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佛蘭科邁羅駛入毗鄰曼哈頓的彆墅區,在一棟三層獨棟小彆墅前停車。路明非看著比師兄家還氣派的大彆墅,忍不住肘了下身旁的監護人:“你實話跟我說,之前帶我和師兄出去旅遊住賓館,這次卻專門安排了彆墅,是不是重女輕男?”明明肯尼迪國際機場旁邊就有個希爾頓酒店,但老夏頭這家夥卻硬是帶著他們橫跨大半個皇後區,來到這富豪雲集的地方,擺明了是區彆對待。“小小年紀就學會搞男女對立了,你要飛是吧?”夏狄抬手扼住小路同學命運的後脖頸,直接將他給丟進彆墅的院子裡,正正好砸在了一個造型極其抽象的雪人身上。而路明非也不生氣,直接搬起雪人的腦袋朝夏狄砸去。一月份的紐約已經是白雪皚皚銀裝素裹,他一個從沒見過雪的南方孩子早就激動壞了,要不是怕被小蝦米嘲笑,他之前都想讓司機停在路上玩會兒雪了。麵對這籃球大小的雪人腦袋,夏狄不躲不避,略一伸手將路過的小龍女撈了起來擋在麵前。“啪”的一聲,猝不及防的夏彌被糊了一臉雪,二話不說抬腿在夏狄肚子上踹了一腳,而後借力掙脫舉高高的手落回地麵,纖細的胳膊一揮,手上便多了兩個壓的嚴嚴實實的雪球。拍了拍衣服上的鞋印,一招簡單的禍水東引就擺脫路明非後續追問,夏狄示意繪梨衣自己在這玩兒雪後,便和酒德麻衣一起提著行李走進了彆墅。彆墅內部開著暖氣,一樓客廳沙發上坐著個十二三歲的亞裔小姑娘,手裡捧著袋薯片和汽水,超大屏的電視機上正在播放夏狄導演的《東瀛斬龍傳》。“喲,小薯片,好久不見了。”夏狄半點沒客氣,直接坐在沙發上搶過蘇恩曦手中的薯片,一股腦倒進了嘴裡。眼見無良作家剛進門就薯口奪食,蘇恩曦想生氣,但是也知道她越反抗對方就越開心,所以乾脆當施舍給他了:“如果可以,我才不想看到你。”雖然這半年以來,蘇恩曦就差給夏狄塑一尊金身當財神爺供起來,但這家夥性格惡劣程度,比自家那個不著調的老板有過之而無不及,真要這麼做絕對會被嘲笑的體無完膚,所以她頂多就是偶爾翻出電腦保存的照片拜一拜,祈禱自己資產翻倍翻倍再翻倍。“彆這麼絕情嘛。”見小女孩朝沙發側板擠了擠,似乎想要遠離自己,夏狄硬是換了個位置將她給逼的跑去了單人沙發:“我怕你一個人在美國會寂寞,專門帶了三個同齡人過來陪你玩,你應該謝謝我才是。”“謝謝!”小薯片沒好氣哼了一聲,見酒德麻衣拎著行李上了二樓,左右環顧一圈,悄聲詢問道:“那個,東京牛郎傳已經拍完那麼久了,成品出來沒?”這片子可是她報複無良老板的壓榨和長腿妞暴行的重要一環,自然想要親自把關一下。隻是夏狄卻示意她稍安勿躁,以路鳴澤那神出鬼沒的本事還有機靈到不行的腦子,無論她用什麼方式秘密觀影,都會被識破,所以最好還是等到電影首映會再光明正大的看。蘇恩曦覺得無良作家沒說實話,正想再爭取爭取呢,就見二樓走下來一個金發碧眼的合法蘿莉,正主之一登場,她立馬閉嘴不語。與之相反的,夏狄表現的像個輪流關心孩子的老父親,關切問道:“零,最近過得怎麼樣啊,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零:“……”原本她還想跟夏狄問聲好,但這話一出,她差點就轉身回房了。畢竟這話聽起來太有歧義了,和眼巴巴等著抱孫子見閒就關心兒媳婦懷上沒有的急公公一樣。蘇恩曦聞言也是忍不住抬眸看了眼零那嬌小玲瓏,比自己大點有限的身軀,視線重點集中在那平坦的小腹,明顯是想要看看對比之前有沒有增加一點點刻意的弧度。長腿妞或許不清楚去年乾掉赫爾佐格後,老板和他最愛的小助理去了哪乾了什麼,但她可是管賬丫鬟,根據賬戶的資金變動和流向就能知道他們去了哪裡旅遊,在哪個星級酒店開了幾間房。