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臨不得不又搬出一套設備。
兩個老將軍像得了新玩具的孩子，對著麥克風吹胡子瞪眼，比誰唱得響亮。
不知何時，馬皇後已經跟著電視裡的現代舞學起了動作，寬大的裙擺隨著轉身飄起，引來一片喝彩。
朱有容更是有樣學樣，拉著江臨跳起了蹩腳的華爾茲。
“夫君，這個‘唱歌’太好玩了！”
朱有容轉了個圈，裙擺如花綻放，“比聽戲有意思多了！”
江臨笑著為她拭去額頭的汗珠：“喜歡的話，以後經常唱。”
朱元璋喝得微醺，摟著江臨的肩膀大著舌頭說：“江小子嗝你這鐵疙瘩比十個戲班子都強！”
他打了個酒嗝，“明兒明兒給宮裡也裝一套！”
江臨：“我有兩套，父皇拿走一套就行。”
暮色漸深，窗外的知了聲也弱了下去。
朱元璋拍著圓滾滾的肚子從沙發上站起來，龍袍前襟還沾著幾滴火鍋紅油。
“時候不早了，咱該回宮了。”
老朱伸了個懶腰，骨頭發出嘎巴嘎巴的響聲，“明兒個派幾個手腳麻利的宮女太監來，幫你把這爛攤子收拾了。”
滿屋子杯盤狼藉，火鍋底料在電磁爐裡凝成紅油塊，榴蓮殼還散發著若有若無的“香氣”。
江臨正往洗碗機裡碼盤子，聞言回頭一笑：“父皇不必費心，兒臣自己就能收拾。”
“胡鬨！”朱元璋一瞪眼，“這一屋子狼藉，你一個人得收拾到猴年馬月？”
馬皇後也柔聲勸道：“好孩子，知道你心疼人，但這麼多碗筷”
江臨神秘地眨眨眼，放下手裡的盤子：“父皇母後稍等。”說完轉身進了儲物間。
眾人麵麵相覷，徐達打了個酒嗝：“這小子又要變什麼戲法？”
儲物間裡傳來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接著是輪子滾動聲。
江臨推著兩個造型奇特的機器走出來，一個圓盤狀，一個像立式拖把但多了個水箱。
“這又是什麼新鮮玩意兒？”
朱元璋好奇地湊過去，伸手就要摸那個圓盤機器，被江臨輕輕攔住。
“父皇彆急，這是掃地機器人和洗地機。”
江臨把兩個設備推到客廳中央，“專門用來打掃衛生的。”
朱有容蹲下來，手指戳了戳掃地機器人光滑的表麵：“這個鐵餅怎麼掃地啊？”
“這叫掃地機器人。”
江臨按下圓盤上的啟動鍵，機器立刻發出柔和的電子音：“開始清潔。”
隻見圓盤邊緣的刷毛突然轉動起來，機器像長了眼睛似的，靈巧地繞過眾人腳邊，直奔地上的花生殼而去。
“哎喲我的娘！”
湯和嚇得往後一跳，差點撞翻茶幾，“這鐵疙瘩成精了？！”
朱元璋瞪大眼睛，看著那個圓盤在自己腳邊轉了一圈，然後精準地找到一片掉落的毛肚，刷毛一卷就吞進了“肚子”裡。
“這這”
老朱指著機器人，手指直哆嗦，“它怎麼知道哪兒臟？”
江臨笑著解釋：“底部有激光雷達和傳感器，能繪製房間地圖，識彆垃圾。”
他指著機器人頂部閃爍的藍光，“就像蝙蝠用回聲定位。”
機器人此時正追著一粒花生米滿屋子跑，靈活得像條獵犬。
馬皇後驚訝地捂住嘴：“它比小廢物還機靈！”
小廢物是她的貼身太監，以眼尖手快著稱。
朱標若有所思：“就像《墨子》裡記載的機關術，但精巧百倍。”
“不止如此。”
江臨點開a，“還能用手機控製，設定清潔區域。”
屏幕上立刻顯示出房間的平麵圖，機器人位置實時更新。
朱元璋：“這畫兒咋會動？！”
“這是實時地圖，父皇。”
江臨：“您看，紅色是障礙物，藍色是已清潔區域。”
機器人此時鑽到了朱元璋的椅子底下，老朱條件反射地抬腳，活像怕被咬到似的。
“它不會撞到東西嗎？”
