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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香古色的紅木長桌上空無一物,十三個席位隻有三人落座,分彆是主座的陳家家主,以及分家的兩個話事人。
彆問其他人都去哪了,問就是有逝來不了,缺席的會議隻能下輩子補回來。
兩個分家的話事人低垂著眼眸,不敢直視主座上陳家家主那銳利如鷹的雙眸,生怕自己深藏於心的野望被察覺。
如今宗家之人十不存一,聽說就連躲在安全屋的那些都死了個七七八八,隻剩幾個連話都說不明白的小孩兒和那個出了名的叛逆少女,而陳家全力培養的幾位能獨當一麵的公子小姐都已經橫死,可以說等主座上的這位一死,陳家就落入他們手中了。
雖然家族產業經曆了有關部門的查封和其它混血世家的蠶食已是顯露出山窮水儘之相,想要東山再起也隻能是一句空談,但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破船還有三斤釘,陳家在國內遭重,可海外的資產卻未曾遭到清算。
如果有加圖索家族的幫扶,說不定還真能在海外重新建立起新的陳家。
原本宗家有嘗試過將人送到海外藏匿,可是人都還沒登船呢,就已經兩腿一蹬先死為快了,國外自由民主的空氣也無福消受。
因為宗家的人死太多,而分家屁事兒沒有,族裡甚至還有人懷疑這大規模死亡事件與分家有關,隻是分家那幫蝦兵蟹將要有這本事,早就翻身做主人了,哪裡會拖到現在,此番言論站不住腳便不了了之。
“家主,現在京城的幾個世家已經聯合起來,準備將我們一舉吞並,我們該如何應對啊。”
將最近發生的事做了一遍彙總後,麵白無須的中年人歎了口氣,他是目前分家中青一代的頂梁柱,如今陳家很多事務都交由他來接洽。
不是因為他有多優秀,而是比他能力更強的那批家族成員已經進去了,隻能矮個子裡拔將軍,所以這份差事才會落在他頭上。
旁邊那位須發皆白的老年分家話事人也微微頷首“事到如今,我們已經是腹背受敵,必須儘快做出改變了。”
陳家現在就像是重傷垂死的雄獅,周圍落滿了等待他徹底死去好大快朵頤的禿鷲,他們耗光了積累多年的人脈才勉強維持住如今的局麵,而若是想要將那些被關押起來的族人救出來,難度無異於登天。
眼下唯有割去爛肉斷尾求生,才能保住陳家不會就此消亡。
主座上,相貌端正氣質如淵的陳家家主單手放在桌麵上,食指輕輕敲打著紅木桌案沒有說話。
身為陳家的掌舵人,他自然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心血被摧毀的一乾二淨,隻是海外的情況同樣不容樂觀。
自己分派到海外的替身最近陸續失聯,而失聯之前也都曾傳回消息說海外的宗家成員莫名橫死,而且死法與陳家莊園內的一模一樣。
這種好似逃到哪都無法躲過的死亡威脅,即便是意誌堅毅如鐵心狠手辣的陳家家主也不禁產生了一點小小的絕望。
在這短短一個月,宗家成員死傷殆儘,無論那些人血統優劣實力是強是弱,都會無端斃命,即便是他通過禁忌的煉金術製作的替身,也未能幸免。
他花費大力氣培育出的優秀試驗品全部夭折,隻剩下還沒來得及接受洗腦教育的那一批,以及那個好似自暴自棄般瘋狂尋釁滋事的“好女兒”。
之前他也曾向加圖索家族請求過救援,然而對方派來的人根本無法入境,每次一落地就會當場昏厥變成植物人,即便用非法途徑潛入也會在入境的瞬間暴斃,那種好似整個華夏都被某種偉力籠罩的恐怖,讓他隻敢將自己的本體藏在最安全的地方,一切行動都由替身代勞。
聞所未聞的殺人手法幾乎使他嚇破了膽,不像是言靈更像是世間最惡毒的詛咒,那仿佛根植於血脈的殺人詛咒就像附骨之疽纏繞著宗家的每一個人。
他曾將死去的族人一一解剖試圖找出詛咒的來源,也試過活生生剖開自己孩子的身體,在使用特殊設備維持他們生命體征的情況下,親手將其皮膚肌肉血管筋脈骨骼儘數拆分,期盼能夠獲得破除詛咒的方法。
可是沒有用,製造並解剖了十幾具屍體後,血淋淋的解剖現場告訴他,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功夫,不如乖乖迎接死亡。
從懷裡摸出一張表格,陳家家主聲音平靜的像是一潭死水“將名單上的這些人送出國,其他的分散到全國各地蟄伏起來。”
中年人接過表格看了眼,發現名單上都是極具潛力的分家成員,但為什麼要送去日本,而不是新加坡印尼那些比較容易掌控的小國?
