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聽到路明非要在神社山腳下放火,源稚生下意識地想要回頭看一眼自己那個縱火殺人掠奪家族珍寶的生父,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他相信麵前這正義之友隻是單純想要毀屍滅跡清理現場,防止被無關人員發現龍族的秘密,除此之外並沒有特彆的原因。
於是他點了點頭:“放心吧,沒事的。”
這片樹林到稻荷神社還有點距離,日本的火警還算迅速,能趕在火勢擴大之前趕到火災現場。
得到確切回應後,路明非便回身衝師兄比了個ok的手勢,接著很快另一邊沒有被黑日融為骨灰的死侍也被點燃,迅速化作焦炭。
源稚生看著這一幕,眼神有些驚異,起初他以為那個玩火的家夥言靈是君焰,但這種隨心所欲操控火元素的能力,貌似並不是言靈周期表上的任意一種,難道是天賦異稟的雙言靈?
左手君焰右手熾?
想不明白,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地方,他便出聲提醒道:“這麼大動靜,先離開吧。”
眾人自然不想在這焦糊味彌漫的炙熱火海中久留,很快沿著來時的路走去。
走出火海,源稚生發現這座公園已經在死侍群的破壞下變得麵目全非,到處都是折斷的花草樹木,地上的磚石也被暴力破壞,想來天王寺區政府為了給民眾一個交代,估計得鞠躬鞠到腰間盤突出。
隻是看到那輛有著熟悉標誌的跑車,他又是倏然一愣,這不是關西支部的車嗎,這三個說英語的外鄉人莫非還是自己人?
疑惑越來越多,他看了眼來時五人乘坐的那輛黑色汽車,因為車廂內沾染了他的鮮血,早在死侍們追上來的時候就像開袋即食的速食便當一樣被還原成了破損的零件。
於是他向路明非等人提出蹭車請求。
路明非自然答應,但是跑車坐不下那麼多人,兩個重傷員和兩位女性跟愷撒同乘一車,於是落單的源稚女便坐在了路明非的後座。
按理說路明非騎術不算精湛,應該跟著老司機楚子航才對,但小路同學表示坐在師兄自行車/寶馬上笑,是仕蘭中學全體女生夢寐以求的事情,怎麼能被一個異國他鄉的男生搶走。
守護最好的師兄,他路明非義不容辭!
當然,事實究竟是否如此,那就不可而知了。
此時公園附近的樓棟已經有許多房間的燈光被點亮,顯然是被這邊的動靜和火光驚醒,陽台和窗戶後方都能看到人影,估計已經撥打了報警、消防和急救熱線。
三輛機動車迅速駛離公園,愷撒嫻熟的駕駛著寶馬e46330c在街道中穿行,經過十字路口時還能看見三輛集裝箱貨車的殘軀,鮮血順著變形的駕駛室縫隙滴落,在地上彙聚成了一攤漆黑血水。
“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要有大麻煩了。”愷撒單手搭在窗戶上,隻用右手操控著方向盤,聲音平淡。
“怎麼說?”副駕駛位上的源稚生聞言,停下了清理傷口的動作。
剛才他一直借著餘光在打量這個金發碧眼的外國青年,想要從細節方麵分辨出對方的身份,再出言試探幾句,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冒出來,著實有點打亂他的節奏。
“那些死侍應該是從剛才的貨車上跑出來的吧?”
聽到這話,源稚生臉色一變,立時明白了愷撒的話中深意,沉聲問道:“你們還在其他地方看到過類似的貨車?”
“嗯,剛才進城的時候看到了幾輛。”愷撒聲音還是那麼平淡,有種死道友不死貧道的通透:“如果這是猛鬼眾的手筆,想來應該是給蛇歧八家準備的。”
源稚生倒不意外對方如何知曉日本混血種圈子的事,隻是追問道:“他們出城還是進城?”