徐達好奇地用靴子擋住機器人去路。
隻見機器人在距離靴子兩寸處穩穩停下，轉了個彎繼續工作。
“有避障係統。”
江臨說，“超聲波傳感器能探測前方障礙物。”
湯和突然一拍大腿：“這不就是《淮南子》裡說的‘機關之獸’嗎？！”
機器人此時滾到了榴蓮殼旁邊，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後默默繞開了。
“它居然還挑食？”
朱有容咯咯笑起來。
江臨撓撓頭：“呃這個程序設計裡確實排除了大型異物。”
朱元璋已經蹲在地上，跟著機器人爬了半圈，龍袍下擺都拖地了：“這鐵疙瘩肚子裡能裝多少垃圾？”
“塵盒容量06升。”
江臨說著取下塵盒展示，“滿了會自動回充，哦就是自己回去充電。”
“自己回去？！”
朱元璋聲音都變調了，“它認得路？”
江臨指向牆角一個白色小基站：“那是充電座，機器人能通過紅外定位”
話沒說完，機器人突然發出“滴滴”聲：“塵盒已滿，返回充電。”然後真的自己滾回基站，精準對接，開始充電。
一屋子人鴉雀無聲，連呼吸聲都聽得到。
過了半晌，朱元璋才喃喃道：“這要擱十年前，咱非得把你當妖人燒了不可”
馬皇後回過神來，指著另一個機器：“那個立著的是？”
“洗地機。”
江臨如釋重負地轉移話題，“比掃地機器人更厲害。”
他拉過洗地機，這個設備看起來像個高科技拖把，頂部有個透明水箱，下麵連著滾刷和吸水裝置。
“這個能邊洗邊吸，一遍就乾淨。”
江臨往清水箱加了些清潔劑，“特彆適合火鍋油漬。”
朱元璋狐疑地看著他推著機器在灑了啤酒的地板上走了一圈。
滾刷高速旋轉，清水噴出，汙水瞬間被吸走，地板光可鑒人。
“神了！”
徐達用靴子蹭了蹭剛才還黏糊糊的地麵，“比幾個宮女加在一起擦得還乾淨！”
馬皇後眼睛一亮：“這個好！宮裡大理石地磚最難打理。”
江臨繼續演示：“有自清潔功能，放回底座就自動清洗滾刷。”他按下按鈕，洗地機立刻發出強勁的吸水聲，汙水嘩啦啦流進汙水箱。
朱標湊近觀察：“清水汙水分離？妙啊！”
“滾刷每分鐘旋轉500次。”
江臨指著高速轉動的刷頭，“配合12ka吸力，什麼頑固汙漬都不怕。”
朱元璋突然想到什麼，臉色一變：“這玩意兒不會搶了宮人們的活計吧？”
江臨一愣，隨即笑道：“父皇多慮了。機器再先進，也需要人操作。”
他指了指洗地機，“比如換水、加清潔劑，還有邊角處還是得人工”
老朱臉色稍霽，但眉頭還皺著：“那也不成，宮裡上千號人就指著這些差事吃飯呢。”
馬皇後打圓場：“重八，江臨也是一片好心。再說這些新鮮玩意兒，用在謹身殿、乾清宮這些要緊地方就好。”
江臨趕緊點頭：“母後說得是。科技本該讓人活得更輕鬆，不是搶飯碗。”
他關掉洗地機，房間裡突然安靜下來。
掃地機器人已經充好電，正安靜地待在基站裡，像個乖巧的金屬寵物。
朱有容突然撲向江臨：“夫君！這個圓圓的好可愛！”
江臨哭笑不得。
“咱也要一套！”
朱元璋一錘定音，“就放乾清宮！省得那幫偷懶的奴婢天天糊弄差事！”
湯和搓著手：“江小子，這鐵疙瘩呃，洗地機，能洗戰甲不？”
“理論上”
江臨看著老將軍期待的眼神，硬著頭皮說，“可以試試？”
徐達已經蹲在掃地機器人旁邊研究半天了：“這底下的小輪子設計得巧，走門檻都不卡。”
江臨趁機科普：“這是全向輪，適應各種地形。”
他翻過機器人，“主刷是浮動設計，能貼合不平地麵。”
朱標問道：“這玩意用的是什麼能源啊？”
“鋰電池。”
江臨說，“就是一種能反複充放電的能源。”
