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路明非對練了一下午,已經累的不想話的楚子航點點頭,吩咐司機開車,根本不想再看路某人一眼。
一下午的時間,路明非總是逮到機會就來找他說話,剛開始還挺正常,隻是討論學校怎樣師資教育如何,最多關心一下他的學習成績和人緣好壞。
可他的回答大都比較簡短,有些問題甚至隻需要點頭搖頭就可以回應,直接把路明非整急眼了,問了他一堆學習上的問題。
然而小學的知識實在太簡單,楚子航又是個標準的學霸,往往瞬間就能給出答案。路明非隻好又開始問起他的愛好,得知他喜歡看書便一起討論三國水滸哪個英雄好漢能打。
張飛和魯智深誰更猛,關羽和武鬆誰更講義氣,劉備和晁蓋誰更有領導力,趙雲和盧俊義誰的槍法更勝一籌,反正就是不放過任何一個逼他開口的機會。
因為夏狄的原因,楚子航不好裝啞巴,隻能強迫自己開口與之交談,好不容易達到夏狄要求的一百句,路明非都快哭出來了。
他感覺自己上學都沒這麼難。
而楚子航也覺得有些口乾舌燥,要不是有夏狄在中間當靶子,兩人就差相看兩厭了。
至於明天早上集合,則是因為剛才他們仨沿著河畔散步,正好看到橋底下有個小姑娘坐在小凳子上,拿著竹竿做成的魚竿在釣魚。
本來楚子航和路明非還沒在意,可夏狄眼尖,遠遠的就看見小姑娘的魚獲不少,那紅色塑料桶裡有不少魚在翻滾。
還沒等他湊上去看,河麵上的浮漂便是一動,小姑娘動作迅速的一扯魚竿,直接將一隻十厘米的白條扯出了水麵。
因為他們仨正好處在小姑娘背後,看不見她的表情,但從那雀躍的動作來看,顯然也是開心至極。
“這裡可以釣魚嗎”路明非打量著周圍,想看看有沒有“禁止釣魚,違者打斷腿”的牌子。
楚子航經常來少年宮,對附近倒也熟悉:“可以釣,之前經常有人在這釣魚。”
眼前這河不算很大,寬度在三十米左右,水質在這個年代還算不錯,雖然不是特彆清澈,卻也能看到不少魚兒在遊蕩,放後世絕對少不了釣魚佬的影子。
“那個女生好厲害啊。”他們倆交談時,河畔上的女孩已經利索地串好了魚餌,瀟灑拋竿魚鉤直墜河中心。
女孩坐在小馬紮上,頭上帶著一頂藏青色的漁夫帽,架勢擺的挺足,小小身軀透露出老釣魚人的氣勢。
楚子航盯著那女孩的背影,總感覺好像在哪看到過,想著有可能是學校的同學。
隻是女孩的身材有點過於嬌小,小胳膊小腿的看著也不像是初中生。
“謔,又來一條!”一旁的夏狄瞧見那小姑娘一分鐘不到連上兩條魚,可謂是十分眼熱,恨不得衝上去搶了人家的魚竿自己上。
“這是個風水寶地啊。”夏狄將小姑娘的釣點記在心底,準備明天一早就跑來占位置。
路明非看出了他在打什麼主意:“你不會想搶人家的位置吧”
夏狄聞言不樂意了:“什麼搶不搶的,無主之地人儘可坐,那小姑娘今天釣了那麼多,起碼三天不用再來。
而且她要是明天還來,正好我幫她打好窩子。”
他們中午經過的時候可沒見到這小姑娘,想來她也就趁著太陽沒那麼毒的時候來釣一下,到時他過了癮就讓位給她,簡直完美。
於是事情就這麼定下,三人明天上午釣魚,下午再訓練。
回去的路上,哈雷摩托穿梭在車水馬龍間,夏狄仗著高超的駕駛技巧不斷超車,路明非隻能死死拽著他的衣服怕被甩下去。
“大叔,慢點!”
“你說啥,我聽不見。”夏狄按著喇叭打著轉向燈,示意前車自己準備超車。
路明非被寬闊的後背遮擋視線,根本看不清前路,隻能死死靠在夏狄背上。
但漸漸的,他發現周邊的景色越來越陌生,等經過一棟掛著“寰亞集團”的高樓大廈後,終於反應過來這不是回小區的路。
“大叔,你這是要帶我去哪”眼看著夏狄帶著他孤身走暗巷,路明非的心不由得提了起來。
雖然他早就告誡自己彆老是胡思亂想,但奈何他這人天生就是個幻想家,大腦總是不經他允許隨意生成特殊劇情。
就像此刻,路明非已經開始懷疑身後是不是有什麼國外勢力派來間諜正在尾隨他,而身為貼身保鏢的夏大叔正在嘗試甩開他們。
否則不好解釋為啥他昨天還遵守交規,今兒個就判若兩人在馬路上各種秀操作,這速度快的不戴頭盔都能免費換發型了。
夏狄沒回應,隻是繼續擰動油門朝著前方衝去。
……
城中村的某條臟亂差小巷,剛起床的4號女技師套上一件白色連衣裙,挎著a貨店買來的高仿包包,腳踩恨天高邁著貓步穿行於雜物堆積的巷道。
摸出一根女士香煙點上,深吸一口,淡淡的煙草味在口腔內彌漫,將那雙看慣燈紅酒綠的迷離雙目中殘存的睡意驅散。
“呼~”烈焰紅唇輕輕微張吐出淡薄的煙霧,滿身風塵氣的女子看向前方攔住大半個巷子的破單車,丹鳳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格老子的,天天把車擺在這做啥賊,你家裡是不是擺滿了祖宗的牌位塞不下彆個東西”
罵罵咧咧地踢了一腳那破單車,女子扭著腰肢離開,完全沒注意到身後那突然冒出來的腦袋。
黑漆漆的小巷中,一雙混濁的黃金瞳死死盯著那身姿搖曳的白色女子,接著便是粗重的喘息聲響起。
“嘀嗒……”
不知名的液體垂落在地,一個佝僂著身子的男人踏出了大門,將破舊的老單車推進了屋。
而後他重新走了出來,循著那女子的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他的腿腳有些不利索,走路一瘸一拐,但是速度卻不慢,尋常人三步的距離他隻需要兩步便可走完。
4號女技師在街邊買了份盒飯,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低頭看了看自己呼之欲出的胸懷,覺得今晚肯定能開張。
轉身朝著不遠掛著紅色燈牌的樓房走去,準備掛牌營業,沒成想在路過一個巷子口時,突然一股撲鼻惡臭襲來。
她扭頭望去,隻見一個身材佝僂麵色蒼白的男子,正用一雙泛著混濁黃光的眼睛盯著她,遍布汙漬的麵龐猙獰而扭曲:
“就特麼你踢我車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