無法理解家主的深謀遠慮,他選擇沉默,在確定沒有其他命令後與老者一起離開,議事大廳隻剩下陳家家主坐在首席,雙手交叉置於麵前沉思著未來。
照目前的趨勢來看,陳家完蛋已是必然,但他不一定會跟著完蛋,必須為幸存後重新崛起做準備。
本體此刻正打算從處於幼崽階段的孩子身上尋找活命的辦法,如果還是不行,那麼他的乖女兒就隻能提前為家族做出犧牲了。
他能培育出一個加圖索家族需要的新娘,自然就能培養出下一個,哪怕花費的時間會更多一點。
如果連最特殊的陳墨瞳都無法讓他活下來,那他隻能冒險嘗試將自己煉製成活靈,他就不信那該死的詛咒能錨定他的靈魂!
……
京城,某少兒補習班。
一個十三四歲的帥氣男生正握著圓珠筆在練習冊上認真的做題,如劍鋒一般的眉毛微微蹙起,似乎對眼前的這道題有些束手無策。
而在不遠處,有兩個麵容相似年紀相差略大的女人說著話。
“我覺得還是先讓小末在這學到初中的知識再讓他上學比較好。”重新變成女高中生的蔣紫瑜雙手抱胸靠著牆,駁回了媽媽的意見。
“可是他在這裡交不到朋友,小孩子需要多和同齡人接觸,不然變得性格孤僻了怎麼辦。”蔣媽媽知道來補習班補習的孩子都是一心為了成績,那些家長也專門跟孩子叮囑過不許分心在與學習無關的事上,所以哪怕夏末這孩子長的好看性格又好跟個小太陽一樣,那些孩子也沒有來找他玩。
蔣紫瑜聞言,忍不住拿自己舉例“我小時候不也沒怎麼和同齡人玩,怎麼不見我性格孤僻啊。”
小時候她經常幫媽媽乾活,準備出攤的東西,在學校認真學習不貪玩,放學後第一時間就跑回家陪媽媽一起出攤,還是等後來上了初中才交到能談心的朋友。
“你小時候跟個假小子一樣,我不擔心你打人家就不錯了。”蔣媽媽沒好氣瞪了女兒一眼,嘴上說著孩子的不好,但實際心裡還蠻愧疚的,畢竟女兒從小就早熟,懂事的讓人心疼。
兩人在這邊討論著夏末上學的事情,而小龍人也終於寫完了上午的作業,心情略有些忐忑的將練習冊交給了補習班的老師批閱。
負責給他補習的是一個戴眼鏡的中年教師,因為收費昂貴的原因服務態度也好,看出他的緊張還溫和地笑了笑,這才提起筆批改。
芬裡厄其實不傻,隻是有點笨,這些小學五年級的題目都能看懂,但是做起來會比較吃力,經常會犯一些非常低級的錯誤。
“嗯,夏末,你看看這道題是不是忘了什麼啊?”在練習冊上留下了一堆的x,中年教師依舊維持著溫和的笑容,用紅色簽字筆輕輕點在一道題上。
這道題是一元一次方程式,夏末就是被它難了半天,此時少年先是悄悄打量了一下老師的臉色,確定自己犯的錯應該不是很嚴重,這才湊上前去。
可看了半晌,他也沒看出自己的問題在哪,他剛才可是特意花了五分鐘檢查確定答案是正確無誤的。
但既然老師說他有遺漏,那肯定就是自己做錯了,隻能囁嚅著嘴唇道“對,對不起。我不知道,哪裡錯了。”
看著這個怯生生的小男孩,中年教師不由輕輕歎了口氣,這孩子真是……想說他幾句都不忍心,害怕說話的聲音大了點都會嚇到他。
於是他又將解一元一次方程式的步驟重新說了一遍,而後再度問道“現在想起來了嗎?”
“對,對不起啊老師,我忘記解……解了。”少年有些羞澀的紅了臉,拿起圓珠筆在方程式前方寫了個解。
“嗬嗬,以後可不能再把解忘記了,否則它會傷心的哦。”
“嗯,我會的!”
夏末用力點著腦袋,而後中年教師看了看時間,宣布今天上午的補習就到這,讓他先跟家人去吃飯。
重獲自由的少年興高采烈地拎起書包跑出教室,拉住了蔣媽媽的手。
蔣紫瑜看著像是從學獄中解脫的夏末,忍不住彎下腰與他對視,笑著打趣道“小末是遇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嗎,能不能跟姐姐分享一下啊?”
龍人少年被那雙笑意盈盈的眸子看得有些小心虛,擔心自己把剛才的失誤說出來會被姐姐笑話,果斷搖頭道
“沒有哦,老師誇我記性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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