“出城。”
“可猛鬼眾的總部不是在郊外嗎?”源稚生剛要繼續追問,又很快沉默不言。
猛鬼眾的總部在郊外,但不代表他們的實驗基地也一定會在那。
如果王將真的和橘政宗是同一個人,那就需要背著蛇岐八家給猛鬼眾的實驗基地輸送一些研究資源,而在郊外的話目標太過明顯,遠不如在大阪府內掩人耳目。
一想到那些皮糙肉厚十分抗揍的死侍會被投放到繁華的東京,隻為了牽扯住蛇岐八家的戰力讓他們無法順利執行屠神計劃,源稚生就恨不得讓愷撒調轉車頭追上那些裝有死侍的貨車,將它們全部銷毀。
但眼下不知猛鬼眾究竟派出了多少裝有死侍的貨車,也不清楚他們走的都是什麼路線,當務之急還是得聯係上本家,通知他們務必小心。
愷撒餘光瞥了眼,發現這個蛇歧八家的少主眉頭緊鎖麵露沉思之色,憂國憂民的樣子十分符合加圖索家那些老東西對他的期望。
想到自己在加圖索家有限製的為所欲為,再看看源稚生這淒慘落魄的模樣,愷撒不禁在心裡暗暗感慨:
同是少主,家族亦有差距啊。
這要是換他妹妹失蹤,加圖索家的老東西或許不會太放在心上,隻派出家族的救援隊前去營救,但如果自己強調要孤身闖入敵方大本營冒險營救,那怕是飛機火箭大炮已經安排上了。
身後,上杉越已經在櫻井小暮的幫助下包紮好了傷口,透過後視鏡凝視著愷撒那年輕的有些過分的麵龐,突然出聲問道:“你是秘黨的人嗎?”
愷撒被加圖索家族教的太好了,言行舉止都帶著淺淺的貴氣和王霸之氣,上杉越在他身上隱約看到了某個老流氓的影子,懷疑對方極有可能是秘重點黨培養的未來領袖。
如果他提前六十年遇見愷撒,說不還得來一句:“此子不除,日後必成心腹大患,留他不得!”
儘管愷撒不清楚日本混血種和秘黨之間的蠅營狗苟,卻也知道二者肯定不對付,就算表麵維持著一片和氣也是貌合神離。
不過他倒是沒有否認自己的出身,隻是淡淡點頭。
“是昂熱派你來的?”確定了愷撒的來曆,上杉越也放下心來,現在隻需要探探昂熱那老怪物有沒有興趣來日本順手屠個龍,他就可以勸說好大兒跟著自己一起跑路。
蛇歧八家,不待也罷。
“不是。”金發少年搖了搖頭,“我隻是機緣巧合來到日本,又偶然遇上了誌同道合的夥伴,一起結伴出遊而已,跟那位傳說中的屠龍者扯不上關係。”
他說這話時,臉上的表情沒有多少變化,源稚生和上杉越都未能看出些什麼。
唯一能看出的就是他談性不高,父子倆所幸也不再追問,免得徒增反感,默默想著自己的心事。
源稚生在嘀咕夏狄給的解藥現在在哪,橘政宗是不是已經醒來,醒來後又會做什麼,那些死侍究竟要送往何處,關西支部是否察覺到了方才的戰鬥,察覺到了的話為什麼不來一探究竟……
上杉越想的要簡單許多,他對日本沒有任何歸屬感,一心想著攜家帶口逃離,如今想的隻剩下許久未見的小女兒,心裡反複琢磨著待會兒要不要洗個澡換一身好看的衣服,見到繪梨衣後第一句話該說什麼,要不要準備點小禮物……
寶馬跑車在前方疾馳,兩輛機車在後方緊緊跟隨。
路明非和源稚女同乘一車,將愷撒的頭盔借給了他,安全駕駛的同時,也防止他被路上一些還在遊蕩做著發財夢的黑道認出來。
源稚女不知是有些怕生還是拒絕與同性近距離接觸,身子儘可能的往後縮,與路明非保持著兩拳的距離,而且除了剛上車的時候說了聲謝謝,後續路程一直沉默不語。
路明非是個熱心腸,而且源稚女極有可能是繪梨衣哥哥的雙胞胎兄弟,便友善招呼道:“帥哥你好啊,我叫夏喬,你可以叫我jojo。”
聲音透過頭盔傳遞到另一個頭盔裡,經過了雙重變音,聽起來格外細微,甕聲甕氣的,但依然聽得出是日語。
經曆過背叛後,源稚女的警惕心就越來越重,對不肯摘下頭盔以真麵目示人的路明非和楚子航也有所提防,有些擔心對方是為了懸賞而來。
但此時聽見對方主動與自己說話,卻也沒有失了禮儀,畢竟無論出發點是什麼,人家終究幫了自己的忙,否則哥哥的傷勢肯定會更加嚴重。
“夏君你好,我叫源稚女。”
他的聲音不算大,幾處在離開頭盔的瞬間就被機車甩在身後揉入風中,可路明非卻依舊聽了個一清二楚,雖然源稚女沒能接住自己拋出去的梗,證明了對方並非動漫愛好者,但還是繼續與他閒聊著:
“稚女桑和剛才那位源君是雙胞胎嗎?我看你們長的好像,都那麼好看,不像我的那兩個弟弟,長相體型品行各方麵都天差地彆。”
小路同學察言觀色的本事還可以,故而沒有直接道出源稚女和源稚生的名字,就是想表明自己等人並非為了懸賞而來,讓他不要那麼提心吊膽把自己累著。
並且他還看出源稚女對兄長十分關注,剛才他倆就放火燒山討論幾句話的功夫,那眼神就朝這邊看過來好幾次,跟總是喜歡在暗中偷窺的小奸商差不多,大概率是個兄控。
於是他專門從家長裡短作下手,準備撬開這位日本少年的嘴巴,看能不能套出點有用的情報。
而事實證明他的辦法果然奏效,源稚女在觸發關鍵詞後話態度有了明顯變化,語氣都和善了那麼一丟丟:“伱的兩個弟弟也是雙胞胎?”
