意自己是如何死而複生的,隻是迫切想要知道,自己不在的這些年孩子過的好不好。

愷撒輕笑一聲:“當然。”

聖堂內,回蕩著母子倆的溫言細語,多是那金發少年訴說,溫婉女子仔細聆聽。

也不知過去多久,母子二人的對話終於告一段落。

這裡終歸是屬於逝者的安息之所,還是不要打擾其餘人休息為好。

身著素紗長袍的古爾薇格如往那邊牽著愷撒的手,往米蘭大教堂的正門走去。

“媽媽,我打算讓夏先生當我的教父,你覺得如何?”

臨近大門時,愷撒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在西方,教父等同於孩子的第二監護人。

意大利許多小孩出生後都要去教堂做洗禮,由生父指定一個人做為孩子的教父,而往往那個人就是他最信任的朋友。

但加圖索家族太過強大,愷撒又是注定會領導著加圖索家族走向輝煌的男人,根本沒有人配當他的教父。

所以,這個位置一直都是空缺的。

古爾薇格輕輕頷首,表示無條件支持他的決定。

她以前聽過一句華夏的名言,很有道理:

近水樓台先得月。

從剛才的交談中,她能聽出自家寶貝兒子貌似有了意中人,且原先還是有婚約對象的那種。

西方不比東方保守含蓄,她隻知道兒子喜歡的,那就一定要幫他追到手!

加圖索家族已經站在了覆滅的邊緣,她不會也不可能讓兒子主動接手這個爛攤子,未來要是能去往華夏生活,或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推開教堂大門,愷撒發現布加迪威龍依舊停在原地,但駕駛座上的夏狄卻已經消失不見。

上前查看,發現方向盤上貼著一張紙條,是夏狄的留言。

“怎麼了嗎?”古爾薇格好奇詢問。

“沒事兒,隻是他先回去幫忙處理加圖索家的事情了。”

愷撒將紙條裝進兜,打開副駕駛的位置想要邀請媽媽上車,然而下一秒他的手卻被抓住。

古爾薇格從他口袋裡摸出紙條看了眼,嘴角微翹:“你不乖哦。”

將愷撒推到副駕駛的位置,把花放到他懷裡,古爾薇格自己坐在駕駛座上,啟動了布加迪威龍。

……

羅馬,加圖索家半山城堡。

弗羅斯特幽幽醒來,感覺渾身腰酸背痛,好像被人塞進櫃子裡關了一晚上。

睜開打量著四周,發現自己還在書房,“睡”前的記憶也在此刻浮現。

“愷撒這家夥,太胡鬨了!”

“還有那個叫芬格爾的家夥!”

弗羅斯特想到昨晚被捆成那個羞恥的模樣,就感覺血壓有點高。

正想拿點降壓藥緩解下,就聽書房門傳來吱呀一聲,接著一個嘴裡叼著雞腿的家夥便推門而入:“啊,我怎麼了嗎?”

循聲望去,弗羅斯特發現進來的赫然是芬格爾,這家夥此時正一手快樂水,一手拖著被滾成毛毛蟲的龐貝。

這家夥估計是遭到了刑訊逼供,臉腫的像個豬頭。

瞧見此景,弗羅斯特額頭青筋暴起,強忍著拉開抽屜拿槍的衝動,沉聲道:“你們究竟想乾什麼?”

“屠龍啊,還能做什麼。”芬格爾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這位代理家主,將龐·毛毛蟲·貝扔到角落,他摸出一個u盤丟給弗羅斯特。

“自己看吧,裡邊有你想要知道的一切。”

弗羅斯特聞言一愣,將信將疑地看了眼芬格爾,見他壓根沒什麼表示,坐在沙發上開始啃他的超級手槍腿,時不時還灌兩口可樂,暫時放下心來查看。

為了防止家族隱秘泄露,他還想把網給斷了,但一想自己昏迷這段時間,有啥秘密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便也沒有多此一舉,插上u盤看起了裡邊唯一的錄像文件。

錄像的人物地點都很熟悉,家族之恥龐貝以及他的畫室。

但內容卻十分陌生,龐貝說的那些什麼龍王、奧丁、刺殺洛朗家族、複活白王、吞噬龍骨十字……

一係列名詞,明明分開看他知道是什麼,可全部連接起來卻完全看不懂。

合著我這個代理家主真就是高級打工仔,隻負責一些表麵決策,真正關乎家族存亡絕續的大事聞所未聞啊!