朱元璋突然拍大腿：“咱明白了！就跟戰馬吃草料一個道理！”
江臨：“”
馬皇後已經拿著抹布在洗地機旁邊比劃半天了：“這手柄高度正合適，不用彎腰。”
“人體工學設計。”
江臨趕緊說，“母後要是喜歡，兒臣明天就送一套進宮。”
老朱突然嚴肅起來：“江臨啊，這些物件造價幾何？”
一屋子人都豎起耳朵。
江臨心裡一緊，這該怎麼解釋？總不能說淘寶價1999包郵吧？
“呃材料難得，工藝複雜”
他支支吾吾，“不過既然是孝敬父皇母後”
朱元璋大手一揮：“咱知道，肯定不便宜！”他
壓低聲音，“比造一艘寶船如何？”
江臨差點被口水嗆到：“那還是便宜多了”
老朱明顯鬆了口氣：“那成！先給宮裡配十套八套的！”
江臨眼前一黑。
自己雖然能造出來簡易的空調，但是可造不出來這玩意啊！
這玩意要芯片的！
夜色漸深，侍衛們已經在門外候著了。
朱元璋戀戀不舍地看了眼還在充電的掃地機器人，活像小孩舍不得新玩具。
“江小子，明兒個早點進宮，教教司禮監那幫榆木疙瘩怎麼用這些玩意兒！”
馬皇後輕輕拽了拽丈夫的袖子：“重八，讓江臨好好休息吧。”她轉向女婿，溫聲道，“這些天辛苦你了。”
朱有容拉著江臨的手晃啊晃：“夫君，明天我們還吃火鍋好不好？”
徐達和湯和已經為誰先試用洗地機吵起來了，兩個老將軍臉紅脖子粗，活像爭玩具的小孩。
江臨看著這一屋子古人圍著現代家電嘖嘖稱奇的場景，突然覺得既荒誕又溫馨。
他想起自己剛穿越時的惶恐，現在卻成了改變曆史的“科技使者”。
“諸位放心，”
他笑著說，“以後還會有更多好東西。”
看著洗地機在客廳裡轉來轉去，徐妙清挽起袖子走向餐桌：“這麼多碗筷，我來洗吧。”
“放著我來！”
朱有容擼起繡著金線的袖子，露出兩截白藕似的手臂，興衝衝地要去收拾滿桌狼藉的碗筷。
徐妙清已經麻利地疊好了幾個盤子，聞言抿嘴一笑：“你剛才喝了酒，彆摔了碗。”
“我才沒醉呢！”
朱有容鼓起腮幫子，伸手就去搶徐妙清手裡的碗，差點碰翻一碟剩菜。
江臨趕緊攔住兩位未婚妻：“彆爭了，用這個。”
說著轉身打開櫥櫃，拖出一個半人高的金屬箱子。
“這是什麼呀？”
朱有容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蹦蹦跳跳地湊過來，手指戳了戳箱子的金屬門，“像個大鐵棺材似的！”
說完自己先咯咯笑起來。
徐妙清也好奇地放下盤子，彎腰打量：“江郎，這箱子能裝碗筷？”
“不僅能裝，還能洗。”
江臨拉開金屬門，露出裡麵兩排金屬支架，“這叫洗碗機，把碗放進去，按個按鈕，它自己就會洗。”
朱元璋正癱在沙發上剔牙，聞言一骨碌爬起來：“啥？鐵箱子會洗碗？”
朱有容已經迫不及待地把一個油碗塞了進去：“它怎麼洗啊？有手嗎？”
“用高壓熱水。”
江臨接過徐妙清手裡的盤子，一個個卡進支架的凹槽裡，“要這樣倒扣著放，水流才能衝到底部。”
徐妙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像茶壺倒水那樣？”
“聰明！”
江臨讚許地看了她一眼，這姑娘總是能很快抓住重點。
馬皇後湊過來，鳳釵差點戳到江臨的臉：“這鐵箱子怎麼進水？莫非要太監們一桶桶往裡倒？”
“不用。”
江臨指著底部一個管子，“接上自來水就行。哦，就是那種自己會來的水。”他想起古人還沒自來水概念。
朱有容蹲下來，好奇地摸著水管：“它會自己喝水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