當然,他們有沒有使用某種橡膠製品這點,她還是無法看出來的。就算看出來也不敢說,畢竟三無妞看著再怎麼嫩也是個年近三十的老阿姨了,萬一老板獸性大發把她也抓去填房怎麼辦。搖了搖頭,零示意自己一切安好,而後在與蘇恩曦正對麵的單人沙發坐下,從茶幾底下摸出茶具開始泡茶。而把行李放好的酒德麻衣也換上一身不那麼修身的居家服,端著一盤剛烤好的點心放在夏狄麵前,表示在正餐開始之前先墊吧墊吧。看著兩個搭檔爭著搶著拉公公的好感度,小薯片感覺這可比電影好多了,要不是怕挨揍,她肯定在旁邊舉著攝像機全部拍下來,製作成紀錄片等以後大家都老了再拿出來笑話她倆。隻是沒能高興太久,她就被酒德麻衣提溜起來扔到一邊,說什麼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樣子,讓她出去找外邊打雪仗的幼稚園三人組玩。蘇恩曦被路鳴澤收下當管賬丫鬟以後,走南闖北的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情都乾過,心智成熟的很,怎麼可能願意陪著路明非他們在外邊玩雪。而且她終究隻是一個文職人員,勉強有個縛雞之力,把她丟進外邊那三個非人類之中,無異於將一隻待宰羔羊丟進群狼環伺的籠子裡。她都不敢想小龍女和小怪獸一個夯實了的雪球砸過來,自己的腦袋是該像西瓜一樣當場爆開,還是直接脖子以上全部截肢為好。好在,還沒等蘇恩曦做出行動,房門就先一步被人擰開,頭發亂糟糟還殘留著些許白雪的小龍女氣衝衝走了進來,院子裡隻剩喜笑顏開準備堆雪人玩的路明非和繪梨衣,看樣子這次打雪仗遊戲是單打獨鬥的她落敗了。當然,要強的小龍女肯定不會承認,她隻是覺得自己乃是尊貴無比的初代種,掌控土元素的大地與山之王,不應該將寶貴的時間浪費在和小朋友打鬨上。迎頭碰見一隻氣勢洶洶好似攢滿了怒氣值的龍王,即便知道在無良作者的精心培養之下,耶夢加得已經墮落成了一隻好吃懶做每天靠著賣萌蹭吃蹭喝蹭玩的廢龍,但蘇恩曦還是非常從心地讓開了路。而夏彌也沒想到老夏頭這個濃眉大眼的家夥也玩起了金屋藏嬌的把戲,眉頭緊蹙地打量著坐在他身邊兩側的兩個漂亮小妞。至於身邊這個,太弱了,無論是血統還是實力都弱到她完全提不起興趣關注。“怎麼,這麼快就玩膩了?”夏狄一手茶一手點心,跟個退休老大爺似的,要多悠哉有多悠哉。夏彌半點不見外地上前,一屁股坐在他身邊,沒好氣道:“說好了三國鼎立,結果孫權和劉備突然結盟合起夥來揍我一個,我獨木難支怎麼打。”抱怨完,她在裝潢華麗的彆墅內環視一圈,等著夏狄識相點主動介紹在場諸位姓甚名誰有沒有合法繼承權。而夏狄也很識趣,幽默而不失冒犯地給雙方做了個介紹:“這個是三無,這個是長腿,那個慫慫的叫薯片。這是我侄女,叫她窩裡橫或者家裡傲都可以。”此言一出,兩個心眼最小的女孩兒頓時不滿了。“什麼叫慫,我超勇的好吧?!”“說誰窩裡橫呢,信不信我給你一拳?!”“嗬嗬。”夏狄笑著無視兩個小屁孩,轉眼看向隱隱有爭鋒相對之勢的三無少女和長腿少女:“既然你們都認識了,我也不廢話了,待會兒我要去表演個大變活人,伱們先幫我招待一下小路他們,是窩在這兒玩遊戲還是出去為禍四方都無所謂。”說著,也不等夏彌表示反對,整個人便如同被橡皮擦擦去一般逐漸淡化。而就在他離開的下一秒,察覺到老夏頭氣息消失不見的路明非推門而入,環顧一圈沒找到夏狄,頓時露出一個“我就知道會這樣”的表情。房間內兩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女生不認識,但那個無論是在日本還是美國都被老夏頭抓來當苦力的他印象頗深,正想詢問老夏頭無緣無故又玩消失做什麼呢,就聽夏彌率先給他做起了介紹。