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路明非他們所乘坐的是一輛慢車,需要在鬆山市換乘新乾縣四國快車,經過兩個多小時的穿山越海抵達大阪,然後再經過兩個半小時的長途跋涉抵達東京。
但現在有個很嚴峻的問題擺在屠龍小隊麵前——屠龍資金告急,路費嚴重不足!
如果不來梅津寺町,那他們靠著楚大戶的私人錢包和街頭賣藝賺來的經費,度過七天的東京之旅毫無問題。
但前往熱海途中他們四人衣食住行花費將近一萬五,抵達梅津寺町後的各種花銷也有五千日元,再加上從鬆山市到大阪的新乾線一人一萬多円,成功把管賬先生楚子航的餘額掏空。
這還是因為除了愷撒之外其餘成員均未滿十四歲,可以購買兒童優惠票,否則他們就得考慮是街頭賣藝還是劫富濟貧了。
前者是路明非的提議,後者是愷撒的提議。
眾所周知,華夏講究個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而歐洲在燒殺搶掠巧取豪奪這方麵有著悠久的曆史傳統,加圖索又是個狼性十足的家族,愷撒隻能說是被家族那群老東西的臭氣給熏入味兒了。
來不及多想,上杉越腳下猛然用力將染血的瓷磚地麵踩出一個深坑,胸口插刀的怪物還想要抽刀與其互搏,可眼前一花便被重拳轟碎了腦袋,魁梧身軀轟然倒下。
眨眼間,二十多個王將就剩下小貓三兩隻,他們曾嘗試過拔刀抵抗,但毫無用處。
然而就在接近那最奢華的建築,準備更進一步的時候,卻不知因何暴露了身形,被迫將遊戲模式從潛行改成了無雙。
“稚女,你回來了……”
上杉越前進的腳步一頓,將背上的源稚女放下,而後又似無事發生一般繼續向前,速度沒有絲毫減緩。
而源稚生英俊的麵容也失去血色慘白一片,身體抖若篩糠儼然已經到達了極限,鼻血控製不住滲出,如兩股溪流般劃過纖薄嘴唇,淌過光潔下巴,最後緩緩滴落。
緊隨而來的源稚女認出了那群人的身份,都是猛鬼眾的高層,不知為何被人一網打儘。
蛇歧八家的幾位家主得知這個消息後,看向犬山賀的眼神更加不善,嚴重懷疑少主和前任影皇是被他氣走的。
雖然後續又失去了他們的行蹤,但多少確定了出沒範圍,蛇歧八家直接發動麾下一眾幫派,混入各大公共場合尋找少主,其中重點關注對象是各大車站。
然而在他踏入距離源稚生五米之內的空間時,便感覺有一股沛然巨力施加在自己身上,整個身軀都沉重了數倍不止。
可等他一路破關斬將,發現遇到的全都是一些小蝦米,最後在某處會議室內,看到有一群戴著公卿麵具的黑衣人在激烈爭吵,在會議室角落還能看到不少屍體。
可上杉越遲鈍了這麼多年,這次怎麼可能再犯迷糊,廣播聲響起的瞬間他便敲暈了源稚女。
詭異的梆子聲停下,上杉越飛速趕到源稚女身邊,發現他此時渾身抽搐不已,唇角溢出白沫好似癲癇發作,毫不猶豫抬手要重擊他的脖頸,試圖用這種土方法讓小兒子陷入昏睡,擺脫梆子聲的乾擾。
好在,蛇歧八家在大阪依舊有自己的勢力,能在第一時間獲悉猛鬼眾的動向。
眼見攻擊被阻攔,上杉越毫不猶豫抬腳踹在麵前的會議桌上,重達半噸的紅木長桌被當場踢斷,飛起的碎塊宛如數十根鋼針與苦無,朝著那兀自敲響梆子的王將襲去。
可飛出去的古刀被一隻戴著麵具的猙獰怪物攔下,它渾身肌肉隆起,青銅色的鱗片密布,關節處有尖銳的骨突,怪物有著如此駭人的身軀卻沒有向上杉越發起攻擊,而是用胸部肌肉與骨頭夾住攜有恐怖巨力的古刀,壯碩身軀都因此向後踉蹌了幾步。
對此,犬山賀自然無話可說,也就是不清楚源稚生他們前往大阪是何用意,加上還有大家長的安危要顧及,否則他現在肯定已經坐上了飛往大阪的專機,親自去請少主歸位。
當然這些並不重要,真正令他感到難以置信的,是滿滿一屋子的“王將”,足足二十多號戴著麵具的王將圍在會議室互相噴臟話,如果不是有麵具阻攔,估計可以把口水吐對方臉上去。
