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想睡懶覺的繪梨衣被美顏操和出去玩的誘惑給引出了床榻,一步三晃地朝衛浴走去,因為大腦尚未完全清醒,還在依照往日的習慣和本能行事,她走著走著雙手就搭在了衣服下擺,想要把衣服脫了去洗澡。
跟在她背後的路明非早已提前預判,一把按住繪梨衣蠢蠢欲動的手,在她困惑的目光中將人護送進了衛生間。
在關上門之前,路明非捏著繪梨衣的粉嫩的臉頰,一字一句道:“我再重申一遍,不可以隨便在彆人麵前脫衣服。”
為了強調自己的認真,他捏著臉頰肉的食指與大拇指微微用力,鬆開後在繪梨衣白皙的小臉上留下了淺淺的紅痕,看情況如果沒有外力介入恐怕需要足足半分鐘才能散去。
女孩兒沒有在意那連蚊子叮咬都不如的疼痛,瑰紅色眼眸直勾勾盯著路明非,似乎在等待下一步的動作。
儘管她沒什麼常識,但也知道美顏操不會隻有一個掐臉的動作。
隻是路明非哪裡會做什麼美顏操,他最多就會個眼保健操,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之前的話讓繪梨衣產生誤解,叮囑她搞快點後就把門關上了。
而繪梨衣看著關上的衛浴門,歪了歪腦袋,不明白路明非為什麼說話不算話。
難道這是隻有在人少的時候才能做的嗎?
想到昨天他給自己做美顏操的時候房間內隻有兩個人,繪梨衣覺得自己發現了真相。
男孩子氣的眉毛微微一彎,她心情莫名就變得好了起來,尤其在脫掉衣服看到身上沒有多出一些鱗片骨甲之類的東西後,就更好了。
門外,路明非搓了搓手,感覺女孩子的臉皮就是薄,結果一轉身就迎上了兩道意味深長的目光。
楚子航和蘇茜站在門口,將剛才的一幕儘收眼底,但他們什麼話都沒說,也沒有任何表示,隻是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轉過身推門離去。
“我們在外邊等你。”
路明非看著被重新關上的門,有種看動畫時一路快進到熱血戰鬥以至於略過重要劇情的錯覺:“總感覺他們在想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心大的他完全沒有在意這點小事兒,拿過繪梨衣充滿電的遊戲機開始沉迷遊戲,十足的網癮少年一枚。
一門之隔的走廊上,蘇茜看著楚子航,指了指房間,眼中洋溢著名為八卦的色彩。
楚子航搖了搖頭,表示他什麼也不知道。
半個小時以後,路明非四人漫步在熱海街頭。
金秋時節,滿地落葉,給環衛工人帶來了頗為可觀的工作量。
相較於東京的繁華,熱海除了溫泉以外,幾乎沒什麼能拿得出手,在東京的時候這個點早餐店早就人滿為患,而熱海這邊許多早餐店都還沒開門營業,僅有的幾間店客人也不多。
可以理解,快節奏的生活注定上班族們沒有時間做早餐,隻能隨便整點對付一下。
臨近地鐵站的地方倒是有不少攤販,沒吃早飯的上班族們會在進地鐵前買一份簡易早餐,或是狼吞虎咽或是打包帶走。
這裡賣的都是炒粉或者飯團壽司,不符合路明非等人的口味,挑挑揀揀之下選中了一個賣粥的攤位。
“老板,來四份皮蛋瘦肉……咦,日本人也吃皮蛋瘦肉粥嗎?”路明非看著餐車上香氣四溢的四個大桶,突然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皮蛋這玩意兒不是華夏特產麼,怎麼被小日子剽竊了?