還是和夏狄那套說辭一樣,雖然不太好聽,但很容易對號入座,完了她還說一句這是老夏頭要求的,試圖把鍋甩到夏狄身上。而就在小路同學像唐僧誤入盤絲洞,與漂亮的女妖精共處一室時,夏狄已經出現在了龍組的秘密基地。幾乎是在出現的瞬間,基地一些負責守衛訓練基地的士兵便察覺到了異常便準備圍上來清除威脅,等看到是夏狄後才鬆了一口氣。打發走儘職儘業的殺手,夏狄來到中心區域,發現在地下實驗基地的頂層有兩個人蹲在台階上抽煙扯淡,連他這個八十萬禁軍教頭總教頭來了都不起身迎接一下,沒點眼力勁兒。湊近了偷聽一下,發現兩個糙老爺們兒正在討論著孩子到了叛逆期該如何教育,蘇曉自己有個乖乖女兒舍不得打舍不得罵,從小就捧在手心裡嗬護著也沒長歪,對這事兒沒有半點發言權。而楚天驕才剛被兒子聯合外人坑了一把,不僅把雙麵龜的身份泄露了,連帶著廢柴人設也徹底失效,現在正想著該如何避免他養成喜歡拿老子開涮的習慣。而談完這個,兩個人又談起了該如何維護夫妻之間的感情,蘇曉就一句話“真誠是永遠的必殺技”,直接讓楚天驕無話可說,尋思著該如何坦白這些年乾的混賬事兒。沒有營養的對話聽得夏狄興致缺缺,徑直走進研究中心找到了已經縫合完畢的洛朗家主屍體,發現這邊的法醫還挺講究,特意給人家畫了個淡妝。“可以,這樣就不會嚇到小朋友了。”夏狄點點頭,而後單手撕裂空間走了進去,等再出現的時候已經來到了大不列顛帝國。倫敦,洛朗莊園,燈火通明人影搖曳。身為歐洲最大的辛迪加之一,英國礦業和金融業的無冕之王,洛朗家族在歐美這一塊有著相當強大的影響力。但就在前段時間,這個傳承悠久的家族家主在赴美談生意的時候意外失蹤,至今下落不明。群龍無首的洛朗家族短時間內還能憑借厚重的底蘊穩住不出亂子,但若是家主遲遲沒有音訊生死未卜,那就必須要選出一個新的話事人掌管家族。通常家主這個職位與貴族的爵位一般是世襲的,男主人不在還可以由女主人代為掌管家族,但洛朗家主少年喪母、青年喪父、中年喪妻,就剩一個還在伊頓公學念初中的女兒。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洛朗家族的家主之位是很難被這個十四歲的單純少女繼承了,因為她還有個年富力強的叔叔一同爭奪繼承權。伊麗莎白·洛朗身著昂貴的黑色天鵝裙,外麵罩著裘皮坎肩,如雕塑般精致的麵容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冰霜之色,給人一種拒人千裡之外的疏遠感。因為父親失蹤不得不暫停學業的她,此時正麵臨著前所未有的挑戰,那個一直被父親壓製的叔叔已經按耐不住野心,大張旗鼓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晚會,準備在氣氛最高點發表家主繼任感言。父親最好的朋友希爾伯特讓·昂熱目前正在全力尋找他的下落,無暇分身過來照看,隻能臨時拜托了一個朋友,讓其代為照顧她。隻是她已經等了一整天,卻還是沒有等到對方出現。若非從小接受的教育要求她喜怒不喜形於色,現在怕是已經和那些貴族家的小姐夫人一樣,捏著手帕咬著唇瓣兒麵露愁苦之色了。看著下方與賓客推杯換盞誌得意滿的叔叔,伊麗莎白覺得不能再拖下去了,她必須做點什麼。而也就是在她即將行動的時候,晚會主持人突然舉起了話筒:“接下來,讓我們掌聲有請世界上最棒的魔術師——歐德·夏先生,為我們帶來精彩的魔術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