時間倒退四個小時,源稚女遭遇王將分身襲擊後,源稚生擔心蛇岐八家派人圍剿,迅速帶著一家老小和身受重傷的家臣離開了千代田區。
將染血布料塞入源稚生耳朵中,而後抬手在他脖頸處一按,瞬間青年強撐著不倒下的身軀無力軟倒,摔在父親懷中。
這整齊劃一的聲音和那做作的語氣讓源稚女渾身汗毛直豎,若非身旁站著親爹,他怕是要當場摔門而出。
正好他也很好奇,王將究竟是如何得知,他和稚女就藏在大山之中,而且誘拐少年的方式與老爹……橘政宗如此相似。
隻是當效忠家族的幫派傳回消息,諸位家主卻是齊齊露出一副懷疑人生的表情,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看到的消息。
“呼——嗬——”源稚生喉中發出低沉的嘶吼,胸腔內仿佛藏著如獅虎一般的龐然巨肺。
他每行走一步,都會在地上留下一道入地三分的腳印,抬刀劃向自己的胳膊,細密鱗片上出現一道白痕,一節染血衣袖掉落。
“該死的王將!”上杉越低聲咒罵一句,快步上前想要故技重施,讓大兒子也陷入深沉睡眠之中。
麵對這堪稱混血種最強戰力的男人,或許也隻有那個快到超脫時間束縛的最強屠龍者,才能將其擊敗甚至殺死。
說著,他又轉頭看向另一邊的源稚女,有些好奇小兒子是什麼言靈。
不過現代社會不流行羅賓漢那套,屠龍小隊最後還是選擇先在大阪停留一晚上,等攢夠路費再去東京。
也不知那個櫻井家的臭小子帶著繪梨衣去哪了,千萬彆被王將這老狗找到啊!
越靠近源稚生,施加在上杉越身上的重力便越發恐怖,在靠近源稚生一米之內時,重力已經來到了恐怖的二十倍。
原本他是打算回大山裡先躲一下,但那裡早已暴露,不止橘政宗,連王將都知道在那裡可以撿到被圈養的超級混血種。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即將抵達的大阪是惡鬼的大本營,更不知道此刻在惡鬼的老巢內,正有一場腥風血雨在醞釀。
上杉越的黃金瞳亮如大日,渾身肌肉高高隆起好似一個健美先生,細密的鱗片包裹著他壯碩的身軀。
而就在外五家家主焦急等待,祈禱三位皇血千萬彆作死的時候,源稚生與老父親、弟弟已經悄無聲息摸到了王將附近。
這梆子聲雖然沒能對他造成影響,但效果確實詭譎無比,而且似乎也並非專門針對身懷皇血的白王血裔,更像是針對自己的兩個好大兒。
輕而易舉解決了護衛,上杉越趁著人少沒有陷入包圍,迅速衝入猛鬼眾總部,想要擒賊先擒王。
刀光連閃,握著梆子的雙手跌落,而後是齊肘而斷的前臂,再是半截被斜切分割的身軀,以及那猩紅與蒼白交織的頭顱。
隻可惜,他們的行動並不順利,在收到源稚生帶人前往大阪的消息之時,他們早已離開了東京範圍之內。
這該死的王將必然和橘政宗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長舒一口氣,看著懷裡小臉煞白,即便陷入昏迷依舊眉頭緊皺,身子時不時顫抖的小兒子,上杉越眼中閃過一道凶光。
趁著對方被憑臨眾生的氣勢震懾瞬間,旋身鞭腿將當前一人腰肢踢斷,如離線風箏一般撞上牆壁,肌肉骨骼發出悲慘哀鳴。
將源稚女背在背上,他抄起唐樣大刀走出會議室,開始尋找廣播室所在,準備將那個該死的漏網之魚斬斷切開剁碎。
在出腿瞬間,他已拔出了插在血肉之中的古刀,根本不給第二人出刀的機會,寒芒閃過,便是一顆大好頭顱飛起。
據他所知,真正的王將老謀深算狡詐如狐,也許對方此刻就隱藏在這群假貨中隨時準備發起偷襲,也許這群“王將”隻是對方甩出來的誘餌,為其逃離爭取時間。
但無論如何,它將其攔下了。
少主竟然帶著弟弟和叛逃家族的上一任影皇,潛入了猛鬼眾的大本營,身上還隻帶了兩把古刀,甚至連槍都沒帶。
“稚生撐住!”上杉越沉喝道,“把耳朵堵起來,不要去聽那聲音!”