“哎喲,行家啊。”賣粥的攤販是個染著銀發戴著發箍的男人,身穿粉色t恤和棕色沙灘褲,相貌倒是生的十分端正,就是挎著個臉瞪著一副死魚眼,顏值被氣質嚴重拉低。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說的普通話,還是帶著點閩南口音的普通話。
“啊,你是老鄉。”路明非聽著熟悉的鄉音,卻沒有老鄉見老鄉的感懷,反倒是退後半步拉開距離,麵露審視之色上下打量著賣粥人。
因為某個不當人的家夥,他對突然出現在身邊的人都抱有警惕,又懷疑對方是某人假扮,又擔心對方和蘇茜一樣都是受害者。
“喂喂喂,見到老鄉怎麼是這個反應?”銀發男子用食指摳著鼻孔,一雙紅色死魚眼盯著路明非,拿著漫畫的手捂著胸口,說話有氣無力好像隨時都能倒頭即睡:
“你退半步的動作認真的嗎?知不知道小小的動作傷害有那麼大。”
他說著,還伸手撐開了一個指尖宇宙,似乎在映射自己內心的悲傷。
像,太像了,這吊兒郎當的態度和說話方式,簡直和老夏頭一模一樣,還有這個穿衣風格,根本就是翻版的老夏頭。
路明非側首與師兄目光相撞,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異色,輕咳一聲上前詢問道:“那什麼,冒昧問一下,你是不是姓夏?”
自從知道老夏頭跟他們玩了一個名為小蝌蚪找……劃掉,捉迷藏的遊戲後,路明非就想過這麼一個問題,如果老夏頭被自己等人找到之後耍賴不認賬的話該怎麼辦。
因為在之前跟老夏頭一起玩遊戲的時候,他自己就經常耍賴,三局兩勝五局三勝七局五勝都是常有的事兒,而老夏頭總是會選擇遷就他,然後加倍虐回來。
最後思來想去,他覺得應該是自己想多了,以老夏頭的本事就算他站在自己麵前也不可能會暴露,除非他自己主動承認。
所以在遇到這個和老夏頭氣質格外相似的人時,他沒有選擇大膽揭穿,而是小心試探。
“我不姓夏,我是林北,姓林名北。”賣粥的青年搖頭否認,抄起木質大勺從貼著皮蛋瘦肉粥標簽的大桶裡盛出四碗熱氣騰騰的粥:
“你們是來日本旅遊的嗎?為什麼會覺得我姓夏?”
林北打粥的時候從椅子上站起來,有點駝背溜肩,即便站直了身高也僅僅超出了路明非一個腦袋,這大大降低了他的可疑程度。
夏狄是個非常講究形象的人,但他並不注重外在穿著扮相,反而十分注重維護自己在孩子們心中高大偉岸的形象,所以他走路時永遠挺直腰背,讓他在南方本就出類拔萃的身高更顯偉岸。
借著付錢的機會,楚子航也上前近距離觀察了一下,同樣沒能找到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
因為餐車不是屋台車,沒有可供坐著吃飯的地方,路明非四人隻能端著碗站在餐車前邊吃邊和名為林北的青年聊天。
彆問為什麼不端著粥去其他地方吃,因為粥攤上提供的餐具不是一次性的,吃完了要還回去。
難怪沒什麼生意,正經人誰急著趕地鐵上班的時候還會等在這傻兮兮的把滾燙的熱粥喝完。
不過粥的味道確實不錯,有老家那味兒了。
“我們是跟家人來這邊旅遊,早上肚子餓就自己出來找吃的。”路明非繼續著剛才的話題,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林北的臉,似乎想要從其中看出什麼端倪。
“至於為什麼說你姓夏,是因為你長得跟我一個熟人很像,恰好他經常在國外活動,想著你會不會是他的親戚。”
這點芬格爾可以作證,那個人活動太過頻繁,已經嚴重影響了他的校園生活。
“原來如此。”林北點點頭表示理解,臉上表情沒有任何波動:“不過伱們膽子也是挺大,沒有大人陪伴就敢自己跑出門來買東西,在日本你們可得小心著點,沒有監護人陪同的情況下很容易被壞人盯上。”
這話路明非很難不讚同,托老夏頭的福,他們來日本的第一天就被人盯上了。
不過聽他這意思,莫非熱海的黑道很囂張,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搶孩子?
路明非把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得到的是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日海的黑道囂不囂張我不清楚,但這裡的商家卻是宰客高手。”林北敲了敲自己的四個大桶,臉上浮現出一抹潮紅:“你們應該都看過水滸傳吧?”
“看過。”
“那武鬆的故事知道嗎?”
