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皇上並未向臣透露和後宮有關的事。
不過皇上是英主,娘娘多年辛勞,皇上定是不會虧待娘娘的。”
其實程晚是真心覺得,除非皇上的後宮之中有皇上特彆喜歡的人,一心隻想把那人捧上後位,否則皇後之位八成就是這位柳側妃的。
而據程晚觀察,當今皇上是個極冷情理智的性子,根本不像是把男女情思當回事兒的人。
另外,程晚猜測,這位柳側妃要麼是沒有兒子,要麼兒子的年齡應是與穆堯的年齡差得很大。
否則,皇上這些年應該不會讓柳側妃掌內宅之權。
“妾和昭平侯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妾操持王府多年,不敢求皇上記妾的三分功勞,隻盼著皇上能念著妾的五分辛苦,讓妾常伴皇上左右,妾也就心滿意足了。”
說著,柳側妃用帕子沾了沾眼角。
這演得多麼動心入情啊。
不比現代那些什麼影後演得差半分啊。
程晚能怎麼辦?
程晚隻能掏出自己的演技,全力配合這位的演出。
“娘娘對皇上真心一片,皇上定是將娘娘放在心裡且信任娘娘的,不然皇上怎麼讓娘娘操持王府呢?”
柳側妃垂眸,眸底的陰沉一閃而過。
那人放心讓她操持王府,是因為她生女兒時傷了身子,難以再孕,可不是什麼心裡有她信任她!
好在,那人對幾乎每個女人都是一樣的,有情又無情。
柳側妃甩了一下帕子,紅唇微勾。
既爭不來那人的情,爭來權力與地位也是極好的
“妾的公主與昭平侯的年歲正相當,隻是昭平侯這幾日怕是忙得厲害,不然倒是可以讓你們結識一番,也好讓公主學一兩分昭平侯的本事。”
皇上沒下旨意冊封後宮妃嬪,所以柳側妃還不敢自稱本宮,但作為皇上的女兒,公主卻是稱得的。
程晚趕緊低頭,嗓音裡透著惶恐:“公主千金之軀,何等尊貴,還請娘娘莫要折煞臣了,臣真是無地自容。”
“昭平侯太過自謙了些,昭平侯有要事在身,妾就不耽誤昭平侯的時間了。”
程晚聽明白了,這話的意思是她可以告退了。
“臣確實還有一些差事要辦,若娘娘沒有其它的吩咐,臣先告退。”
程晚被婢女引著離開。
而柳側妃在程晚離開後,臉上再也不見絲毫笑意。
“把那凳子給本側妃扔了!”
冷荷趕緊朝一個婢女招了招手,婢女迅速移走程晚坐過的凳子。
冷荷為柳側妃倒了杯茶遞給柳側妃,嗓音溫和:“主子既然這麼討厭昭平侯,又為何要見她呢?總不至於真是為了向她打聽皇上的心意。”
“哼!一個農女出身的卑賤之人,一躍成為了侯爺,還那麼得皇上看重,本側妃怎能不親眼見見她!”
“主子這是何意?難不成是擔心皇上對她”
柳側妃蹙眉:“你也見了她那張臉,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況且本側妃得承認,她確實有幾分機靈。”
“主子,皇上若真對她有那方麵的心思,怎會封她為侯,直接將她納入後宮就是了。
況且奴婢跟您彙報過的,昭平侯和顧少爺似是兩情相悅。
皇上和昭平侯,這、這倆人怎麼看都是毫無可能的。”
“即便皇上對她沒那方麵的心思,可皇上很欣賞她。
冷荷,凡是皇上欣賞的女人,本側妃都討厭,不,是厭惡!”
冷荷看著柳側妃陰鬱的眉眼,無奈地輕歎了一口氣。
主子已經有些魔怔了。
“主人,你剛走,那個柳側妃就讓人把你坐過的凳子扔了。”
“扔就扔了唄。”
“主人不生氣?”
“又不是我家的凳子,我生什麼氣?”
“但是她表麵上對主人挺和善的。”
“我表麵上對她也很尊敬啊。”
金金:“”好叭。
“對了,金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苗公公帶著我封侯的聖旨來的涼州?”
“對呀,但是金金想給主人一個驚喜,主人不喜歡嗎?”
程晚抿唇,然後露出明媚的笑容:“喜歡!”
出了王府,程晚大步流星地往自家馬車所在的地方走,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一道女人的聲音。
“昭平侯請留步。”
嗯?
程晚扭頭,麵帶的笑容帶著幾分真心:“東嫻姑姑?”
東嫻姑姑是世子妃的心腹,之前程晚在王氏店鋪後麵的小院裡養傷期間,世子妃派東嫻姑姑來看過她,還送了她一些珍貴的藥材。
程晚傷好之後有特意去世子府找世子妃道過謝。
東嫻屈膝向程晚行了一禮,笑容親切:“昭平侯,世子妃想邀您過府一敘。”
“那快走吧,彆讓世子妃等久了。”
程晚快步跟著東嫻姑姑離開。
“世子妃,昭平侯到了。”
一樣的規矩,程晚站在外間,等著下人通稟。
“快請昭平侯進來。”
不過主人的聲音不一樣,世子妃的聲音既溫又穩,聽聲音就讓人覺得這應該是個端莊溫婉的女人。
事實也確實如此。
程晚和世子妃接觸過一次,當時程晚就覺得,所謂的高門貴女、當家主母,好像突然就有了一張非常匹配的臉。
今日的世子妃身著一身藍色衣裙,衣裙的領口、腰間、袖口皆用銀線繡著繁複的花紋,頭上的盤桓髻上簪著幾支典雅精美的珠釵,整體打扮簡潔卻不簡單。
還是一樣的,美麗,高貴,端莊,大氣。
程晚隻想說:“世子殿下真是好福氣!”
“昭平侯說什麼?”
程晚微微一愣,她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不慌。
“臣說,世子殿下能得世子妃相伴,當真是好福氣。”
世子妃用帕子半捂著嘴,輕笑了兩聲。
就這麼一個動作,把程晚看迷糊了。
都是用帕子捂著嘴笑,世子妃做起來怎麼就這麼優雅好看呢?
難道是她潛意識裡覺得世子妃是自己人,所以給戴了濾鏡?
世子妃被程晚的目光看得臉頰微紅,她拉過程晚的胳膊,讓程晚在自己身旁坐下,嗓音溫和:“我聽說你被邀去了王府,所以就想著喊你來一趟。如何,剛剛在王府,一切可還順利?”