櫻井小暮在叛逃家族後被猛鬼眾收養,對大本營還算是頗為了解,雖然有些受製於身份地位無法踏足的地方,但好在那些地方都為源稚女敞開大門,勉強算是一路暢通未曾遇見阻礙。
話落,那仿若催命鼓響的梆子聲再度傳來。
沒等他想明白王將這究竟是在玩哪出,就見那群身形相仿聲線一致的王將分身同時看了過來,好似練習了千百次一樣異口同聲地喊道:
……
隻可惜,那胸口中刀的怪物閃身擋住飛射的木屑,未能破防。
可就當上杉越甩掉潔白刀身沾染的血跡之時,離他最遠的那個王將分身突然從懷裡摸出了兩根短棍,沉悶的梆子聲響起,如同歌舞劇中演員登台獻唱時奏響的鼓點一般急促。
伴隨源稚生的昏厥,恐怖的重力驟然消失,上杉越狠狠鬆了口氣,卻又很快咧起個大嘴:“不愧是我的種,這能力也太強了。”
可他剛轉過身,便瞧見大兒子拄著另一把唐樣大刀艱難維持著站姿,滿頭大汗臉色難看,但那雙黃金瞳卻散發著攝人心魄的光芒,周身縈繞的恐怖威壓好似要將空氣都壓縮成團。
可此刻的源稚生卻像是根本聽不見他的聲音一般,沒有任何反饋,也沒有任何動作。
“呼——”身後傳來粗重的呼吸聲,上杉越回頭,發現小兒子手扶著牆壁戰栗不已,身子都在止不住地發顫,肌肉緊繃的像是被壓到最低點的彈簧,體內被未知原因壓製的龍血隨時都會爆發,雙眸在金色和黑色之間來回切換,仿佛樓道中忽明忽暗即將宣告報廢的昏黃燈泡。
唐樣大刀在人群中旋轉,鋒銳無比的刀刃砍在他們的頭顱、軀乾、四肢、脖頸上,輕易將其一分為二。
而在這期間,蛇歧八家無孔不入的情報網一直在關注源稚生等人的消息,在收到千代田區發生大規模火並的消息後本家執法人火速趕到,通過附近的監控確認了交戰雙方是自家少主和猛鬼眾。
梆子聲讓源稚生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他的言靈在本能的驅使下無節製的釋放,敵我不分。
在那分身掏出梆子的瞬間,上杉越便意識到了不妙,他曾聽兩個兒子提起過那詭異的梆子聲,雖然未曾親眼目睹那恐怖的效果,此刻身體也沒產生異樣,但還是沒有等對方敲完一曲的閒情雅致。
單臂發力手中長刀飛擲而出,他欲要將那敲梆之人釘死在牆上,順便打斷那令人生厭的梆子聲。
對於他這種層次的超級混血種而言,區區數倍於己身的重量根本不值一提,但他能看到大兒子眼中的掙紮,顯然是有意克製著言靈的效果,否則此刻他感受到的重量或許是十倍甚至數十倍。
敲擊梆子的王將分身不斷後退,試圖拖延時間,但區區一介分身如何能甩掉暴怒的皇。
察覺到小兒子的異樣,上杉越已經抬手抽出了腰間長刀,準備將這群冒牌貨儘數砍了。
餘勢不減的黑衣老者瞧見另外兩個分身手持武器攔在自己身前,眸中金光暴漲,屬於皇者的威壓毫無保留宣泄。
於是在短暫商議過後,前往大阪直搗王將老巢的計劃一致通過,連晚飯都沒吃就坐上了前往大阪的新乾線。
無論是哪個,都不妨礙他將這些驚嚇到寶貝兒子的人乾掉。
俗話說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與其在之後他和上杉越因屠神之事分散注意力,讓王將抓到機會再度對稚女動手,還不如趁著現在全盛之姿主動出擊,把王將乾掉。
然而就在這一刻,樓道中的廣播突然被人打開,接著一聲熟悉到令人作嘔的溫柔呼喚在這棟樓房內響起:“稚女,舞台已經給你準備好了,開始你的表演吧。”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一道黑影掠過,冒牌王將們便卷入了無儘刀光之中。
結果這一眼望去,便發現那原本陷入沉睡的少年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就站在自己三米開外的位置,一雙黃金瞳中閃爍著冰冷無情的森然寒光。
早已失傳的古老語言被少年輕聲吟唱,無論何人何時念起都始終充滿威勢的龍文在他口中變成了催眠的短歌,透明的領域在瞬息間擴散,將生父與兄長一同包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