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州島大地震給東京地區帶來的影響還是比較大的,不僅學校集體停課,就連不少企業也取消了當晚的加班,讓終日埋頭苦乾的社畜們可以回家和妻子溫存,不必讓好友、上司、鄰居、快遞小哥、便利店老板等人幫忙照顧。
新宿區的情況還算好,建築都比較結實,防震措施也很到位,隻有個彆建築倒塌,死傷人數還沒有之前東京猛鬼眾奇襲蛇歧八家的時候多。
夏狄帶著愷撒來到了歌舞伎町,通常情況下這座不眠之街白天人很少,畢竟狂歡過後的男男女女們都在愛情旅館中補覺,但今天突如其來的地震讓他們早早驚醒,衣衫不整地跑下樓來,又擔心隨時可能到來的餘震不敢進入建築內,隻得在街上遊蕩。
走進一家便利店,夏狄買了一盒攔精靈和一瓶特製辣椒素交給愷撒:“你就按照我的方法去做,保證無色無味,神不知鬼不覺。”
愷撒珍而重之地收下,要不是還有事兒要做,他都想現在就訂機票回到意大利,給他久未謀麵的種馬老爹上點狠活。
隻是看了眼辣椒素的辣度,他突然又有些遲疑起來:“我那種馬老爹血統還挺強的,隻是這個辣度的話應該無法對他產生足夠的效果,要不還是換成龍息辣椒吧?”
之前聽老媽要帶她去旅遊還挺高興,想著能不能去日本湊熱鬨,結果大失所望,被帶到了德國。
“夏先生說接下來就沒我什麼事兒了。”愷撒兩手一攤表示自己也很無奈。
在一個多月前,龍德施泰特家族為合作夥伴的親眷提供了庇護,但後來那人所在的家族敗亡,於是她變賣了所有珠寶首飾後悄無聲息地離開。
在接連拆了十三個套娃禮盒之後,她總算看到了夏狄的禮物。
“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路明非不解。
更沒想到的是那個未從謀麵的未婚妻竟然沒有跟著陳家一起消亡,而是受到夏狄庇護活的好好的。
德國,薩克森-安哈爾特州,阿舍斯萊本。
都說天才和瘋子隻有一步之遙,他們可能去了高校擔任教授,也可能被送入精神病院的重症看護室。
煙花的光芒交相輝映,照亮了整個夜空,也照亮少女了那赤紅的眼眸。
“啊——!!!”
看到那信封上的粉色心形貼紙,諾諾心裡下意識閃過一絲不妙,但內心的好奇還是驅使著她拆開了信封。
而就在倒計時十秒即可迎來新的一天時,諾諾看見老媽突然關上電腦,起身拉開了房間落地窗的窗簾,露出了沒什麼星星的夜空。
一顆半人高的巨蛋,上邊用馬克筆畫著一個BMW的車標,不知道是在暗示蛋的物種,還是暗示她不要隨意觸碰。
所以,下方的大禮盒隻會是夏狄準備的禮物。
“對了,老夏頭幫我和師兄準備的禮物是啥?”
“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塊是什麼味道,充滿未知的旅途才能激起人心中探索的**。”
愷撒知道貴族階級有不少都比較追求重口味,難保那個種馬老爹就是其中之一,什麼花活重活狠活都玩過,有點擔心這特製辣椒素達不到預期的效果,隻能給他當助興的小玩意兒。
“老媽,你說帶我來見見你的老朋友,怎麼幾天了一個都沒見到啊?”
這原本是諾諾媽的遺物,死後一直被諾諾妥善保存著,直到今天她稍稍改造了一下,當作生日禮物送給了女兒。
接著,她打開了最後一份未知的禮物,一封信和一個小盒子。
龍德施泰特莊園內,不少人被煙花綻放的巨響和光亮驚動,走出門外觀看,發現是有人在過生日後,原本被打擾睡眠的不愉快也略有消散,而後又化為幸災樂禍。
“砰——!!!”