這就算是變相承認了,當然這屬於是長了眼睛都能看出來的事實,除非他們一個叫謝遜一個叫托爾·奧丁森。
“額……”路明非剛想點頭,可耳邊突然響起一聲充滿警告意味的輕哼,當即意識到騙人是不對的,老老實實回答道:“一個堂弟,一個親弟弟,不過他倆用的是同一個名字。”
“哦~那夏君和弟弟關係應該很好吧?”源稚女說這話時語氣並無變化,但那雙好看的眼眸卻是微微眯起。
“還行,他很黏我,總是纏著我不放。”路明非不想在這時候提起小胖子,怕小奸商誤會。
畢竟名字被人共享已經很倒黴了,要是連最執著的稱呼都要跟彆人分享,他還真怕回國後訝然發現小胖子查無此人了。
這般想著,耳邊再度響起一聲輕哼,像是在說“算你識相”。
“真是令人羨慕的感情。”源稚女語帶感慨,轉頭看向默默騎行的楚子航:“旁邊那位就是你的弟弟,看上去不太高興的樣子,是因為你騎車帶著我嗎?”
“那倒不是。”路明非剛要解釋,卻突然發現話題主導權竟然在不知不覺間落入了源稚女手上,自己不僅沒能從對方身上套出什麼有價值的情報,反倒連戶口本都險些被人家套出來。
此子恐怖如斯?!
果然,弟弟這種生物都是怪物!
打起十二分精神,被套話的小路同學沒有順著對方的意圖暴露師兄的身份:“我弟弟小屁孩一個,連自行車都沒騎過。”
說著,他也不給源稚女繼續發問的機會,開始反擊:“話說你們一家人怎麼會被那些怪物襲擊,還受了那麼嚴重的傷,要不是我常年看恐怖片早已習慣了限製級畫麵,估計看到源君他們的傷口瞬間就被嚇暈了。”
此言一出,源稚女感覺自己的智商好像受到了侮辱,你一個能在死侍群裡開無雙把它們骨灰都揚了的猛人,會被區區血滋拉糊的傷口嚇到?
你怎麼不說你暈血呢?
但這話不好直說,源稚女隻能當沒聽見後半句:“誰知道路上會突然蹦出這樣的怪物呢,我們也是嚇了一大跳,你們來的時候沒有遇見嗎?那可太幸運了。”
路明非沒有在意他話中的試探,而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原來,越師傅真的是你們的家人啊。
他剛才說的一家人,是更加口語化、描述以父母子女為核心的的“いっか(一家)”,而不是麵對陌生人或者在正式場合使用的“いちぞく(一族)”。
以源稚女表現出的對源稚生的占有欲和重視程度,大概率是不會願意跟其他人分享自己哥哥的,所以他算是間接判斷出了對方和越師傅的關係。
果然,知識的力量是無窮的。
路明非為自己的小機靈感到沾沾自喜,但很快又有了新的疑惑。
看越師傅的年紀,應該是源稚女他們的爺爺。
四舍五入一下也就是繪梨衣的爺爺。
可問題來了,他為什麼一開始沒有認出繪梨衣?
還是說他認出了繪梨衣,但是不敢相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