“看明白了吧。”芬格爾吃完擦了擦嘴,打了個飽嗝後坐在沙發上擺出黑社會談判的架勢:

“現在擺在你麵前的路有兩條,一是上報秘黨,等待卡塞爾校董和元老會的審判,選這條路的話,看在伱罪不至死且主動自首的情況下,關個幾年應該會處理了。”

“第二個呢?”弗羅斯特不是很信,但考慮到加圖索家族這麼多年來,在背地裡肆意挑釁亞伯拉罕血統契的行為,又不能不相信。

畢竟很多東西都是是經不起查的,一旦查起來,怕是有些人槍斃一百遍都死不足惜。

“第二個就是這個。”芬格爾摸出一把槍拍在茶幾上,遞向弗羅斯特:

“把龐貝·加圖索乾掉,從今天起你就是加圖索家族的家主。”

取締龐貝成為加圖索的家主,可以說是弗羅斯特的終極理想了。

然而此刻隻需扣動扳機便可輕易達成的事,卻隻是讓他有一瞬間的心動,而後又很快壓了回去。

“那愷撒呢?他才是家族真正的繼承人!”

“這個就不勞你操心,他有自己的打算。”

“他想要脫離加圖索家族?!”弗羅斯特臉色變得極為凝重,他一直都知道,愷撒因為古爾薇格的死對家族抱有深深的怨恨。

那時候他覺得愷撒是冤枉了家族,根本沒理解家族的良苦用心,現在看了龐貝的口供視頻,這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想到當初愷撒在憤怒時脫口而出的,以後他長大了要把名字從愷撒·加圖索改成愷撒·古爾薇格。

原本以為這隻是小孩子的幻想,未曾料到竟然才幾年時間,便成了近在咫尺的現實。

“那是他的決定,你無權乾涉。”

“可他身上流著一半加圖索家族的血液!”

“真難為你看完錄像還好意思說出這種話。”芬格爾翻了個白眼,“現在我們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愷撒確實是從他老媽肚子裡生下來的。

至於他的血脈源自於誰猶未可知,但我感覺和你們加圖索家族是沒多大關係的。”

此言一出,弗羅斯特瞬間噎住,整個人癱坐在辦公椅上,感覺整個人都蒼老了好多。

他是真的熱愛自己的家族,也是真的想要把加圖索家族經營的更好,然後交給愷撒讓他帶著族人登上世界之巔。

可他沒想到,自己這麼多年一直被蒙在鼓裡,為之奮鬥的事業和家族都是為他人做嫁衣。

“行了,彆哭喪著臉,不知道的還以為把你怎麼了。”芬格爾翻了個白眼,“反正你還身強體壯,不如努力努力再生出個繼承人來。”

據他所知,弗羅斯特是個老光棍,這輩子都沒結婚,也不知道這裡邊有什麼故事。

難道是因為他結婚生子還兼任代理家主的話,愷撒就會變成和明非一樣的人設?

芬格爾腦洞大開,懷疑路明非爹媽的離開,是不是也有其他原因。

而弗羅斯特卻像是沒有聽到他的餿主意一樣,依舊坐在那懷疑人生。

可以理解,畢竟遭遇了理想與家族的雙重背叛不說,寄予厚望的子侄還打算單開一本戶口本蓋上彆國的國徽。

這種一夜之間變成孤家寡人的痛苦,確實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尤其對他這種將一切都奉獻給家族的愚忠之人來說,沒有自暴自棄找根歪脖子樹吊死就算好了。

芬格爾眼珠子微轉,左右看了看,拖著沙發來到辦公桌前,小聲說道:

“其實事情也有轉機,愷撒不想當加圖索家族的繼承人,不代表他的孩子不能當。”

聽得這話,弗羅斯特眼中浮現幾分神采,抬眸看向麵前這個像是在密謀拆家的哈士奇一樣的男人。

“怎麼說?”

“嘿嘿,我就知道你小子賊心不死。”芬格爾嘿笑兩聲,湊到弗羅斯特耳邊小聲密謀,隨著他的表情越來越猥瑣,弗羅斯特的眼神也越來越亮。

似乎看到了一條能讓加圖索家族再度興起的康莊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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