雍容華貴,在夜空中舒展腰肢的牡丹;清新脫俗,如微風在翩翩起舞的矢車菊;熱烈奔放,熾熱而激情好似要將夜空點燃的玫瑰……
也許是太早了他們還在睡覺?畢竟放假的男孩子都會化身為夜貓子,早起什麼的簡直就是地獄級難度。
少女這般安慰著自己,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鬨鐘不斷旋轉的秒針,看著它不斷超越一個又一個刻度。
身著素色睡裙的女子柔聲一笑,抬手撫摸著女兒柔順的紅發,微微俯身在她額間一吻:“生日快樂,我的寶貝。”
諾諾翻身下床來到媽媽身邊,趴在窗戶上往外看,她不是沒看過煙花,但從未見過能將整片夜空覆蓋的絢爛煙花。
在剛才與媽媽相擁的時候,諾諾就收到了媽媽的禮物——銀色鑲鑽的四葉草耳墜,此時正夾在她的左耳上。
然後是楚子航的禮物,一把大馬士革短刀,很符合她對那個刀一樣的男生的刻板印象。
“保密。”
等時間差不多快到七點,愷撒獨自一人回到了酒店,發現路明非和楚子航還沒睡,正在跟蘇茜的父親尬聊。
一朵巨大的煙花在黑暗中綻放,它的顏色如同彩虹般絢爛,從深紅到金黃,從金黃到寶藍,仿佛將整個宇宙的色彩都融入其中,煙花綻放的瞬間好似流星劃過的軌跡,每一顆火花都充滿了驚喜。
諾諾聽話穿上鞋子,然後一躍而下,繞著比她還大的禮盒轉了一圈並附耳傾聽片刻後,便迫不及待的將其拆開。
“哼哼,是嗎,那我可得好好期待一下,明天的巧克力是什麼滋味。”紅發女孩兒看了眼床頭的鬨鐘,還差一分鐘就是十月五號,馬上就是自己的生日了。
這是一個工業化城市,麵積不算大,常住人口數隻有幾萬,不算特彆繁榮,但曆史絕對悠久。
曼斯教授當時正在執行重要任務,這種拜訪的小事兒自然沒有放在心上,隻讓家族的人好生招待,等他活著回去再說其他,所以這母女倆就暫時借住在了龍德施泰特家族的莊園之內。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愷撒不清楚那個曠世淫賊玩的有多花,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泡過的妞絕對比愷撒認識的女同學還要多,掌握的姿勢比他掌握的知識還要多。
這裡有十五世紀的教堂和十六世紀的市政廳,也有一個流傳著舊貴族血統的軍人世家,曆史上出了不少赫赫有名的將軍、元帥,而摩尼亞赫號的船長曼斯·龍德施泰特就出自於這個家族。
買完送給龐貝的情趣用品,夏狄又帶著愷撒去了附近的商業街,準備了一些有意思的禮物。
路明非聞言,湊上前小聲詢問:“所以你們之前在陽台說悄悄話,就是為了給夏諾那家夥一個驚喜?!”
而愷撒聞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海藍色的眼眸中閃爍起了饒有深意的光彩。
璀璨的花海中,形色不一的花兒競相爭豔,或高或低,或遠或近,在夜空中交織成一幅幅絢麗多彩的畫卷。
……
但他們很快又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貌似點燃煙花的位置是龍德施泰特家族旗下最大的一間機械加工廠……
“放心,除非龐貝練了鐵襠功,否則絕對扛不住。”夏狄嘴上這麼說,但手裡又多了一瓶黑色包裝帶骷髏頭的辣椒素。
“這是……”諾諾突然瞪大了眼睛,下意識認為是媽媽給自己準備的驚喜,然而在那巨大的感歎號下方,又悄然浮現出一個簡筆畫的笑臉,與當初那張全家福上的笑臉一模一樣。
諾諾:……
先打開路明非的禮物,一個毫無新意隻能嚇哭三歲小孩的驚嚇魔盒。
“哈?”
愷撒見狀臉上浮現出一個微妙的笑容,接過來放進背包,都說這玩意兒辣兩頭,看來飲食方麵也可以兼顧一下了。
諾諾笑著就要爬上窗戶直接往下跳,但是被媽媽提了下來,指著她光溜溜的腳丫道:“起碼穿個鞋吧。”
然而愷撒好歹也是貴族子弟,哪裡會這麼輕易上套,反問道:“她不是姓陳嗎?”