“知道,那可是我最喜歡的好漢,沒有之一。”提到武鬆,路明非就來了精神,興致勃勃地跟林北討論著武鬆的英勇事跡,完全沒注意到身後楚子航和蘇茜的眼神變化,以及他們放下的粥和勺子。
在《水滸傳》中,關於武鬆的故事所占篇幅最多,人物刻畫也最好,甚至還衍生出了流傳後世的同人大作。
路明非講的是武鬆打虎,但林北講的卻是武鬆差點被母夜叉孫二娘做成肉包子的故事。
“雖然險些被武鬆殺死,但在此之前他們已經麻翻並殺死了無數路過的行人,將他們的屍體回收利用,細細切做臊子和成肉餡。”林北說著說著就擦了擦口水,看路明非等人的眼神也越發深邃,好似有濃鬱到化不開的黑暗隱藏其中。
這眼神看得路明非毛骨悚然:“呃,那個,你該不會是想要說……”
當初路明非曾吐槽過這麼一句——近朱者赤近夏者黑,暗指自己一個純潔善良的陽光少年被老夏頭帶歪了,結果老夏頭反唇相譏說明明應該是近朱者赤近路者非,非酋的非。
雖然他那時候不知道非酋是什麼意思,但可以肯定絕對不是什麼好詞,後來在網上查了一下,也隻能找到是非洲原始部落酋長的意思。
考慮到非洲酋長都是黑人,路明非懷疑老夏頭這是在嘲笑他臉黑運氣差,還經常帶著身邊人一起倒黴。
隻是在老夏頭出現之前,他的黴運其實一般,和幸運五五開。
後來跟老夏頭混熟了,倒黴催的事情遇到不少,但大部分起因都是源於老夏頭,連帶著身邊人一起倒黴更是無稽之談,明明是他想要讓更多人來給他提供樂子,強行把人拉了進來。
但眼下這個局麵貌似還真是因為他引起的,如果不是他心血來潮想要喝點粥養胃,他們也不會跑到這個攤位,甚至不是他談性大發,也不會知道這麼一個難以接受的事情。
看著碗裡黑紅相間的皮蛋,以及那暗紅色的肉,路明非便感覺胃部一陣翻湧,有種想吐卻又吐不出來的感覺。
回首望去,蘇茜和楚子航都是同款表情。
他們幾人中,也就隻有一心想著吃五目炒飯的繪梨衣還沒有喝粥。
“沒錯,就跟你們想的一樣,我先把它們麻翻,然後宰殺刮毛分割切碎,再分門彆類跟其他食材一起熬成粥。”林北笑著,把另外三個桶轉了個向,露出補血粥、排骨粥、三及第粥的標簽。
血肉骨和內臟,可以說是把食材利用到了極致,完全沒有一點點浪費。
在路明非驚愕萬分的注視中,林北一把掀開所有蓋子,桀桀笑道:“桀桀桀,小家夥們,你們遇到我算是倒了大黴,待會兒不讓你們增重個五六斤誰都彆想離開。”
轟——
在蓋子掀開的刹那,金色光芒綻放,令人窒息的香氣在瞬間彌漫,不僅是路明非三人愣在原地,就連周圍急著趕地鐵的人和擺攤的小販們都在此刻駐足,被這濃鬱的香氣吸引,嗅著味兒就朝這邊看來,口水咕嘟咕嘟咽個不停。
而即便隻想著吃炒飯的繪梨衣,此刻也是放下了對五目炒飯的執著,轉頭看向那香氣四溢的粥桶,眼中頭一回浮現出了名為渴望的色彩。
她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那裡邊的東西對她很重要,藏在她身體的那隻怪獸正在瘋狂咆哮,迫切渴望宣泄自己的進食**。
“這……這是什麼?”路明非不爭氣的淚水從嘴角流下,不明白林北究竟在粥裡加了什麼東西,才會自己心中生出一種近乎本能的渴望,似乎不喝完這幾桶粥就會遺憾一輩子。
“是多拉格,我在裡邊加了多拉格!”
銀發青年滿臉壞笑,用大勺子盛出幾碗粥放在餐桌上:“你們不會真以為我乾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在粥裡麵加了什麼不乾不淨的料吧?
我可是正經廚師,絕對不會乾些違法犯罪的勾當。”
那你剛才說武鬆和孫二娘的故事乾嘛?!
此刻路明非也明白了,這家夥剛才就是在故意逗弄他們,而且還裝的那麼像:“你究竟是誰?故意耍我們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