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賓客是輔助太子處理事務的官。”
林老太用公筷給顧晏夾了塊肉,眸光熱切:“那太子賓客是幾品官?”
“三品。”
“三品?!”
飯桌上的大人齊齊瞪大了眼睛,就連程晚都有些驚詫地停止了乾飯。
六部尚書也不過是正三品官職,可他們都多大年紀了,而顧晏才多大。
顧晏將給程晚盛的湯放在程晚的右手邊,然後才淡笑道:“我這個三品官就是聽上去比較好聽,沒什麼太大的權力。”
“那也了不得啊!”林老太笑得見牙不見眼,看向顧晏的眼神慈愛驕傲極了:“咱們阿晏真是頂頂優秀的孩子,這麼年輕就三品官了。”
程晚喝了口湯,心道:“這不是簡單的優秀,這才叫真正的得聖心啊!”
“確實了不得。”
“阿晏厲害。”
……
王氏和程大牛也情不自禁地發出讚歎。
守在一旁的夏雲和執春用一種柔和而不顯冒犯的目光觀察著程家人用飯。
倆人觀察了一會兒後,對視一眼,俱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滿意。
雖然程家人的餐桌禮儀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但比起之前,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
比如林老太,再開心,也記得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再說話、再笑。
再比如包括程晚在內,都在有意識地放慢吃飯的速度,爭取做到細嚼慢咽。
這很好。
溫馨和樂間,晚飯結束。
“奶,叔父,嬸子,阿晚,我明日去拜訪我外祖一家,中午應該會在我外祖家用飯,你們不必等我了。”
顧晏是這麼說的,程晚等程家人也是這麼記的。
去自己的外祖家,還是好長時間未去的外祖家,那自然是要好好聊聊、好好吃頓飯的。
可程晚沒想到,顧晏在他外祖家才待了一個時辰左右,就回來了。
這時候,昭平侯府的午飯可還沒開始做呢。
程晚的書房內,程晚愣愣地看著眉目間難掩陰戾的顧晏,又看了眼一臉氣憤的少青:“這是怎麼了?你們不是去季府了嗎?”
顧晏沒說話,隻是走到程晚麵前,默不作聲拉起了程晚的一隻手緊握著。
程晚眉頭緊皺,看向少青:“少青,你說。”
“侯爺,季府的人太過分了!
少爺的兩個舅舅想讓少爺娶季府千金為妻,說表妹嫁表哥,親上加親。
少爺說了自己有了想娶的人,絕不會另娶她人為妻。
季府的人看少爺態度堅決,又說讓少爺納季府千金為貴妾,還提醒少爺萬不要太委屈了季府千金。
少爺還是堅決不同意,少爺的二舅母就說少爺太過不講情麵,說當初還是季家幫老夫人他們收的屍,讓老夫人他們入土為安,少爺如今拒絕和季府結親,是忘恩負義,冷血無情。”
少青越說越氣,程晚的臉色也越來越冷。
“季府的老夫人呢?她不是你家少爺的外祖母嗎?她怎麼說?”
少青緊抿住唇,猛地用手背蹭了下眼睛,有些哽咽道:“季老夫人什麼都沒說,是少爺最後的臉色實在太難看,季老夫人才做主跳過了娶妻納妾的話題。”
什麼都沒說。
其實就是什麼都說了。
程晚心裡憋悶得厲害,她控製住情緒,對少青溫和一笑:“你去歇著吧,我陪他待會兒。”
少青出去了,書房內隻剩程晚和顧晏。
程晚一把扯開顧晏的領口,踮腳狠狠咬在顧晏的鎖骨下方。
“你今日做得很好,顧晏,我告訴你,你若敢納妾,我定殺了你。”
程晚捏著顧晏的下巴,眼神凶戾,嗓音暗含殺意。
她才不玩什麼此生再也不見或者讓顧晏高官厚祿地活著但永遠失去自己的這種套路。
顧晏若敢負她,她必要顧晏的命。
顧晏感受著鎖骨下方的疼痛,看著程晚為他暴怒,內心升起了一種詭異的滿足。
“阿晚,你如此想獨占我,我好高興……”
說著,顧晏的喉嚨裡發出了一陣低沉幽怖卻又飽含愉悅的笑聲。
程晚:“……”神經病。
是神經病,也是小可憐。
程晚踮腳將自己的唇貼在了顧晏的唇上,廝磨了兩下,嗓音輕柔:“全天下你最可愛,我最喜愛你……”
顧晏長睫微顫,眸底翻湧著炙熱的波濤。
他竭力控製住自己想要反親回去的心,安靜地站著,垂眸膜拜程晚近在咫尺的靈秀眉眼,任由程晚在自己唇上“作亂”。
他喜歡並享受這種被程晚掌控的感覺。
隻是程晚“唇上作亂”的時間太短了。
顧晏盯著程晚粉嫩水潤的嘴唇,張了張嘴巴:“阿晚,我還想……”
“不,你不想。”
程晚無情地仿佛剛剛“占顧晏便宜”的不是她一樣,顧晏的眼裡流露出了一絲委屈。
程晚張開雙臂,環住顧晏的腰,將頭靠在顧晏的肩頭:“抱一會兒,我陪著你,彆傷心了。”
顧晏唇角微翹,環抱住程晚,內心被滿足和幸福充盈。
“阿晚。”
“嗯。”
“阿晚,我隻心儀你。”
“嗯。”
“阿晚,你隻要我。”
“嗯。”
“阿晚……”
“閉嘴。”
顧晏抿了下唇,將下巴在程晚的頭頂蹭了蹭,閉上眼睛,靜靜享受這一刻。
······
團聚的時光總是短暫的,九月一日登基大典,顧晏隻在京城多待了一天,九月三日,顧晏就帶著少青啟程返回了前線。
而程晚在將兩個店鋪的改造計劃交給程大牛後,也開始了一邊到吏部上值,一邊抓緊時間準備考試的日子。
顧晏走前,程晚特意向顧晏這個考過狀元的人取了經。
該買哪些書,背哪些文章,練什麼題目……
顧晏全部仔細地向程晚作了說明。
顧晏還費了好大功夫從他家裡翻出了他以前用過的一些沒被毀掉的書,將那些書通通給了程晚。
顧晏甚至依據自己對時局的了解,出了幾個策論題,還連夜趕出了對應的“答案”,用來給程晚練習。
程晚將絕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準備考試上,每天過得特彆充足,直到這天,程晚一臉懵·逼地聽著麵前的小公公說她被禦史彈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