起初愷撒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有點擔心夏狄讓他倆再續前緣,好在那人並不會閒的沒事亂拉紅繩,隻是跟他說了說諾諾這些年因為他的事兒吃了多少苦,被家族當做聯姻工具後又被兄弟姐妹當做仇敵對待,就連老媽也因此喪命……
一花開百花綻,更多的煙花接連升空,它們在空中肆意綻放成一片璀璨的花海。
“啊,我好像沒說過自己什麼時候生日。”眼看著時間越走越近,諾諾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不過我沒說過,但幫我和媽媽製作新身份的那個姐姐應該知道,或許會轉達給那家夥也說不定……”
少女不解,以鴨子坐的姿勢坐起身來,歪著腦袋詢問:“老媽,你這是……”
因為在煙花消散之後,她發現在彆墅的院子裡多出了一個巨大的禮盒。
所以在夏狄的建議下,他給諾諾準備了一份禮物,就當是微不足道的補償。
諾諾摟著媽媽的脖子,鼻尖嗅著那令人安心的芳香,眼中倒映著那橫亙於夜空的祝福,忍不住紅了眼眶。
尤其,是在百花凋零後,那直衝天際好似要觸摸雲層的巨大煙花彈,轟然炸散後在天空中拚成了一串最美好的祝福:
“NoNo,Happy Birhday!”
其中兩個應該是路明非和楚子航送的,但第三個禮物卻是未知,期待著驚喜的她並未使用側寫的能力去推測。
莊園某彆墅房間內,紅發的少女趴在床上抱著枕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正在整理文件的母親,藏在枕頭後邊的嘴巴鼓鼓,像是在發小脾氣。
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同,起碼在龍德施泰特家族蛋疼與憤怒交加的時候,諾諾心中的喜悅已經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看著那個簡筆畫,諾諾像個小瘋子一樣抓著媽媽的睡裙,指著遠處空中整個阿舍斯萊本都能看到的祝福,忍不住在原地蹦了起來,語氣十分興奮:“是他給我的,媽媽,是他給我的祝福!”
果不其然,禮盒之下還是禮盒。
愷撒是一個自詡紳士行事準則也一直在向紳士看齊的少年,對陌生的美少女因為自己而受到不公的待遇,他感到由衷的自責與虧欠,同時也更加厭惡那些肆意操控自己與他人人生的老東西。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雖然夏狄在90%的胡編亂造中夾雜了10%的事實,但還是成功勾起了愷撒內心的愧疚。
德國現在是夏令時,國內那邊是早上六點,日本那邊早上七點,所以嚴格來說她的生日早已來臨,但沒有人給她送來祝福。
繞到巨蛋另一邊,發現這裡還有三個禮盒,分彆貼著三個代表送禮人的標簽。
她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過過這麼開心的生日了,自從媽媽離世之後,她的世界仿佛就剩下了黑暗,待在陳家莊園的日子就像是乘著一葉孤舟在驚濤駭浪中艱難求存,一不留神就會被吃乾抹淨,那種如履薄冰的感覺實在太過辛苦,讓她無比珍惜現在的幸福美好。
禮盒拆開後,映入眼簾的是稍小一號的禮盒。
諾諾媽希望是前者。
德國對於煙火的燃放有非常嚴格的法律規定,這種在非合法燃放煙花爆竹時間段放煙花,且嚴重擾民的,不僅要被處罰一筆巨額罰款,還得以擾亂治安和違法燃放煙花的罪名進去蹲幾天。
之前他“偶然”得知家族給他準備了一門親事,原本還想著抗爭到底追求婚姻自由,怎料世事無常,他的抗爭還沒開始陳家就先倒了,連帶著定下的婚事也吹了。
他其實有點好奇老夏頭跟愷撒說了什麼,會不會是探討裡應外合一舉殲滅加圖索家族,但是又不好問的太直接,隻能這麼拐彎抹角地試探。
沒等她把話說完,突然一道亮光劃破天際,緊接著一聲巨響震撼了整個夜空。
而在昨天,龍德施泰特家族又迎來了兩位客人,這是一對母女,據說是曼斯教授的老朋友。
“改名換姓擁抱新生活吧。”路明非總不能說是諾諾想要和自己爭老夏頭的棺材本,隻能隨便找了個說得過去的原因。
說是拜訪老朋友,但很顯然諾諾媽並不清楚在死後多年,老友的生活和工作出現了怎樣的變動。
然而隻是看了信的開頭,她整個人就僵在原地:
“親愛的陳小姐:
你好!
我是愷撒·加圖索,很抱歉以這種方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